第二十五章 启程
多萝西和佩妮坐在了一个草原人的民居之中，面前是著名的顽石民家全熊宴。
“把亚力和‘金主’就这样留在神庙没问题吗？”佩妮低头观察者木杯里的紫黑色熊胆汁，用手戳了戳木盘里嗞嗞冒油的盐烤熊胸肉，随口问道。
“没事没事，亚力可以保护‘金主’。那些海之民信仰开放自由，不会把他们两个永远留下的。最多玩一玩吧，大概。晚上，不，最晚明天早上肯定会把他们放回来。”
金主，就是与她们对接的拉利波塔商人的代号。
多萝西用魔杖叉着一只熊掌，优雅的小口撕咬着。
“。。。”佩妮尝了一口熊胆汁，脸色一黑，猛灌了一大口果汁，紧接着用手往嘴里塞了两块熊肋眼。
粗壮的肉纤维饱含肉汁，厚重的肉感中清新的香料组合扩散开来，与熊胆汁残留在口中的苦涩结合，化为难以形容的肉香，如同夜光之季风吹过暗之荒原，传遍味蕾。
“我不是说这个，”佩妮舔了舔嘴唇，看着巨大的熊外脊跃跃欲试。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亚力他们带走？不用尽快赶到自由港吗。。。唔。。。”
多萝西摆了摆手，指挥漂浮在空中的熊肉粒飞自动进自己的嘴里，还分出几粒飞进了佩妮的嘴里。
“不急，暗之月的晚上可没有办法赶路。既然今天已经不可能出发，给亚力找点事做也是极好的。”
多萝西显得满不在乎，小声嘀咕道，“和大汉鬼混总好过调戏顽石悍妇被打屎。”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兽皮的强壮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将一大锅熊心汤放在了桌子上。
黑发黄面，小麦肤色，脸上有些微红的青年显得很是腼腆，坐在一旁，看着多萝西和佩妮露出傻笑。
不久之前，多萝西和佩妮在商业区遇到了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顽石猎户。
当时的他拖着一头丘陵巨熊，在看到多萝西和佩妮的瞬间就拦住了她们。
青年满脸通红，目光呆滞，憨厚的傻笑着，说不出来来。
直到多萝西感到莫名其妙有些不耐时才憋出一句，“你们饿不饿？我请你们吃熊。”
顽石人真的。。。
多萝西翻了个白眼便要离开，却被佩妮拉住了她的衣角。
“那个熊，很好吃吗？”佩妮指着青年拖着的巨熊，问道。
青年点了点头。
佩妮带着一丝期待看向自己的老师。
“我们可以去找家。。。”
“烤熊，酒馆里没有，只有草原人家里可以做！”青年人眼睛放光。
佩妮的眼睛也在放光。
“。。。”
于是，多萝西带着佩妮来到了青年的家，吃上了顽石的农家全熊宴。
多萝西眼角跳动，非常淑女的小口吃着熊肉，避开青年的炽热眼神，狠狠的盯着狼吞虎咽的佩妮，偷偷挥了挥魔杖。
佩妮吃下最后一片熊口捞，心满意足的打开了一个小本子，在“芝士玉米茶，两星半”的下边，写下了“熊肋眼四颗星，熊胆汁负一星，熊外脊三星半。。。”
还没有写完，本子哗啦一下翻到了下一页，自动写下了一行字。
“你这是卖师求食吗？准备怎么收场？”
佩妮抬头看了看多萝西，又看了看眼神炽热的青年，眨了眨眼，低下头重新打开《联盟美食指南》，“熊口捞，三星。。。”
“咳咳！”不久，已经被火热的眼神灌饱的多萝西干咳一声。
佩妮无奈的站了起来，抬起巫师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布满了甜腻的笑容，走到多萝西的身边，坐进她的怀里，甜甜的说道。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爸爸？”
“噗。。。”多萝西稳定了一下情绪，用力摸了摸佩妮的头，“乖，我们稍等一下就去。乖．乖的妈妈一会给你奖．励。”
说着，多萝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看向显得失魂落魄的青年。
“真的不好意思，我的女儿想爸爸了。我们要走了。你的熊要多少推特？我们会支付它的费用的。”
“这可不行！”
这时，一个浑厚的女声从房门口传来。
一个媚气十足的年轻妇人穿着绒毛兽皮衣，摇曳着细腰走进了房间，黑发黄肤，相貌与傻青年有几分相似。
“你们吃了我儿子的试炼猎物！”女子眯着眼，继续用浑厚的嗓音说道。“代表着你们接受了我儿子的爱慕之情！”
“儿子？”多萝西看了看两人。
“所以你要嫁给我的儿子。”
“等一下。。。”
“我们顽石人目指未来，不计过去。”妇人仰着头说道。
“有丈夫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把女儿给你现在的丈夫抚养，然后嫁给我的儿子。”
她略一停顿。
“当然，我们也不介意你同女儿一起嫁给我的儿子。”
佩妮保持着甜腻的笑容身子靠在多萝西身上，假装听不懂。
偷偷看了看坐在那里傻笑中带着落魄感的青年，这个家伙装的可真像。。。
等一下，这个“同女儿一起嫁给我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一起嫁给。。。该不会。。。
佩妮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多萝西狠狠捏了捏佩妮的脸，保持着笑容。
“这您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们非常尊重贵族的传统，可是在这之前我们的确并不知道贵族有这样的习俗。”
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妇人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一碗熊心汤。
“哦？原来拉利波塔的人拉拢了我们这么多次，却连我们最基本的传统都没有了解过吗？”
“嗯？”多萝西呆了一下。
“还有小佩妮，终于吃到我们的顽石熊了，怎么样？好不好吃？”妇人带上了笑容。
“看起来比上次活泼了很多嘛。怎么亚力没有和你在一起？”
多萝西捏住了佩妮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佩妮指了指妇人和青年道，“她就是顽石城主伊芙琳·顽石。那个家伙是城主的儿子弗雷迪·顽石。她们都是亚力的朋友，上次就答应过给我们尝尝顽石熊的。”
“不过可没有说过那么无礼的条件！”
“母亲说的可都是真的。”青年的傻笑消失不见，露出古怪的表情。
“虽然你们吃了我的成年试炼猎物，不过我们可不打算和亚力还有拉利波塔起冲突。”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就当你们欠了我们一个人情，这件事就算了吧。”
多萝西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佩妮鼓了鼓掌。
“真。。。不愧是伊芙琳阿姨。”
“即兴演出，即兴演出。”妇人笑眯眯的说。
“来吧，拉利波塔的使者，我们可以谈谈关于联盟的事。”
“等一下，我可不是使者，也不是为了。。。”
随后，拉利波塔的打手担当多萝西大法师与顽石的伊芙琳城主就多项问题秘密的交换了意见。最后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
傍晚时分，多萝西和佩妮离开了看起来与普通民居一样的“城主府”。
多萝西边走边捏着佩妮的脸，小声说道，“小佩妮，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顽石和拉利波塔的关系，我将来是要负责任的，你明不明白？”
佩妮眨了眨眼。
“从加入联盟至今，顽石城一直都是保持着中立的位置，游离在联盟之外。”
多萝西的表情严肃。
“最低限度的税务通报、不允许联盟驻军、不参加联盟会议、所有的议题与选举都投弃权票。虽然我们拉利波塔多次尝试过拉拢顽石镇，却都被以‘不参与纷争’为理由而拒绝了。”
“拥有强大的力量，却组织松散，不依附于任何一个派系。这样的不定因素一直在拉利波塔，甚至联盟内部充满了争议。”
多萝西说着叹了口气，“我其实一直都对政治的事情不太了解，也不太想过多参与。想想上次在波莱因帝国的事情，就越是觉得需要谨慎对待。有什么问题都交给那些谈判家们处理就好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弗雷迪，他还认出了我。”佩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至少这样氛围会好一些吧，总好过大家都一脸严肃的。”
多萝西抿了抿嘴。
“不过呢，我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顽石镇的居民力量那么大。”
佩妮抬起头看向多萝西。
“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些巨熊的熊肉。我在吃熊肉的时候做了一些调查。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但它们应该都经过了元素季风的催化，可以加速人体的力量提升。”
“只可惜顽石人只有在试炼的时候才会进入圣山猎杀巨熊，还设立关卡，既不允许别人偷猎也不允许售卖，甚至外来人连吃都不可以，否则，这一定是一笔大生意。”
多萝西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能这才是顽石镇能存在的原因吧。”佩妮小声嘀咕。
“什么？”
“没，没什么。”
“不过说起来，这次我落单这么久，都没有变态黑服人来找我麻烦呢？”
佩妮自言自语。
“果然，被杀怕了吗。”
。。。。。。
当多萝西和佩妮回到马棚的时候，亚力独自一人坐在马车的驾驶位上，把玩着一个崭新的烟草盒，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玩的开心吗，亚力？”多萝西拉着佩妮靠近了马车。
亚力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摇了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金主’呢？”多萝西看了看周围，却没有看到对接的拉利波塔商人。
“他已经离开了顽石镇，说还有下一个任务要完成。”
亚力说着拉开马车帘子，露出其中的一个木制封装箱，箱子上保留着完整的封装标志。“货物他已经送来了，装进了车里。”
多萝西靠近箱子，释放咒术进行一番验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对着亚力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离开顽石镇。”亚力表情变得非常严肃，目光扫过多萝西和佩妮。
“等我们离开丘陵地带，就要正式进入中南、西南的交界，波莱因平原的正南边缘。联盟最混乱的地方。”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多萝西的身上，挑了挑眉头。
“所以，要不要来场最后的狂欢呢？”
佩妮爬进了马车，拉上帘子，把惨叫声遮挡在了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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