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间至味是清欢
杨光发现许曼整个人精神不佳，用眼神问莫雨啥情况？莫雨一边扶着许曼进屋，一边说：“这是许曼，感冒了，身体还有点不舒服，家里还没个热水，我就将她带过来了。”
呵呵，你可真礼貌！
“那你们先坐一下。”
说完就转身进厨房，没一会竟端了一杯红糖水出来，递给许曼：
“家里也没什么适合的，红糖水多少有点用。”
许曼双手略微有点颤抖的接过红糖水，声若蚊吟道了声谢谢。莫雨见许曼手都抖了，连忙帮忙端住杯子：
“没看出来啊，你一个大男人，家里还有红糖。唉，你怎么知道的？”
杨光压根不打算回答她，就说了句你们先聊，我做饭了，就进厨房忙去了。莫雨慢慢陪着许曼，等许曼稍微缓和了一些，轻声安慰道：“忍忍吧，这个也没什么好办法，正好，来他这边蹭顿饭。”
“呃，莫警官，他是？”
“他啊，叫杨光，算是警局熟人，电影里不是有线人这个说法么，他算是半个吧。”嘴里说着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见杨光择菜洗菜，看手法并不生涩，应该是经常做饭。刀工不错，黄瓜切的薄如蝉翼，这是什么菜，要切这么薄？
“杨光，我能参观一下么？”
杨光从厨房探出头，认真的问道：“确定在这吃饭？”
莫雨奇怪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这个还要确定一下，老娘就算吃过了，既然进了你的屋，那就是没吃过。
“那好，房子等会再看，先帮忙去小区门口的中药店买点当归。”
“你还会熬中药？你懂吗你？”
“许曼不是不舒服么，本来打算炖个老鸭汤，现在改做当归老鸭汤，药膳。”
呦，最近有个热门说法，宝藏男孩，你倒是满符合的嘛，不过为啥是我买，还是在我要“参观”的时候。
“得，莫队，你慢慢参观，我自己去，估计你也不认识什么是当归，别回头买了白芷或者生姜片。”
脱了围裙，就出门买东西去了，他走了，莫雨立刻转身进卧室查看起来，没注意到至从进了屋子就半低着头的许曼，慢慢抬起了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就算站起来，行动也不会太利索，索性慢慢喝着红糖水，仔细打量视线内所能看到的一切。
房屋装修风格是现在流行的新中式，整体偏老气一点，厨房隐约能看到家伙事一应俱全，整个客厅除了家具什么的，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看起来很整齐干净......
莫雨发现主卧门竟是锁上的，只得放弃，发现次卧能打开，进去一看，无比的简洁，最醒目的是那个一眼就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古董的破箱子，毯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还形成豆腐块了，他是有强迫症么?这么自律，有古怪。
卫生间很干净，水龙头上竟然没有水渍的那种水滴印，看来是经常擦拭；放眼看去，完全是窗明几净，咦，他用的是沐浴露还是香皂，蛮好闻的。
回到客厅，给许曼续了水，许曼说自己好多了。莫雨手机响了，一看是杨光的，有事不能当面说，还非要电话，矫情。
“什么事？嗯？真的？你怎么知道这个的？没看出来啊，好的，我试试。”
脸色古怪的挂了电话，看了看许曼，许曼也给弄的很奇怪：“莫警官，怎么了？”
“不用这样，现在也没有正常询问，不算工作时间，叫我莫雨就行。刚才是杨光的电话，他说......他说，你应该伴有痛经，家里因为没有热水袋什么的，他让我用手给你捂捂。他一个男的怎么会了解这些的。”
许曼也感觉很奇怪，这么热情的么，都说华夏人热情好客，你这个热情的有点不真实啊，搞得我不是华夏人一样。
“我自己来吧，怎么捂？”
“双手快速摩擦，然后放在腹部，他说这叫不是办法的办法。诶，真有用，放上去是有短暂的温暖，蛮舒服的。”莫雨边教许曼，自己也跟着做起来，意外的发现真有一点效果；许曼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那股劲过去了，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活泼了一些。两个人乐此不疲的搓手--捂--搓手--捂，直到杨光回来。
女人的情谊有时候比所谓的爱情还不讲理，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女人的友谊比龙卷风还快，就像阿飘，完全无视现存所有学科的存在，已经上升到玄学的程度。莫雨跟许曼聊的无比投机，时不时还哈哈大笑，两人会就某个话题不断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又会就另一个话题摸摸脸，伸出手比划，在这一刻，全宇宙只有一个真理，天大地大，女人的八卦最大！
没一会，杨光端着菜出来了，莫雨看了一眼菜，有点失望，看厨刀上下翻飞，黄瓜切的薄如蝉翼，你就上个凉拌黄瓜？就这！不过这个摆盘还挺漂亮的，像一本书一样。这一道是什么菜？上汤娃娃菜？不过这汤汁怎么跟白开水一样，差评！看看厨房，霍，小锅颠的，好不好吃暂时不知道，但是这个架势，你要说他不是个好厨子，莫雨都跟你急。
看他颠锅颠勺的架势竟还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不去送外卖的话，做个赏心悦目的厨子也......嗯？这么流畅丝滑的动作，就炒个青椒肉丝？是在下浅薄了，告辞。
莫雨收回目光，感觉自己是不忍直视，虽然不知道自己不忍个啥，要知道煮个饭都能将自己煮废了的莫雨，压根就没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可能是杨光在她心里真的快无所不能了，形成落差就会不爽，或者说，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挑三拣四的心态在作祟？谁知道呢！
“菜好了，先别急着吃，来来来，先喝汤，许曼，你多喝点。”
给两人都盛了一碗，莫雨的碗里汤肉参半，许曼的碗里只有汤，莫雨有点不乐意了；
“你有帕金森啊，给人家盛汤还抖，许曼正需要补补呢，你就这样？”
“鸭肉性寒，许曼情况特殊，最好别吃，我加了当归，当归甘温补虚，入脾经，能补脾益气，且善补血，为血中之气药，最适合你了；而且炖汤，精华都在汤里，两广那边煲汤喝，这些肉基本都不吃的，他们觉得这些就渣滓，没有价值。慢慢喝，注意汤。”
“什么意思？我只配吃渣滓呗？”
姑奶奶，我那边得罪你了，你这已经不是挑刺了，你快成挑衅了，你要是再挑衅，你信不信，我躺下来装死，说警察打人了。
“鸭肉味甘能补，入脾、胃经，能补脾益气、健胃。所以当归鸭汤有补脾益气之效，可用于脾气虚弱。诶，莫队，你的脾气一点不弱啊。”
莫雨打算掀桌子，可是听到许曼惊呼：“好好喝。”算了算了，吃人嘴短，饶你不死。
嗯嗯嗯，不错不错，是满好喝的，鸭肉也不错，入口也不柴，还有一股独特的混合香味。一碗汤喝完，还打算再盛，杨光拦住了：
“可以了，先吃点饭，就算这个汤有养胃功能，但也不是万能的呀，吃点饭，养养胃，你们当警察的有一顿没一顿的，还特别喜欢不按时吃饭，好像不按时吃饭才能显的你们在为人民服务一样，完全忘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本钱，你拿什么为人民服务。”
莫雨感觉自己无从反驳，你要说忙吧，可是也有不忙的时候呀。老老实实的盛了大半碗饭，闻着还挺香的，吃一口，词穷，只感觉很好吃。
“你这饭怎么做的？蛮好吃的。”
“你确定我教给你，你会自己去做？你这双手拿枪可以，擒拿可以，饭铲子，不适合你。”
看在你最后的反转，原谅你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许曼就这么喝着汤，感觉胃里暖暖的，好舒服，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杨光，谁知道，杨光开口对着她说：
“许小姐，其实咱两见过，我还给你送过外卖，不过上一次你投诉我了。”
许曼眼睛可见的变大，追忆、惊讶、懊恼、好奇混杂在一起，让你很难判断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次以为你是......你是......”
“坏人嘛，是我自己冒失了，没事，对了，吃点饭，这个黄瓜清淡的，适合你，还有这个，传说中的开水白菜，虽然我这个是简易版，但是是我独家秘方，口味并不差，先尝一口，怎么样？”
“嗯嗯，真鲜，清鲜淡雅，香味浓醇，不油不腻。”
莫雨忙跟着来一勺汤尝了一下，只是她说不出那些夸赞的词，就差学张飞来一句‘俺也一样’，这个白菜入口即化，味蕾跟着绽放，不错不错，稳住，不能夸他：
“你刚才对自己是坏人的定位说明你的认识还是很到位的。家里房间还上锁，你这是埋伏了三百刀斧手还是怎么的，就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
杨光连忙解释说这是他们周老板免费给自己住的，自己相当于是个看门的。隐瞒了有人捣鬼以及叶子良的事情，全程夸赞老周的义薄云天，当代好人，也就是自己不知道感动华夏人物能不能投票，不然自己肯定要投他个十七八张。
“那个，杨光，谢谢你。”许曼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表示一下感谢。
“没事，举手之劳。”
“唔，你这个黄瓜清香入味，咸淡适中，满爽口。肉丝也蛮嫩的，你应该去当厨子诶，送什么外卖啊。”
许曼跟着不断点头，在附和一两句，两女对今晚的饭菜很满意，不一会将菜消灭的干干净净，杨光也很满意，不是满意自己的厨艺，而是没有浪费。
“吃饱喝足，你俩歇一下......”
许曼连忙站起来阻止杨光要洗碗的举动：“我来我来，打扰到你，挺不好意思的，我来洗。”看她这么坚决，杨光也就随她了。莫雨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怀疑两人有问题，一个颇为照顾女同志，虽然不排除暖男的可能性，但目前杨光身上压根看不出来这种潜质；另一个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对杨光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暧昧吧，不像，说怕吧，也不完全是，有点小心翼翼做事的架势，单纯的说第一次做客也根本说不过去。
杨光跟莫雨坐在沙发上，有种相顾无言就差泪两行的尴尬，杨光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开口：
“那个莫队，看电视不？”
“就这么静静的休息一会不好么？难得的安宁，难得的平淡。”
你再说下去可就是难得的温馨了，咱还能是一家三口？杨光觉得自己还是去厨房帮忙洗碗吧，可是刚站起来，莫雨就说：“没见过女同志洗碗啊，还是想去看美女是怎么洗碗的？”
得，老老实实的陪她坐着吧，看看窗外万家灯火，空气中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浅浅飘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感受着......
人间至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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