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马队
夜空中奔驰而去的马队，一行红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家在娶妻。
小七坐在马车内，双手被灵力禁锢，正想着该怎么逃脱。
离客栈越来越远，离同伴也越来越远。很短的时间内，客栈，整个格全镇，都被甩出了视线。
宫珂杉骑着高头大马，悠闲的哼唱着歌谣。静静听来，有点熟悉。
也许是觉得无聊了，和美人独处，却骑着大马，宫珂杉可不是屌丝。从马上飞下来，一下子钻到了马车里。
小七警觉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退无可退，只能抬头面对。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独处吧？”
“假设你不是宿凉。”
宫珂杉干笑了几声，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小怪物，是那么可爱那么睿智。
“我终于知道，修白羽为什么会中意你了……”
“大师兄？！”
每次提起修白羽，她的眼眶都是热的。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一切。
“你找遍天下，不过为了修白羽。看你如此憔悴，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我师傅，不然我可要受罚的……”
小七冷笑一声：你会那么好心？
靠近小七，闻见她身上的幽香，沉浸其中。
“修白羽没死。”
“哦。”
再平淡不过的鼻音，心里却欣喜若狂。她一直相信修白羽没死，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救援。所以再累也好，她也会卯足劲全力寻找，只为了见他。
“哦？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我相信他没死……”
心里宽慰了一点，只要搞定眼前这个男人，就能顺利找到修白羽！
宫珂杉嗤笑了几声，很久以来，他都没这么笑过了。不虚假，不做作，不用强颜欢笑。
有时候感觉，和小七独处，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她很清楚人心，让身边的人很踏实。
光，是冥火点燃的微弱。马队，是灵力幻化的虚构。只有大红装扮，是宫珂杉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的目的很明显，可是小七一时没想到。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伙伴们醒来看不见你，会不会焦急，会不会慌乱？”
“那是你在想，不是我。”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能用什么方法杀了你！”
宫珂杉愣了一下，尴尬之余，却是赞赏欣然的笑。掀开帘布，看了眼马队的进度，抱着双臂靠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小七。
可恶！他那是什么眼神？没有杀气，没有阴谋，好像单纯的在看自己！
就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让小七更加不爽。清灵被挟制在他的手里，自己的灵力被封住。现在想逃跑，简直天方夜谭。当时不跑，又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哪里。大半夜闯进来，突然带走自己，他是想搞什么？
“汲刃森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和他同流合污？”
宫珂杉竖起大拇指，直接给了小七一个赞。
“你正有意思，这种情况下问这种问题，你不怕死吗？”
“我怕死，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
扬起嘴角，莞尔浅笑。
“呃……”
愣了好一会儿，宫珂杉爽朗的大笑几声，深呼吸了几口气，犹豫着开了口。
“我是宫申的儿子，生出来是个残疾，被残忍抛弃。老奴好心收留，可是他年纪老迈，在我六岁那年，他就病死了。我孤苦无依，流浪在这个世上。有无数次，我面临死亡。那些人类，害怕我的样子，把我当成了妖孽。八岁那年，师傅收养了我。不算收养，他说他缺一个爪牙。顺理成章的，我成为了他的爪牙……”
“你一直说你有残疾，难道被汲刃森治好了？”
略带嘲讽的笑，可宫珂杉却没在意。
若有所思的轻抚脸颊，避开那个话题，开口继续说道：“在师傅的调教下，我学会了灵力和武术。当杀死第一个人类的时候，看着他痛苦的脸，在死亡边缘挣扎，我觉得很痛快。我不知道师傅的身份，我也没看到过师傅的真面目。即使在我面前，他也是一身黑气。不过我猜想，师傅的前身也是人。经过修炼后，成了半仙。他一直在找愿魂灵，是为了成仙。锁儿，冥绝，蔚缥漫，也是师傅告诉我的。而蔚缥漫，是他一生的追求，可惜得不到。是师傅带我重生，我敬重他，却也害怕他。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寻找天荒山而来，我不隐瞒的说，我只去过一次，在师傅的带领下，也不知道天荒山的位置。在那里，我看见了影子军团。可师傅说，因为数百年的战役，冥绝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影子军团。所以影子军团还在休养中。当时我就好奇冥绝，能以一个人的力量，把影子军团打垮。用了数百年的时间，都还在休养。他不是人吧，太强了……”
“师尊冥绝，仙宗的神话。”
小七缓缓想着，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创建仙宗的目的是什么？对锁儿的爱和羁绊，蹉跎了几个世纪。
“有好几次，因为好奇，我潜入过仙宗……”
“什么？你潜入过仙宗？！”
无视小七的惊讶，宫珂杉灿然浅笑，眼底却一片惊恐。
“因为师傅一直说，冥绝是他的劲敌。云纵山最高处的玄武阁内，我偷偷潜入。我想见一下冥绝，看他是不是已经成仙。可是那一晚，我却看见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
那一晚的遭遇，到现在都还是他心底，难以抹去的恐惧。那个坐在帘幕后的男人，白发白须，甚至连睫毛也是白色的。他终年盘膝而坐，颓废身影，嘴里浅唱着一首歌谣……“你看见了什么？”
宫珂杉却突然停止了这个话题，吐出几口气，渐渐恢复了镇定。
“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走你吗？”
小七打了个激灵，这种眼神，太过暧昧。
还没多想，宫珂杉靠了过来，抬起她的脸，眼中的笑意盎然。
“我想……让你成为的我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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