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掀开一个盖子

　　孙一航对沈仲谦说道：“行了，最近不要离开宁江，老实待好，可能随时会传唤，到时留意电话。”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等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豹子对沈仲谦说道：“大哥，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之间就下手了。”

　　沈仲谦带上墨镜，手一伸，边上一个女服务员递上一根雪茄，点燃。

　　“看来我们马爷做的事不小啊，你之前跟踪乔老四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豹子又仔细想了想，“没，您吩咐盯着乔老四，我们发现他老老实实的，就让人跟着他几个小弟，都老实得很。”

　　“城北区说大不大，马爷可以，竟然做的丁点风声都不露，可惜了，真要给他做起来了，我们麻烦才更大。

　　吩咐下去，最近都给我老实点，就算有人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也给我憋着。有事记得找警察。

　　手下的场子，太灰的立刻给我断了，学学人家做生意的，我们持股只参与分红，就不管具体的了。

　　其他的，生意好的，接着开，收敛点。生意不温不火的，统一停业装修，装修好，风头也就过了。”豹子点头记下。

　　“对了，开始招人，找那些学商管的，新人，老人都给老子兜一些回来。”

　　抓捕的时候消息封锁的很好，抓捕后，好多人在夜间接到了电话，脑子活络的，立刻召集人商量对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的，欣喜若狂，觉得自己要上位，要大展拳脚了；还有一些人直接约束手下，夹着尾巴做人。整个宁江市，特别是城北区一时间暗流涌动。

　　莫雨带着张建忠推开审讯室的门，马大头立刻正经危坐，张建忠一言不发的坐下来，莫雨叹了一口气说道：

　　“马大国，我们是称呼你马爷还是马总？”马大国保养还不错，看起来不是那么苍老，听到莫雨的问话，整个人很平静。

　　“莫队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左右不过是个名字。”

　　“哟，还挺洒脱。你要是放在小说里，大小也算是个枭雄，不过路走偏了。不废话了，7月26日，你的人被杀并被抛尸在城西码头哪里，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莫队，当初警方问讯过，我也说了，我不知道，我也等着警方尽快找到凶手。”

　　“凶手还没找到，但是我们找到了其他的东西，你的劳务公司，你的套牌车，还有新丰镇，合水镇等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熟悉么？”

　　马大头深吸一口气，靠上椅背，又吐出来，沉吟半晌，“我交待。”

　　莫雨跟张建忠错愕了一下，马大国的态度让他们有点始料未及，不过他两也是经验丰富，随即就恢复常态，

　　“那说说吧。”

　　马大国闭上眼似乎在回忆，随后也没长篇大论，就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完全认罪认罚的态度。

　　马大国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时代已经变了，还守着老一套，可是随着警察对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打击，所谓的帮派靠老一套收保护费什么的，根本就要活不下去了，要不是有沈仲谦撑着，估计早就被人吞了。

　　看着其他几个区纷纷‘转型’，做起生意人，他也动了心思，可是又不给沈仲谦放权，担心抢了他的位置。

　　所以自己亲身上阵，一开始还真抱着老老实实做生意想法，只是利用手中的打手作威慑，赚取高额手续费。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找到他，那个人自称师爷，说自己有门路，可以让他赚到更多，马大国也起过疑心，毕竟天上掉馅饼多半都是有雷的。

　　那人最终承认自己只是想要将人骗到了东南亚，再将人扣住，进行电话诈骗，还现场演示了一下，马大头本就偏老派，这一顿神操作让他惊为天人。

　　而且在他心里，他是正规送人出国，出国后，关他什么事，而且，诈骗，进去的话也就几年而已。

　　可是一两次之后，就爆雷了，有国内家属说自己父亲失踪了，虽然最后用钱摆平，也让马大头知道了更多。

　　原来这伙人所谓的电话诈骗是假，真正的意图是等人出国，要么去制毒工厂，要么被噶腰子。

　　这一下马大头被吓到了，那时候如果果断报警，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又舍不得赚来的黑心钱，心存侥幸，最后竟当不知道的。行事越来越低调，那个师爷还派人过来帮他，一个月出国批次中夹杂一次拐卖人口的黒活。

　　就是用这种看似小概率事件掩盖了他们真实的目的。可是马大头心里并不好受，说提心吊胆有点夸大他的良心了，但是惴惴不安还是时常出现的。

　　等黄毛跟光头被杀，死法还很像三刀六洞，那些天他生怕是老一辈江湖人发现他了，给他的警告，后来发现不是，中途那个师爷还找过他一会，说是给他找好下家，他可以安心而退。

　　无巧不成书，那个下家没来，大象国国际刑警来了，马大头以为对方是师爷的人，赶忙去对接。

　　等发现不对劲时，还在计划如何潜逃，警察直接来个出其不意，被抓了。马大头说到后面也坦言，自己被抓，他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感觉浑身上下像是卸下了重担。

　　莫雨也无意跟他讲什么大道理，哪怕他现在忏悔，在莫雨心中马大国这样的不值得原谅，哪有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真这样，还要健全什么法制。

　　“省际交界，瓜口村码头，都是对方的人？”

　　“是的，那个师爷个子大概一米七，年纪四十来岁，很瘦，口音听不出来，短发，应该是华夏人，我只记得这些。”

　　莫雨本来还想问内鬼的事，审讯室门却被打开了，张强走进来，

　　“莫队，张队，今天就到这吧，整理整理赶紧向李局，汪书记汇报。”

　　结束对马大头的审讯，莫雨舒了一口气却舒的不自在，案件起因的凶手还没找到，对方甚至嚣张的留下‘你找不到我’的留言。

　　随着案件深入，又多了一个师爷，这一条线还要深挖下去，不然抓了一个马大头，过段时间就能冒出个王大头。

　　三个队长到李局办公室汇报审讯情况，李局听完汇报，并没有布置下一步工作，而是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莫雨没回，直接睡在了警察宿舍，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看到了杨光，他正在跟人搏斗，不远处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

　　女人的身影跟许曼逐渐重合，莫雨惊醒，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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