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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许曼言抬起眼,  看向傅临江。

        她眼底沉着凉薄,心里生出荒谬感,面上微微带笑,“没想到傅临江也有愿意当备胎的一天。”

        傅临江紧紧盯住她,  胸膛里一阵发闷,  声音却是滴水不漏的平静,“备胎不备胎的,  比起失去你,  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啧啧……

        许曼言撇开眼,  如若不是亲历者,她恐怕真信了他的情深如许。

        人做任何事情都自己的目的,  傅临江这次是为了什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西米。

        神色一凛,  西米是她的底线,绝不能让!

        仿佛猜到她喧嚣不止的心声,傅临江将茶盏捏在手中把玩,  声音又闷又紧:“当年的事,  我解释过很多次,你不相信,  也不愿意听。可能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听自己想听的。但是曼曼,你所认为的,  远非事情的全貌,  更不是真相。你是个骄傲的人,  我也是,  如果你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不容许自己的感情里有欺骗,那么我就愿意吗?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感情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那样很好玩吗,还是能让我过得更轻松?”

        ……

        “我现在说这些,不是要你认同我,而是希望我们彼此坦诚相待,希望我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对你好或者对西米好,你不要认为我别有用心,不然只会产生更多的误解。”

        爱向直中取,他和她若是一直将对方的心思猜来猜去的,凡事永远都不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傅临江说过的话,许曼言基本全当耳边风,但大风刮过时,总会卷起点什么,也许是尘土,也许是树叶,也许是波浪不惊如湖如镜的心。

        许曼言突然发现,当最不堪回首的一页被掀开时,她也不是自以为的那样全然不在乎。

        傅临江的表情,语气,太认真,认真到她居然真的开始思考他话是不是真的可信。

        不对劲!

        许曼言怔了怔,起身,拿包走人。

        傅临江反应过来,扯住她的胳膊。

        “曼曼,别走!”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交织,许曼言垂眸,平静而冷淡地是他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愿意重新开始?

        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解释?

        傅临江眼睛里迸发出被希望点燃的光。

        许曼言别过脸,将手抽出来,再被他看下去,她怕她打消利用傅临江赚打脸值的念头,意志松动摇摆不定。

        节奏欢快的音乐声突然响起。

        是为保姆刘阿姨设置的铃声提醒。

        来画语江阁之前,许曼言已打过招呼,说今天不回家吃晚饭,此时不过刚到饭点,刘阿姨特地打电话来,除非有特殊情况。

        许曼言心一紧,赶紧按了接听键。

        刘阿姨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略带焦急,“许小姐,刚刚我去喊西米吃饭,发现她精神不好脸蛋红红的,给量了□□温,结果有三十九点三度……”

        “我马上回来带她去医院看医生。”

        许曼言断然挂断电话,步履匆匆地往外赶,傅临江在边上听了个大概,也一并跟了出来。

        ——————

        在路上,傅临江联系了上次来家里给许曼言看病的医生。当医生知道是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发烧后,依然是差不多的医嘱。

        【多喝水,喂退烧药,观察精神状态,如果高热不退或者有其它状况出现就要去医院。】

        傅临江将医生的话截屏发给了许曼言。

        他开车在许曼言车后面跟着,单看仪表盘上的速度,都能感受到她有多心急如焚。

        两人前后脚进了电梯。

        进门的时候,许曼言没出声撵傅临江,傅临江已经知道西米是他的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先看西米状况要紧,没功夫和他纠缠不清。

        小孩子生病时,格外可怜。

        往日里小鹿一样的西米,耷拉着眼皮坐在刘阿姨怀里,无精打采的,看见妈妈回来也只是弱弱地喊了声:“妈妈。”

        “宝贝,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痛痛。”西米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声。

        “哪里痛?”

        “到处都痛。”

        刘阿姨照顾孩子的经验多,按照自己的经验推断道:“应该是发热导致的。”

        许曼言先找出儿童退烧药按剂量给西米服下,然后找出妈咪包,简单的收拾了下带好可能需要用的物品。

        “去医院。”

        傅临江提醒她看医生发的消息。

        许曼言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不懂就不要捣乱,西米她情况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傅临江不知道也来不及细想细问,见她坚持,赶紧联系傅氏集团投资的私人医院负责人。

        c城最好的儿科在南华。

        傅氏这家私人医院开设的科室,均聘请了本市的知名教授定时坐诊,南华的两位儿科主任也在其中,此时已过正常门诊时间,去大医院也只能看普通急诊,不如去自己家的医院联系教授看诊来得好。

        许曼言接受了傅临江的提议,因为怀里抱着女儿,也没纠结是否和傅临江同乘一辆车,两人带着西米匆匆忙忙奔赴医院。

        西米坐在车上,不一会儿就晕乎乎地睡着了,许曼言时而用手触碰她的额头试探体温,时而埋头亲吻她的小脑袋,母女俩脸贴着脸。

        是傅临江从未见过的,身为母亲的另一面的她。

        忧心忡忡,充满了爱,和包容。

        ………

        主任医生住得离医院较近,当几人赶到医院时,已等在看诊的办公室。

        他一边给西米做常规例行检查,一边询问病情。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有没有别的症状?”

        “有没有对什么食物或者药物过敏?”

        ………

        许曼言一一回答后,焦虑的补充道:“医生,我的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房间缺损7mm,我担心发烧温度太高时间太久会产生别的不良反应。”

        比如肺动脉高压,比如爆发性心肌炎,心衰……

        对常人而言普通的小感冒,发生在西米身上危险指数几何倍数的增加,若不是有系统加持,加上许曼言和其它家人的细心呵护照顾,小小的西米绝不可能保持近乎奇迹的健康记录,几乎没怎么生病过。

        在仅有的几次不适里,许曼言都心急如焚,她宁愿那些病痛成倍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西米有一丝一毫的微险。

        养儿方知父母恩,在拥有西米之后,她终于明白小时候父母,哥哥们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种唯恐爱之不及,握在手心,抱在怀里,心心念念,却仍随时有可能失去的忧虑。

        西米的房间缺损不到7mm,如无特殊情况,长到合适的年纪也可以手术治疗,许曼言原本的想法是,如果依靠系统治疗五岁还没有痊愈的话,那就手术。

        而她原本的情况,比西米还要复杂严重,手术风险高,即使介入治疗,最成功的案例顶多活到五十岁左右。

        先天性心脏病。

        乍听这几个字,饶是医学知识不丰富,傅临江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知道这几个字代表的严重性。

        “有没有带近期的检查资料,我看一看。”

        ……

        “因为孩子情况特殊,我建议先留院观察,必要时马上转南华。”

        ……

        许曼言和医生之间的话语,犹如阵阵钟鼓,敲在傅临江的耳膜上,咚咚作响,阵阵眩晕。

        他近乎不敢置信,那么可爱聪明又活泼机灵的西米,怎么会……

        小孩子看医生难免紧张,西米表现得挺勇敢,除了抽血时带着哭腔,稍稍紧张的哼哼了几声,其余检查都很配合,甚至还抓着许曼言的手,声音软软糯糯地说,“不怕不怕,医生是帮助西米的,西米不怕。”

        这是西米从小定时做检查时,许曼言会在她耳边念叨安慰的话,说得多了,她便也拿来鼓励自己。

        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许曼言再也忍不住,她没有哭出声,眼睛里弥漫出雾气,在凝聚成泪珠摇摇欲坠前,悄悄用手抹去。

        目睹一切的傅临江有种深重的无力感。

        他能做的好像仅仅是帮忙背包,跟在后面拿一拿东西,或者递张纸巾。

        一个生着病依然乖乖巧巧的孩子,一个忧心忡忡不经意间流露出脆弱的母亲,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光和地方,曾经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来不及参与。

        连说声对不起,都太过轻飘,不合时宜。

        …………

        大概是药效上来,在等待检查结果的留观室里,西米沉沉睡着。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理智慢慢回神,许曼言看着女儿的睡颜,整了整被子,淡淡道。

        “我陪你一起。”

        傅临江温声说,他高大的身躯在白织灯下,投下一道晃动阴影,靠近病床边。

        “你明天……”

        许曼言想说公司还有事,傅临江有多忙,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她那几年深有体会。

        “可以不去。”

        傅临江摆手,低声说,“那都不重要。”

        忙忙碌碌,营营役役。

        总要到失去后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从十来岁开始,所有人都告诉他,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从此仿佛失去了一部分的灵魂,或者主动,或者被动,所作所为皆朝着继承人的方向要求去努力。

        世界好像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只分对或错,得到爷爷的赞许,满足母亲的期待,便是他全部的意义。

        许曼言是偶尔出现的一道光,在玻璃一样透明的爱情里,折射出七彩的颜色,让那一部分属于他自己,被压抑被束缚的灵魂,终于觉醒。

        失去她,就像是失去一部分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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