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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教训日本浪人


  机场街因为临近机场而得名,民国时期,飞机很少,坐飞机也是一件稀罕事,机场街人不多,也很僻静,日本人不喜欢热闹,几个日本侨民区都设在这里。

  日本人侨民区内街道宽阔,一色柏油马路,可并排走两辆卡车,马路两侧配有路灯,整洁干净,街道两侧是一排一排的柳树,长长的柳树枝叶摇曳不停,这在民国时期就是高档住宅了。

  每个日本侨民区都配有警务室,里面有几个警察,这些警察级别较低,都属于实习警员,只负责日常巡逻,不负责处理事务,江冬所在的刑事二科,负责临时性的巡逻,负责处理治安案件,疑难案件交给刑事一科。

  夏季的松江郡,难得的阴凉天气,偶有微风吹过,街道两侧的杨树树梢晃动,行人不多,而且大部分是日本人,这些日本人都穿着和服,脚踩木屐,匆匆而过,江冬和金海神清气爽的走在机场街的街道上,很是惬意,周围景色不错,看不出有什么大的问题。

  到刑事二科有一段时间了,江冬已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虽然偶尔听到人家背后称呼自己二狗子,江冬心想,背后骂皇帝,就当听不见,一切听金海的,无论遇到什么事就一个字“躲——”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个人散步巡逻,正好走到一个餐馆门口,餐馆突然里面响起了尖叫声,紧接着几个人从里面急匆匆跑了出来,看到金海和江冬,马上拦住了他们说:“警官,里面打起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本来江冬和金海不愿意管这些事,能躲就躲,但现在没办法了,正好赶上,而且二人还穿着警服,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看看了。

  江冬抬头看了看餐厅的牌匾,桃花源饭庄,自己很熟悉,来过几次这个饭庄,环境不错,菜价也合理,他和金海推门进了餐厅,看到里面的情景也被惊呆了,餐桌餐椅一片狼藉,碗碟菜肴撒了一地,东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满是血迹,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大声的哭喊着。

  柜台前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正在同两个穿和服的日本人讲话,不知是什么话惹恼了日本人,就见一个日本人大喊着,“八格牙路”左右开弓打了经理两个打耳光,经理被打的嘴角出血。

  经理看到江冬和金海进来,像看到了救星,急忙过来说:“二位警官,你们来的正好,这两位日本太君喝酒喝多了,硬说我们餐馆是日本人餐馆,不准满州国人进来,哪位先生和他们理论了几句,就被他们打伤了,还要把他们抓到宪兵队去。”

  看到有日本人,江冬和金海都感到为难,金海一拉江冬低声说:“快走吧,这事咱们管不了。”

  江冬心想,涉及到日本人,麻烦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一个日本人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刀锋寒光闪闪,大叫着奔躺在地上的男子冲了过去。

  江冬一看日本人要杀人,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来不及多想了,一把推开餐厅经理,右脚蹬地,身体腾空而气,左脚一个侧踹,正踹在日本人的左腿上,那个日本人被踹飞了,短刀脱手,重重摔在地板上。

  另一个日本人一看同伴被踹倒了,气急败坏,看样子也是练过几手功夫,疾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江冬的肩头,江冬几乎想都没想,一把抓住这个日本人的手腕,一较劲一个侧摔,这个东洋人身体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一张餐桌上,“哗——”餐桌被砸的粉碎,那个日本人狠狠摔倒在地。

  在桃花源饭庄,江冬出手教训了两名无理闹事的日本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瞬间的事,两个日本人都躺在地上动不了了,江冬从日本国回到松江郡,一直在经济调查科,每天就是填表报表,催缴税款查各类库房,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是日本国特种警察学校的毕业生,尤其是射击和格斗项目成绩优良,今天事情紧急,一试身手还这么好。

  而且江冬发现,看到两个日本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自己心情舒畅极了,甚至暗暗给自己叫好,也许自己的潜意识里早对日本人不满了。

  江冬正要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这时,几个日本宪兵闯了进来,日本宪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说着生硬的华夏语:“安静,不准动,八格牙路!”

  哪两个躺在地上的东洋人,一看来了日本宪兵,立即来了精神,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日本兵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日本语。

  江冬在日本国待过两年,熟悉日本语,听出这两个日本人说的意思是,这几个人蔑视大日本帝国,还打伤了他们,马上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几个日本宪兵一听有人打伤了日本侨民,立刻端起了三八大盖枪,用刺刀逼住了江冬和金海,三八大盖枪是日本国的特产,日本国步兵标准配置。

  江冬急忙用日本语辩解道:“几位太君,误会了,这两个太君喝酒喝多了,在此闹事伤人,我们没办法出手制止,不然就出人命了。”

  一个日本宪兵看江冬是个警察,不但不保护日本国侨民,打伤了日本人还狡辩,上来对着江冬就是狠狠一枪托,江冬不敢还手,只能认打了,被一枪托打倒在地,金海不会日本语,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

  江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过来两个日本兵兵给他和金海戴上手铐,用刺刀指着他两说:“开路,快快的开路。”

  他们被推出了餐厅的大门,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立即被推上了这辆警车,那两个被日本人打伤的父女也被推上了警车。

  在警车上,那个被打伤的男子对江冬歉意的说:“谢谢你警官,我叫刘铭,是附近小学的教员,今天带孩子过来吃点饭,没想到遇到了这件事,连累你们了。”

  江冬无奈地说说:“刘老师啊,太客气了,可惜我们也不能帮你们了,下一步如何,我也不知道,只能看你们自己了的运气了,你们没有动手打日本人,是受害者,估计日本人不会把你和孩子怎么样。”

  金海忧心匆匆的说:“江冬,咱们打伤了日本人,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估计是要把咱们带到宪兵队,一会儿到了那,多说点好话吧,兴许还能放过咱们。”

  江冬回答:“金哥,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伤了日本人的人就我一个人,你根本就没动手,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担”。

  江冬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到很奇怪,对自己安危好像不太在意,他忧心的是这对父女,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无能为力了。

  载有人犯的警车接连不断呼啸着从街上驶过,街上的行人和车辆纷纷躲开,其实街上的人对呼啸的警车不陌生,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冬默默的坐在警车里,透过警车上镶有铁栅栏的小窗户看着窗外,天气阴云,分外凉爽,行人如织,大家冷漠的看着呼啸而过的警车,既不同情又不惊奇,江冬又回头看看警车内,是自己和金海,还有那一对可怜无助的父女。

  江冬突然有一种极度的愧疚感,觉得自己对不起刘老师父女,他不敢看刘老师父女,又扭过头去,无奈的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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