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琳娜·马蒂斯小姐？”
“警官，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琳娜·马蒂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位叫出她名字来的警官。她显然没有认出来斯拜罗和她在昨晚见过。
虽然她觉得这位警官的穿着更像是一名有钱人，但是自己在店里面看那些治安署的巡逻警卫们也没有天天穿制服，也就释然了。
“这位琳娜小姐就是发现第一时间发现约翰的人。”斯拜罗没有回答琳娜的疑惑，而是轻声对罗斯尔德和克里特说着。
克里特了然地点点头，随即说着：
“琳娜小姐，你确定这几天没有警官来你这买过花吗？”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人买东西之前还会出示一下自己的警官证的……”或许是克里特刚刚的语气有些生硬，琳娜小姐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身子。
“琳娜小姐，不要害怕，我们只是例行询问。”罗斯尔德见此，柔声说着，“那这几天有没有一个男士经常光顾你们这家店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还挺得心应手的啊，这种事没少做？斯拜罗有些惊讶于罗斯尔德与克里特的默契配合，不由猜测这两个人是不是在治安署学艺过。
“是的，警官。”琳娜听着罗斯尔德的话，不再那么紧张，她想了想肯定地说道，“他买的是麒麟草、月季花、鸡蛋花，没有别的。”
“那你记得他的模样吗？”罗斯尔德与克里特对视一眼之后，继续说着。
“不记得了……”小姑娘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居然记不清那个回头客的模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很少有人一连几天都来花店买花，她有些迟疑地说，“或许是我最近有点忙，给忘了……”
罗斯尔德几人都从琳娜后面的那句话当中听出来，这个姑娘是怕自己不这么解释，可能会被警官抓走。
“那你这些花是从哪里进的，还挺漂亮的。”斯拜罗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一面打量着这些花卉，突然问道。
“是我从一个亲戚那里进货的，警官，花有问题吗？”琳娜小姐怯懦地看着来到店里只说过一句话的年轻警官，不无害怕地说着。
“没什么，我只是想认识一下，看能不能帮我弄一些长得特殊一点的蔷薇。”斯拜罗轻笑着，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想顺着这个消息往下摸出供货人，顺便去对方家里查计费表。
“是我的堂姐，我父亲是大商人格林·马蒂斯的堂弟，给我供货的就是格林先生的女儿。”琳娜小姐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咬了咬嘴唇，还是带着点哭腔地说出来：
“艾娜·马蒂斯小姐。”
…………
“队长，调查的怎么样了？”艾卡希见罗斯尔德三人朝着他们俩走来，连忙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香槟治安分署里喝柠檬水了。这些分署的巡警一阵子就过来一趟，一阵子就过来一趟，说是我们再把马匹停在这里堵塞交通，就要把我们带走了。”
“那感情好，省的你在这里啰嗦。”克里特没好气地说着。
“你和他们说明一下我们在执行任务不就好了？”罗斯尔德则是疑惑地看着艾卡希。
“哦对啊，我们是在执行任务。”艾卡希恍然大悟。
“……”斯拜罗沉默地看了眼艾卡希，接着说道，“那个琳娜小姐是第一个发现约翰的人，当时巷子里的灯火还算明亮，她不可能不知道约翰就是那个天天找她买花的人。所以就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约翰是在别的花店买的花，所以琳娜小姐不认识他很正常。然而事实是的确有个男士一连几天在琳娜小姐的花店买花，那么这个男士是谁？
“第二种情况，约翰买的花确实是琳娜小姐店里的，但是他为了保密，另外请了第三方替他买。那么这个第三方是谁？约翰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想掩盖什么？
“第三种情况，约翰确实是自己在琳娜小姐店里买的花，但是他通过了某种手段，让琳娜小姐看到的他是另一幅长相。那么约翰用的是什么手段？他又是怎么获得这样的能力？他的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在帮助他？
“最后，基于琳娜小姐记不起来男士的模样，可以确定对方肯定是用来某种超凡能力对琳娜小姐的记忆进行了纂改。而不管这个男士是不是约翰，我们都必须弄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而艾娜小姐那边，我们也必须调查，毕竟花是这个事件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顺着花这一点摸下去。”
斯拜罗说完之后，看向了队友们，发现他们都陷入了思考。
“很有做侦探的天赋嘛。”克里特轻笑着对斯拜罗说。因卡洛斯的确出现了侦探这种职业，当时从事的人并不多，所负责的事情也只是一些小事，还远远没有达到另一个时空维多利亚时期的那种盛况。
“斯拜罗说的很对，所以我们接下来必须分成两批来调查这件事。一队负责在这家街道寻找还有没有哪家花店遇到过连续几天买花的客户。另一队去格林先生家找一下艾娜小姐，看看从她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收获。”罗斯尔德点点头，说道。
“我和斯利安跟克里特去找剩下的花店吧，队长你就和斯拜罗去找那个格林先生吧，我反正是不想去见他。”艾卡希闻言，连忙说道。
这是为什么？这个格林·马蒂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听到这句话，斯拜罗不由得有些疑惑。
“格林·马蒂斯是个商人，但是他的发家并不算正当，是通过恶意收购其他的小家族以及普通人家的产业来聚集财富的。只是他如今和庇罗里亚德家族有着生意上的来往，因此受过他迫害的那些人只能把苦果咽下，不敢找格林讨公道。”罗斯尔德见斯拜罗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解释道。
是这样……那这个格林·马蒂斯是真的该死啊……斯拜罗听着罗斯尔德的解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但是他已经坦然接受了。反正自己现在身边还有一堆事，债多不愁呗。
“那就这样吧，各自开始行动。”克里特说道，他最不喜欢和有权势的人打交道，即便现在的格林·马蒂斯还只是个小虾米。
斯利安自然是没话说的，他向来都是听安排的，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先去一趟分署，问一下艾娜·马蒂斯小姐家住哪里。你们顺便跟着戴莫斯队长去约翰家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然后再去找花店。”罗斯尔德补充道。
“那就这样，出发吧。”
…………
“喂，阿尔弗雷德，你今天要带我去哪？”印有因卡洛斯城邦旗帜图案的马车上，伊芙蕾娜·希斯兰尔皱着秀眉，撩开帘布看了眼车厢外的景观，有些疑惑地看向阿尔弗雷德·法兰缇诺。
“威斯特区，图书馆。”阿尔弗雷德淡淡地说着。他今天是不想带着伊芙蕾娜出来的，但是自己去政务署的时候恰巧碰见了伊芙蕾娜。都见面了，总不能当场拔腿就跑吧？
——伊芙蕾娜的姑姑梅宁夫人嫁给了执政官罗米思·蒙特利，而伊芙蕾娜与梅宁夫人关系不错，因此经常来找罗米思这个姑父。
说到底，还是伊芙蕾娜太闲了没地方去，才会做出见亲戚这种她在提斯提尼根本不会去做的时间。即便她在提斯提尼其实也很是无聊。
“图书馆？”伊芙蕾娜当场就有些不乐意了。
这些天阿尔弗雷德不是带她去一些行者机构逛，就是去大学里逛。今天还想带着她去图书馆？她堂堂伊芙蕾娜·希斯兰尔是那种会看书的人吗？啊，不对，是那种用看书的人吗？
“不是，阿尔弗雷德，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踹了，你不带我去香槟区的娱乐场所逛，天天带我去威斯特区？你下一次是不是要带我去教堂？”伊芙蕾娜语气生硬地说着，这位千金大小姐可一点都不淑雅，从来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好建议。那你是想去神圣炎阳教会的教堂还是永恒深黯教会的教堂？自然女神、海神这些也行，只不过他们的教堂没有前两个的好看，内部的装饰只进行了一半。”阿尔弗雷德闻言，思索了几秒，十分正经地说着。
“混蛋，阿尔弗雷德你就是个混蛋。”伊芙蕾娜小姐看着阿尔弗雷德，压抑着怒火，咬着牙说道，“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夫自然是顺从地停下了车，虽说他是外交署的雇员，应该听从阿尔弗雷德的。但是对于伊芙蕾娜的要求，马车夫也不敢不听。毕竟对方可是提斯提尼伯爵唯一的女儿，别说停车让她下车了，她就是拆了马车都行。
“神圣炎阳的教堂确实好看啊，金碧辉煌的。”阿尔弗雷德听着车厢门被用力甩了一下发出的沉闷响声，有些疑惑地说道。
作为信奉神圣炎阳的教会，神圣炎阳教会不论是教堂还是神官的长袍，都用纯的金丝装饰，非但没有显得土气，反而十分庄严肃穆。
阿尔弗雷德这么说着，却不会人伊芙蕾娜一个人在外面走。毕竟最近的因卡洛斯可是暗流涌动，万一伊芙蕾娜出了什么事，影响的是因卡洛斯和提斯提尼两邦的关系。
“先把马车开回外交署，不用等我。”阿尔弗雷德吩咐着车夫，随即下车跟上伊芙蕾娜。
阿尔弗雷德与伊芙蕾娜此刻正处于行政区与威斯特区的交界，这里人流量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因此阿尔弗雷德一下子就找到了在人行道上快步走着的伊芙蕾娜，他一看到对方的身影，就连忙跑了过去。
“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去教堂吗？下来干什么？”伊芙蕾娜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头也不回地说着。
可是身后的人却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跟着她。
“阿尔……”伊芙蕾娜瞬间做了个深呼吸，停下脚步转过头就要开口骂道，却发现身后的并不是阿尔弗雷德，“你是谁？你别过来，我可是……”
另一边，阿尔弗雷德跟上了伊芙蕾娜的步伐，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却倏地发现自己手掌直接在伊芙蕾娜的身影上穿过。阿尔弗雷德瞬间瞳孔一缩，沉声说道：
“心灵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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