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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68


他们刚才说话,  小阿哥全都听见了。

        胤礽抱着小阿哥,小阿哥喝着奶茶,问胤礽靳辅和于成龙的事。又问明珠如何了。

        小阿哥对这几个名字不陌生。他出入康熙身边,  和那些大臣们都说过话。

        听过些朝政,甚至康熙同大臣们议事,  大臣们在康熙面前吵架,他都睁着大眼睛在旁边围观过。

        就是具体的事宜,  有些大人们说的太深了,他就听不懂,  会觉得头晕不明白。

        可今早他额娘和保成哥哥说起这些事,  他就好奇了。

        他印象中,  他保成哥哥甚少同他额娘议论朝堂上的事情,  突然听见他们说这个,  还涉及从前的旧事,  小阿哥就很想知道。

        胤礽没有打算隐瞒小阿哥。这是他亲弟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亲弟弟不能知道的。

        姜鄢不管他们兄弟说什么。

        她没赶小阿哥走,就让小阿哥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  那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没有打算瞒着小阿哥的意思。

        小儿子迟早也是要长大的。将来长大了,  不可能不接触这些。康熙的意思,  应当也是要好好培养小儿子的。提早接触一下也好,没必要瞒着。

        便是前头那些皇子阿哥们,  康熙也都是在好好的培养。就是大阿哥,那也是不错的。学识方面可能是天生的有硬伤,但是武艺方面,  大阿哥大概是点亮了天赋点,  还是很不错的。

        康熙都会夸一夸的程度。

        胤礽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慢慢同小阿哥讲了。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也是说来话长,  但往年故事还是能讲完的。

        即便现在事情早就尘埃落定,  但小阿哥听着听着还是炸了。

        他那会儿没出生,姜鄢还在遭受非议,是胤礽出手干的这些事情。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些尾巴。

        姜鄢拍拍小阿哥的脑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保成哥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些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冷静一点,别这么激动。”

        小阿哥冷静了好一会儿,一杯奶茶喝完了,他才顺下这口气。

        他跑过来抱了抱姜鄢,然后站在胤礽和姜鄢身边说:“额娘,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你。和保成哥哥一起保护你。”

        姜鄢垂眸笑:“你们长大了,就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自有你们皇阿玛护着。”

        “以后,似今日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有。你们身居高位,保成还是太子,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你啊,你如今还小,好多事你不知道。你保成哥哥教你的,你要好好听,好好学。”

        外面如何,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姜鄢直至如今,都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别人议论什么说什么,其实没有那么要紧。

        她只希望胤礽还有小阿哥,将来能够将他们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才是最要紧的。

        胤礽明白她的意思,他也跟着轻轻拍了拍小阿哥的脑袋。

        小阿哥似懂非懂,但是他听话,他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学好了,我会好好辅佐保成哥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鄢听了,只望着他们兄弟笑。

        谁能想到,小时候万事不顺心便要哭,一度成了魔王的小阿哥,几年以后,竟成了极度的胤礽追随者呢。这样听胤礽的话,也真是难得了。

        胤礽如今行动举止都似康熙,优雅矜贵的帝王,养出来气度高华的皇太子。

        他便是坐在天井前,也是板板正正的模样,因要抱着小阿哥,才稍微改了下姿势,是为了让小阿哥更舒服些。

        从前他有心事,都要来找姜鄢。如今年纪大了,心中能自己排解,也不会再拘泥纠结,有些事情,愿意对姜鄢说出来,但自己早就想通了。

        瞧着,已经是个极为可靠的少年了。

        天光大亮,雨水也渐渐止了,姜鄢再瞧他,已无方才沉郁之色,周身清朗,看样子,是已经真正放下了。

        胤礽一夜未睡,现在放下心中繁杂之事,又用了些茶水点心后,便想要去补觉。

        小阿哥起得早,又因为担心胤礽,后来就一直没有再睡。

        他们跟在康熙身边忙了一晚上,小阿哥一直撑着,后来睡眠不足,胤礽要去补觉,他也打着哈欠跟着去补眠,实在是太困了,小阿哥年纪小也熬不住。

        姜鄢倒是精神还不错。

        胤礽带着小阿哥去睡觉,她就将他们暂住的院子逛了逛。

        姜鄢后来也躺了躺,她也起的挺早的,晌午用了午膳有点困,还是睡了一下的。

        后来就起身了。

        去岁去木兰围场,康熙将后宫嫔妃们都带上了。

        佟佳氏大约是过于劳累,本来身体还不错的,但因为舟车劳顿,又过于忙碌,回了京城后就病了,便不能再处置后宫事务了。

        宫中事务交由四妃处置。有姜鄢在,四妃也不敢擅专,因此任何事都要在姜鄢这里过一遍才行。

        姜鄢天天听李嬷嬷在耳边念叨那些事,听都听会了,所以还是撒手不管,只管每日听一听,具体的事,还是交由四妃去办。

        四妃相互牵制相互平衡,干的还是挺好的。

        这回南巡,康熙还是将人都带上了。

        皇贵妃佟佳氏病着不能来,四阿哥在京中陪着,其余的嫔妃们还有皇子阿哥们都跟了出来。

        事情不少,让姜鄢过目的事也不少,但她是不会亲自去办的,就是过个耳朵便行了。

        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李嬷嬷同她说一声,她的意见递过去,四妃斟酌着就改了。

        因此每日,姜鄢都要空出一点时间来,听听那些琐事,安排一下后妃皇子阿哥们的事务。

        这一忙,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康熙没有回来用晚膳,是到了晚间后,康熙才回来的。

        姜鄢问了时辰,都要将近十点多了。

        外头没有再下雨,但湿气极重。

        也很冷。康熙进来时,不可避免的带了很重的寒气。

        怕冷着姜鄢,康熙都不靠近的,还是姜鄢主动过去,在康熙解下披风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康熙都没敢抱姜鄢,外头又下雨了,他身上都湿透了,怕把姜鄢也弄湿了,赶紧就分开了,然后便去沐浴,把身上的寒意和泥水洗掉,才能亲近姜鄢。

        姜鄢悄悄进来,伺候的人见状,便悄悄退了出去。

        姜鄢接手,一点点给康熙洗头发,洗身上。

        康熙闭着眼睛养神:“不是让你歇着么?怎么进来了?”

        康熙都没睁眼睛,却知道姜鄢进来了。

        姜鄢好奇:“皇上如何知道是臣妾的?”

        她都没出声,伺候的人一走她就接手了,按理说是不会知道的。

        康熙笑了,还是闭着眼睛,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朕听出来的。”

        姜鄢进来时,康熙就听见了。

        在他这儿,姜鄢的行动举止自然比别人不同,听音辨声这回事,他早就练熟了。

        她便是脚步再轻,康熙都能听出来。

        况她身上的味道,康熙远远的就闻见了。姜鄢的一切,康熙都如此的熟悉,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姜鄢笑,动作轻轻的给康熙洗头发,擦背:“臣妾想进来。就进来了。”

        “臣妾都歇了一天的,现在也不累。”

        康熙也没阻止她,他还挺受用的,在里头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泡热水,才懒懒说:“头还疼不疼了?现下可还晕不晕?若是不舒服,便再叫太医来瞧一瞧。”

        姜鄢摇头,手下动作没停:“臣妾都好了。头不疼了。也不晕了。不必请太医再过来瞧了。”

        康熙睁开眼睛,也瞧不见人,知道姜鄢在他身后忙碌,便含笑轻轻去握了握她的手,倒是被姜鄢给拿开了。

        姜鄢正忙着给他洗头发,不许康熙捣乱。

        康熙就笑,又将眼睛闭上了,话里却带着满满的笑,问她:“是不是想朕了?”

        从前可甚少这样伺候他。她懒得很,自己的头发都不洗的,怎么就肯巴巴的跑来给他洗头发呢。

        刚才都说让她歇着了,她也不肯,一定要进来,还这样黏着他,手在背上头发上碰来碰去的,洗的乱七八糟不得章法。

        康熙猜着她心思,也就随她去了。

        姜鄢眨眨眼,脸有点红,但是也没有否认,她轻轻嗯了一声。她是有点想康熙了。

        康熙唇角笑意深了些,又去握姜鄢的手,握住了摩挲两下,又让人给跑了。

        他笑,声音沉沉的:“朕也想你。”

        姜鄢继续给康熙洗头发:“皇上在外忙大事,想臣妾做什么。”

        “想你,和忙大事,又不冲突。”康熙忍不住了,半天瞧不见人,就伸手把还在背后忙活的人给抓到眼前来了。

        捉着她的手,康熙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

        鼻尖上沾了一点水,润湿柔软,实在是很好亲。

        “朕一时一刻不见你,便会想你。你时时都与朕在一处,朕与你朝夕相处,在一处时心里总还惦念挂记,分开了,自然是会更想念的。”

        姜鄢脸有点热,她就是有点想康熙,所以才进来想要稍微亲近一下。待在一处,她心里也能高兴些,是很满足的欢喜。

        可谁知道听见这些话,听见这些话,不但心里头热热的,就连被康熙握住的指尖,也跟着热热的。

        姜鄢往回抽手,红着脸看着康熙的眼睛:“臣妾要给皇上洗头发。皇上放开臣妾吧。”

        康熙笑了,又去亲她的手腕:“朕舍不得。”

        末了,还逗她,“你甚少为朕做这个。朕瞧你在后头弄了半晌,也未弄好,还是让他们来吧。里头还有泥沙,很难清理。你只在此陪着朕就好。”

        姜鄢先听了笑,后来就不高兴了。她忙活半天,还嫌她没洗干净?

        不伺候了。

        姜鄢转身抽手就要走,康熙哪能放过她呢。把人抓过来,康熙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亲了一会儿,姜鄢脸热身软,来了人给康熙洗头发,姜鄢红着脸乖乖坐那儿,她也不走了,就按康熙说的,在那儿陪着康熙。

        其实康熙也没说错,她确实是洗不好。里头泥沙清理不干净肯定是不行的。姜鄢进来就是想离康熙近一些,倒也不是真的要给康熙洗头发。

        这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

        康熙精神还是不错的。沐浴过后,他也没让姜鄢给他擦头发,还是让专人来做这件事。

        姜鄢被他牵着手,专门在身边陪着。

        都弄好之后,康熙就搂着姜鄢去了床榻。

        姜鄢是先前就已经洗漱过了,倒也不用再洗一次。

        小阿哥和胤礽这会儿已经歇息了,康熙回来的动静不大,也不必让两个孩子再过来一趟了。

        姜鄢想着康熙累了这两日,定是要好好歇一歇的,到了床榻上后,就伸手想要替康熙轻轻揉一揉额间,想着让他松散舒服些再睡。

        康熙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把人也圈入怀中,轻声说:“朕不头痛。”

        姜鄢轻声说:“臣妾见皇上方才皱着眉。”

        她就以为康熙有些不舒服。

        康熙展了眉,轻轻笑起来:“只是瞧见下雨不喜罢了。想着这样的天色,怕是还要再下几日的。但瞧见你,朕再如何,心里都是高兴的。”

        姜鄢以为,康熙就只是搂着她抱着她,两个人亲亲密密说几句话,康熙就睡了。

        结果康熙却抱着她,手将她的衣襟都解开了,亲上去,还轻声问她:“现下可困了?”

        姜鄢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康熙就笑起来,翻了个身,和她密密实实在一处,才浅浅说:“既不困。那就随朕了。”

        康熙不累,就是抱着姜鄢心里舒坦,满怀的柔软让他彻底的放松下来。

        隔了一日未见姜鄢,他心中想念,其余的地方更是渴念不已。

        总是想要与她亲近亲近才肯罢手的。

        与她亲近一回,康熙心里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康熙从来与姜鄢在一处,都是特别凶的。近些年又添了新的毛病,爱将人弄哭。

        每每姜鄢哭了,康熙才觉得高兴,仿佛就非要欺负了人才行。

        姜鄢哭的时候是真哭,等哭过了之后缓过劲来,心里有点怨康熙,但是偏偏又觉得有点舒服。

        确实是有点快乐有点舒服的,还经得起回味。

        只是今日康熙也不知怎的,不那么凶了,偏偏极其温柔和缓。

        什么都是慢慢的,缓缓的来。偏偏又是深深的。

        不重,但是很深。

        这一温柔幽深起来,姜鄢发现自己也受不住了。

        这居然也成了一种折磨。时间长,偏生又和缓又深,姜鄢实在是,实在是觉得她扛不住。

        她倒是不哭了,就是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就是特别的,特别的勾人。

        她受不住,康熙也是被这般刺激后,动作更温柔体贴,但是又更深入了。

        这一回,顶得上从前的四五回。

        结束的时候,姜鄢觉得自己仿若一块在滚水里煮过的上好玉环,热,烫,然后想要融化,可怎么也融化不了。

        “好不好?”康熙意犹未尽,还问她如何。

        姜鄢在缓,半晌说不出一个好字,就只知道抓着康熙敞开的衣襟。

        “这样好,还是那样好?”康熙还在问。

        姜鄢忍不住把头往他那里埋,不想回答,可偏偏又躲不过去。

        她声音小小的:“都好。”

        康熙就轻轻一笑:“朕也是这般想的。”

        他今日也是突发奇想,想温柔些试试看。没想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不想出来,干脆就这么说话。

        康熙说:“过几日,去了苏州。有万民宴。朕想,你同朕一起去。”

        这是士绅乡民办下的万民宴,是百姓的心意,想请皇上君臣子民一同用饭。

        姜鄢说:“臣妾去,合适么?”

        康熙笑起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如今皇贵妃未来。你是众妃之首,按规矩,你本来也是可以去的。更何况,先前许多事,你在江南也有些民声,你去了,他们会更高兴的。”

        姜鄢就笑了:“那臣妾听皇上的。”

        康熙还问她:“这一日你在这里待着,朕将保成与曦曦留下陪你,可还有担心么?”

        康熙是还记着上一回南巡,姜鄢为了堤坝的事一日心神不宁的事。

        他将胤礽和小阿哥送回来,是想要两个儿子告诉姜鄢,外头一切都好,让姜鄢不必如前一般忧心。

        结果俩儿子谁也没跟姜鄢说外头的事,反而在这里说些旁的,还要姜鄢同胤礽谈心解他的心事。

        外头堰头的事如何,姜鄢一概不知。

        这会儿俩儿子还早早就去睡了。

        姜鄢说不担心,可康熙三言两语就把实情问出来了,他自然是不知道胤礽有心事的事情,但问了几句,就晓得姜鄢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

        心里想着俩儿子都不靠谱,康熙便亲了亲姜鄢,问她:“鄢儿可想亲自去堰头瞧一瞧?”

        姜鄢目光亮了亮:“想去。”

        康熙就笑起来:“那明日带你去。”

        “朕还要在这里盘桓几日。明日便带你一同过去。”

        姜鄢没法动,只能轻轻往前蹭了蹭,也不知碰到了哪里,有点感觉就自己哼了一声,才说:“皇上日后若要查勘何处,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都带着臣妾呢?”

        “我想去看一看。女子的裙裳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穿男装。我想多去看看。外头世情如何,总能从这些地方瞧见的。皇上辛苦,我想陪着皇上。”

        康熙应了:“嗯。想去带你去便是。也不必穿男装了。朕让人重新做些方便你活动的衣裳,你只管穿着就好。”

        他从来也没想只把人拘在四方宫墙之中的。她既想要去看一看,那就去看一看。

        反正露脸也不是第一回了。康熙喜欢瞧见她被人瞩目的样子,喜欢人人称颂她,说她好。

        姜鄢很高兴。高兴能出门,高兴能陪在康熙身边,高兴能看看百姓的日子,看看他为之操劳了这么多年的河务,看看那是怎么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既不出来,说完了话,康熙忍不住又要亲近一回。

        照旧是温柔的和缓的,却又是幽深的。

        好像要去里头找花似的,只管里头去,却叫姜鄢在这里叫也叫不出来了。

        姜鄢咬了他,肩膀上一边一个牙印,康熙才放过了人。

        抱着浑身无力的美人去洗漱的时候,康熙才回味,以后还要这样,这样滋味也是不错的。

        在宿迁查看堰头黄河。后又从宿迁起程,沿运河经泗阳李口至码头仲庄运口一一查看。

        再之后,又登岸到高家堰巡视。

        这期间,康熙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姜鄢。

        姜鄢身上的衣裳很方便她活动,又能一眼瞧出她与旁人的不同,是康熙身边宠爱的宸淑妃。

        她这样的打扮,倒是又不出几日就风靡了整个江南。如那年样,引领了新的时尚风潮。

        众人都知道,康熙极宠爱宸淑妃娘娘,就如同宠爱皇太子是一样的,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将宸淑妃娘娘和皇太子带在身边,如今有时还要带上九阿哥。

        姜鄢原本就因为去过河工现场为人所称颂,她如今再陪着康熙深入一线,对河务之事很是上心,自然江南诸民心中对宸淑妃的评价又高了许多。

        她这个人是挺懒的,最爱躺平吃吃喝喝。

        外头的事情都不关她的事。可大约还是曾经生在那样时代的缘故,骨子里总有些去不掉的责任感。

        她总希望,所有人的生活,都要容易一些才好。希望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温柔的。

        她没有什么特别能做的事情,康熙在为生民努力的时候,她就想去亲眼看一看。

        不管多累多脏多苦,她都想看一看。在这一点上头,躺平的那个姜鄢自然是要让路的。

        若能将河工之事做好,千秋万代受益,康熙如此上心,姜鄢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她总是能在那些积极能干那些努力生活的人们身上,看到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这是传承了许多年的生命力,她很喜欢去感受这些。

        会让姜鄢有一种深刻的活着的感觉。

        姜鄢能和康熙说心里话的。她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康熙听。

        康熙望着她的目光渐渐变深,那目光幽深,但又不似从前康熙望着姜鄢的那种目光。

        就不是那种满含情愫爱意,又带着些宠爱的眼神。

        而是那种很深很深的眼神,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些赞叹与别的什么。姜鄢看不太明白,但是又觉得很好看,很想多看几眼。

        被康熙这样看着的时候,姜鄢觉得很高兴,很舒服。

        姜鄢还是问了:“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康熙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说:“朕是在想。朕以为,朕是懂得你的。却没有想到,你还能够给朕这样大的惊喜。”

        “朕怕是委屈了你。鄢儿若身为男子,只怕是心有万民而无一己之私的好官。你能称心定性,好好科举,而后中举,中了进士,而后做官。若能坚定心性熬出来,便是一方疆吏。能为百姓谋福祉,做实事。定能名垂千古。”

        姜鄢笑得不行,顺着康熙的话继续编:“臣妾若是考得好。还会金殿传胪呢。皇上瞧见臣妾的样貌,难道还能不动心么?可惜臣妾是男子,皇上不能与臣妾厮守,也没法在一起,只能默默支持臣妾,助臣妾完成梦想好好做官。皇上求而不得,臣妾啊,就成了皇上心里的朱砂痣,这辈子都忘不掉咯。”

        康熙点她的鼻尖:“莫要乱说。”

        但他自己还是忍不住跟着想了一下。

        最后抱着姜鄢轻轻亲了亲,还好她是女子,他没有求而不得。

        康熙说:“朕还是觉得委屈了你。如今听你说这些话,朕越发觉得委屈了你。”

        “你这般心性,便是皇后也做得。一个宸淑妃,朕还是觉着配不起你的心性。如今,倒是不后悔叫你去管理宫务了。朕晓得你不爱做这个,但你若是想做,定是能做好的。”

        姜鄢不接康熙这话,品级地位,她并不是那样看重。

        “臣妾不是男子,也做不得什么官。臣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臣妾只是有这份心,会被这些事感动,也想亲眼瞧一瞧。皇上是最了解臣妾的,若叫臣妾做更多,只怕是不能了。”

        “皇上也不必说什么委屈了臣妾。臣妾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皇上千万别因此高看了臣妾。”

        姜鄢这话,惹得康熙发笑。

        康熙亲了她好一回,才将人放过。

        他亲昵道:“便也只有你了。才会同朕说这样的话。又偏让朕这样喜欢。”

        “明日万民宴,你就坐朕身边。你当得起这一切,以后别说这般的话了。”

        康熙其实没动过再立皇后的心思。

        此时说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未曾料到。只是一张口就这样说出来了。

        康熙自己也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这念头也并未在心里待太久。

        他有两个皇后,都在陵寝里躺着,两个皇后年纪都不大就去了,康熙就不大想再立皇后了。

        先前姜鄢未进宫前,太皇太后还曾说过,将来佟佳氏是可为皇后的。

        可后来姜鄢入宫了,佟佳氏的身体也不大好,康熙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了。

        后来,便只将佟佳氏晋为皇贵妃。皇贵妃也足够了。

        康熙打量着姜鄢,本来还要继续往下想的,这还是头一回将鄢儿同皇后两个字联系起来。

        可怀里的人突然凑上来吻他,亲他,还把手放底下去了,康熙就没法继续往下想了。

        眼里心里,都只剩下眼前到处作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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