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世事无常、常无时事
章得勇来了这边之后，发现这个老小区监控少的可怜，而且以他的经验，仅有的几个监控好像还坏了几个，不过这一片群众力量更强大，那些大爷大妈们的战斗力堪比特种兵。
监控没得看，章德勇只得先按照小区格局，以及进来的人可能走的路线一路排查过去，问了好几个周边人，都说没什么印象，最近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
杨光因为经常到这里来，小区只有南门一个出口，小区西侧外是一条河，北侧原先是大片农田，最近为了加快城市建设已经做了围挡，等具体规划出来就动手建设，这个小区估计也会面临拆迁，东边刚修了一条路；杨光跟门卫大爷打招呼：
“田叔，今儿是你上班啊？”
老田拿着一个大瓷杯在手上，也没喝，坐在哪唉声叹气呢，听到有人问话，抬头看是杨光，立刻站起来：
“小杨！老陈就这么走了？”杨光点了点头。老田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个消息，颓然的坐回凳子上。
“唉，你说这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昨儿还说找时间一起去钓鱼的。人老了，不光对别人不中用，对自己也不中用了。”
是啊，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
“田叔，陈老走的挺匆忙的，我这想帮忙也帮不了，刚才看到有警察来了，啥情况？”
老田往小区里面张了一眼，像是能看到一般：“不知道啊，要不是他们看人的眼神有点跟常人不一样，谁能知道他们是警察。我老田这双眼睛可不是吹，毒的狠咧！”
“可能是陈老走得急，警察例行询问，对了，咱小区最近没进其他什么陌生人吧？”
老田刚吹完牛，见他心中‘憨厚’的小杨竟然问出这等问题，一看就是小年轻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懂姜什么时候是最辣的，咳嗽一声应付道：“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你说你，就是被老陈带坏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呸呸呸，老陈，你别介意，我不是说你。”
“只要是我老田当班，就没有我看不出来的，你别说陌生人，就是一只苍蝇在我眼前飞过，我都能分出公母。”
杨光很想微笑着赞扬两句，可是心情低沉，笑起来比不笑更难看，老田看杨光如此敷衍的模样，不高兴立刻挂在了脸上。
“小杨，知道你跟老陈关系好，人老了都一样，还是往前看，你看我现在，都看开了，老陈走了也好，省的受那份罪，我现在也就眼睛还行，什么腿啊，腰啊，都快废了。”杨光看着老田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很识趣的说：
“田叔威武，消消气，我这嘴笨手笨的，您多担待。”
“唉，你小子看着嘴笨手笨，但是心不笨，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还是我们年轻那会好，不过那时候日子太难熬，缺衣少食的。熬过来了吧，一身病，也享受不了几天福。”
田大爷感慨起来有点没完没了的趋势，杨光并不想打断他。很多时候杨光发现，老人家们其实挺好相处的，无外乎追忆过去，体现自己英明神武，要么夸自己子女，你只要满足他们凡尔赛的心情，基本上都能聊的很开心。
人生就像卷纸，扯着扯着，就扯没了，好在我们还有记忆，让我们在这不断变换的世界中找到一丝慰藉，不至于走了那么远而忘记来时的路。
我们在丢丢落落中前行，也在努力去寻找不见的那一部分。会因为曾经的种种，或憎、或恐、或悲、或喜、或念、或忧，也会因当下即将成为记忆的一部分而惶惶不安，可这不正是生命赋予的惊喜么。
“不扯了不扯了，我女儿就说过我，不要老是讲以前，讲过去，那样会老得更快，道理都能讲一大堆，却也讲不完，唉......”
杨光听了调侃了一句：“是啊，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三星公主，谁能想到，原来自己只是三星堆公主。”
田大爷一下没理解杨光的意思，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活在现代，追忆成了古代，想明白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陌生人我是没看到，也不知道老王头当班的时候有没有，不过他那老花眼，比我还不如，估计也不顶用。”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怕，不是还有监控么。田大爷，我再进去看看。”
告别了田大爷，杨光没走多久就碰到了章得勇，两人一句尬聊，彻底将气氛弄的不上不下的。
“你不会偷偷过来调查吧？”面对章得勇的质疑杨光连忙否认，说自己只是来看看葬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章得勇表示不信。
“好吧，勇哥，我可没做什么其他违法的事，就跟门卫大爷聊了几句。”
“有发现么？”
“那倒没有，田大爷说他当班期间没发现什么陌生人。不过他不能保证王大爷当班的时候有没有。”章得勇叹了一口气，他这边也没什么发现，能够排查的基本快排查完了，没有任何线索。章得勇便跟杨光一起去陈建军那里。
“我估计那个王大爷当班应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刚才在这边走访，都没人能提供有价值的发现。倒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知道了不少。”杨光听到章得勇吐槽，也只能不搭茬，不过觉得章得勇关于落空的分析概率很大。
“要么这个人是飞进来的，要么就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唉，杨光，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这个不太可能吧，杨光更倾向凶手住在高档小区，外表衣冠楚楚，人畜无害。不过也不反驳章得勇的怀疑。
“有可能的，宁江之前有很多老小区有传销份子在里面租间房，进行传销活动，这个小区也可能有，甚至不排除凶手就藏在这里。”
快到陈建军房子时，迎面碰上杜大海跟孙一航。杜大海连忙问章得勇有没有线索，章得勇摇摇头，不过也说出自己的怀疑。
“不能嫌麻烦，我们三个再排查一下，猴子你去门卫，章鱼，你体谅一下老人家，去问问住在楼上的，楼下的我来。重点问问有没有最近刚搬来以及最近刚搬走的。”
杜大海想了想，又叫住章得勇跟孙一航：“询问的时候，记得让这边居民认认光头跟黄毛。”
两人点头离开，杜大海看向杨光，杨光连忙说自己是来看看葬礼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你还是回去吧，刚才我们在了解情况的过程中，那个陈思君对你的态度很不友好。”
“呃，有吗？之前我看陈哥对我挺客气的，就是小气了一些。”
客气？客气的能挖你祖坟！
杜大海摇摇头，直接去排查了，留下杨光站在哪。杨光深深看了一眼陈建军的家，再次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不一会，杨光到了叶子良这边，看着门面还开着，直接进去，前台小姐姐一看是杨光，连忙站起来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杨光看着修身衬衣衬托出的伟岸，很想来一句孤单北半球，马德堡眼泪流。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什么情况？”
前台小姐姐对杨光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杨光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走到台前，小姐姐看他一脸害羞的样子，竟然双手环抱，还摆出一副催促的表情。
等杨光靠近停下，小姐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叶总在里面发火呢。”这是正儿八经的口吐芬芳，呵气如兰，撩拨着纯情少男的耳垂。
“发多久了？”
“好久！”姐姐，你这样聊天会失去朋友的。杨光就对小姐姐比划了一下自己先走的动作，小姐姐回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杨光见自己暂时也没什么能做的，回到站点，老周看到他回来还很奇怪：“你没留下帮帮忙？”
“别提了，正好有警察上门咨询事情，然后警察告诉我，小陈总对我很有意见，我就回来了。”
“心意到了就行，要不接单？”老周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杨光感觉很神奇，周扒皮怎么突然这么温柔。没等杨光回答，老周一拍手，直接决定了杨光的未来：“就这么地了！”
要不是看在你对我有恩，还给我免费房子住，我很想将你当作外卖送走。你个不当人子的货！
调整调整心情，杨光继续踏上工作的征程，很多人的梦想是征服星辰大海，但是好多人倒在了海洋里的大波~浪之下，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坚持下去，杨光觉得生活还要继续，再多的悲伤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也只会变成一个故事。还是着眼当下，好好活下去吧。
“您好，这是美了么外卖，您的外卖到了。”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性感睡衣，脸上敷着面膜的人出现在杨光面前，一开口，吓了杨光一跳。
“哟，您这速度够可以的，就等你这外卖我都要饿死了。”杨光疑惑的看了看手机，自己没迟到啊，准点送达，也不想辩解，低头认骂。
“怎么着，无声抵抗，冷暴力啊！显得你个性？”
“不是，小...大哥，我这也没超时啊。”
“你什么意思？我是无理取闹咯？”对咯，你还真就是无理取闹。不过谁让你是上帝呢，但凡换一个场合，我让你变弟弟。
“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我这还有其他单要送。”面膜男不乐意了，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直接砸到杨光身上，一个傲娇的小眼神撇出一记眼刀，直接关门。
啥意思？你这剧情转折有点太突然啊，我都打算忍无可忍的时候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进可欺身压众基，你就撤了？好吧，差评估计少不了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奇葩客人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是真笋。而且他们的路数，没有十年脑血栓，基本不会摸透他们的脑回路。所以杨光习惯了，对这些客人基本就是你说啥我听着，实在憋不住，就想办法赶紧撤，外卖员不容易啊！
下班后，杨光走出电梯就看到莫雨站在他家门口。
“咦，莫队，你怎么不打我电话的？等好久了？”
“也没多久，打算找你跟许曼再聊聊的，不过许曼好像还没回来。”杨光打开门让莫雨进来坐坐。看了看莫雨的脸色，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
“快过期了，你喝吧。”唉，你这张嘴如果不用你可以捐出去。莫雨扫了一眼生产日期，且，你也就是嘴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听说你又去了陈建军家？”杨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难得的，莫雨竟然开起了玩笑。
“唔，我要听哪个消息！”
“对啊，你要听哪个？”
“就是哪个啊！”
“那是哪个？”莫雨感觉有点乱，脑子里貌似进了一只苍蝇。
“哪个呀！”
“不是，我是问你选哪......你搁这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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