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完
人已经走远好长一段路, 丁尘悦江定好像还没过神来，目光怔怔，有点涣散。
丁尘悦好奇的啧声, 好心提醒：“你前妻都走远啦。你还什么？”
江定过神，双手『插』兜冷酷道：“你管的着吗？”
他觉得今天答应朋友陪他妹妹来医院检查就是个错误，就应该直接把院长的联系方式丢给她，让她自生自灭。
丁尘悦没被她哥哥骂, 遭白眼没觉得伤自尊，“她的怀孕啊？”
江定没理她，迈开大步转身就走。
丁尘悦跟上他的脚步, “你没和她说声恭喜。不过她现在的老公长得不差嘛，和你不相上下。”
江定停下来, 已经很不耐烦，抬起的眉梢很冷漠, “能闭嘴吗？”
丁尘悦抬起眼帘，感觉江定是有点生, 她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讪讪止住这个话题, 是在心里嘀嘀咕咕吐槽他玻璃心。
拿完检查报告，丁尘悦还想坐江定的车，厚着脸皮坐上他的车后, 又觉得氛凝固，她试图开启一些两个人的共同话题来缓解刚才的不愉快, “陈映梨的婚礼，邀请你吗？”
男人平稳开车，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路况，就好像根本没见她的话。
丁尘悦换个坐姿, 整个人往前趴点，双手搭着驾驶座的靠背，头头是道开始分析：“我觉得你还是不去为好。还挺尴尬的。但是礼金你要随，你算随多？”
她觉得她和江定探讨的是很实用的话题。
但奈何江定忽然把车停在路边，一双眼瞳漆黑深邃，车锁“啪嗒”一声解开，他不带感情的吐字：“下车。”
丁尘悦傻眼，“你怎么这么无情？！”
“车费我报销，不想你再废话。”
这里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路口有监控，随时都能叫车。
丁尘悦被江定赶下车后，着远去的车尾灯，愤愤道活该他被老婆蹬，活该他前妻在医院里甩都懒得甩他。
—
陈映梨和江定婚礼的前两天，北城降温下雨。
她当时着窗外雾蒙蒙的黑夜，很是emo，她当然希望自己婚礼当能是个美好的晴天。
季樾见她忧心忡忡，镇定安抚她说：“后天没有雨。”
陈映梨扑在他的怀里，一边享受他投喂的葡萄，一边表示自己不信。
季越说：“现在天预报都很准。”
婚礼这天的确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天空湛蓝，白云如绵。
刚开春，正午天还算暖和。
结婚前一天晚上陈映梨提前住进酒店，还有她的伴娘团。
酒店的工作人员提前布置好套房，陈映梨凌晨五点就要起床化妆拍照，但是她有点睡不着，和庄惜海她们下楼去便利店买扑克牌，斗主凌晨一点洗澡睡觉。
套房里有三间房，五个人凑合着能睡。
庄惜海洗完澡临睡前忽然想起来问她：“堵门的小舅子呢？”
陈映梨里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不得已得哄季樾的表弟来堵门，她坐在床上摆弄床头上的球，“他已经在楼下的房间美美入睡。”
“你弟弟？”
“季樾的表弟。”
“那他明天肯定就是内『奸』！绝对会放水。”
“不会的，这是他难得能从季樾手里敲诈红包的机会。”
“对，你给江定发请柬吗？”
陈映梨摇头说没有，她怎么可能邀请江定，电影里的情节并不适合他们两个，做不在婚礼上还能笑着招呼。
“发估计他不会来。”
“是的。”
“唉。”
“你叹什么？”
庄惜海说不上来，着脸庞圆润些许的她，又觉得很欣慰。她希望季樾不会让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在大半夜着电话流眼泪。
陈映梨刚在床上躺下，收季樾发来的视频通话，她点接通，屏幕里的男人貌似是刚洗完澡，头发吹的半干，坐在桌前，声音低哑，“是不是睡不着？”
陈映梨的手机放在枕头边，双手撑着下巴镜头，“你不激动吗？”
季樾没有正面答，“早点睡，免得明早起不来。”
他自己今晚却不算睡觉。
睡不着。
难以入眠。
处于过度兴奋状态时，手臂不受控制会颤抖。
陈映梨翘起小腿，“你明天记得多给他们红包喔，要不然他们不会放你进门的，大门你弟弟守着，房门有伴娘，我可和庄惜海她们说好，没有红包雨是绝对不会给你开门的。”
季樾：“收。”
陈映梨现在毕竟是孕『妇』，激动的情绪逐渐缓和，聊一会儿困意上涌，视频通话没有挂断趴在旁边的枕头上就睡。
凌晨五点，准点被闹钟叫醒。
化妆团队准时达酒店，陈映梨在困懵的状态中做完婚礼造型，画个淡妆，温柔秀美。
九点多的时候，陈映梨见酒店走廊传来的动静，房门有季樾的表弟一个人在守，他有点顶不住，盛燃在门外叫嚣：“你这个表弟很恶毒啊，想让我们季总孤独终老？”
小表弟用他单薄的身体抵着房门，“给钱再说。”
门缝里飞进来一阵红包雨。
小表弟将上的红包全都捡自己怀中，美滋滋开门。
里面还有道门。
季樾在群里发几万块的红包，很大方又将剩下的几个红包塞进门缝，庄惜海她们甚至都没有吧享受堵门的乐趣，拿人手软，迫于收巨款的心虚，开卧室门。
卧室仿佛瞬间就被填满，男人身材高大，黑『色』西装，冷肃威严。
新娘子含羞带怯坐在床铺正中央。
季樾的眼瞳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喉咙有些发紧，他无声咽咽喉咙，沉默良久。
盛燃招呼还在外面数钱的小表弟进来背新娘子出门，但是小表弟身板着实有点瘦，今年刚九，长得高好像没什么力，蹲在新嫂子跟前，竟然背不动她。
小表弟红着脸说：“我…我背不动。”
其实陈映梨并不重，八九岁正值青春的年不能背不动九来斤的她。
但陈映梨没怀疑，以为自己怀孕肯定重不。
其实是小表弟提前收表哥的“赃款”。装出来的柔弱。
季樾说：“我来。”
接亲的长辈觉得这不太合规矩，本来张嘴想制止，转念一想，季人就都不是讲规矩的人，随便谁背新娘子，爱谁谁。
季樾在她面前蹲下，声音沉稳：“来，上来。”
陈映梨手里拿着捧花，慢吞吞爬上他的背，双腿搭在他的腰上，鼻尖在他的后颈蹭蹭，灼热呼吸扫过他脖颈的冷肤，手臂慢慢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问：“我重吗？”
她紧跟着说：“重是我们的孩子重，和我没关系。”
季樾莞尔，“你说的对。”
婚礼的程序不是特繁琐，没有准备强行煽情的环节。
蓝天下的草坪，布置成一片花海。
邀请相熟的朋友。
举办简单的仪式。
——交换戒指。
——许下誓言。
——低头拥吻。
【我愿意用我余下的生命保护她，珍视她，我愿为她付出此生唯一坚贞的爱。】
陈映梨没有在婚礼上落泪，直季樾说完誓言，她眼睛里还是笑着的。
她踮起脚抱住他，轻声在他一个人的耳边说：“我会给你我最赤忱的感情。”
婚礼结束在黄昏。
香槟酒洒满，混在花瓣雨中。
季樾被人灌很多酒，他被放婚房时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但还知道要去浴室洗澡换衣服，把自己弄干净，穿条内裤就躺在床上，脸颊还有点不太正常的红。
陈映梨脱下婚纱换自己的裙子，双腿光滑细嫩，在他的眼睛里晃来晃去。
陈映梨走进卧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找裤子，面红耳赤丢过去：“穿上睡裤。”
季樾虽然懵但很话，乖乖穿好裤子，“这样行吗？”
“睡觉吧。’
“你得陪我睡。”
陈映梨温柔『摸』『摸』他的脸，好笑的问：“我还能去哪儿？”
季樾顺势握紧她的手，“哪里都不能去。”
陈映梨发现他喝醉后还挺孩子，她在他身边躺下来，亲亲他的侧脸，又亲亲他的唇瓣。
季樾闭着眼，“还要。”
陈映梨说：“没有。”
季樾闷声笑笑，“老公给你加钱。”
陈映梨现在不吃他这套，“季总你的钱不都在你老婆手里吗？”
季樾认思考，一本正经和她说：“私房钱。”
陈映梨说：“我不忍心压榨你，孩子见不得这种儿不宜的场面。”
季樾缓缓睁眼，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肚子，忽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碍事。
…
陈映梨怀孕三四个月时，孕吐很严重。
徐红圆说这件事，亲自动作做些酸萝卜送过来，她吃过之后果然好上很多。
孕期没人照顾不方便，季樾的母亲不是个靠谱的人，他请几次保姆都不太满意。
陈映梨觉得是他要求太高。
季樾在她的事情上从来不会迁就，要求近乎苛刻。工作放手交给下属，每周在开线上会议。
怀孕五个月时，肚子有点大。
她和季樾去一趟江，又伯母每年过生。
徐红圆见她的肚子，眼泪差点流出来，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孩子闹不闹腾？”
“很乖。”
“那就是像你。”
徐红圆出她有点不自在，说：“江定今天不在。”
“哦。”
陈映梨和季樾在江吃过午饭，又待没多久，就开车。
徐红圆从厨房里抱出一罐酸萝卜，“上次的该吃完，这些你带在慢慢吃。”
“好，谢谢伯母。”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徐红圆没有说酸萝卜是江定做的，她这儿子和里僵持的那几年，确实『摸』索出不错的厨艺。
车子停在墅区外，季樾牵着她的手陪她走一段路，这条小路的风景好像从来没有变过，绿藤蔓，隔墙花。
阳光如许多年前那么灿烂。
陈映梨忽然想起那时每天傍晚她的心情，小心翼翼跟在江定身后几米的距离，不敢太近，又舍不得离的太远。
女的欢喜和哀愁都离她很远。
陈映梨挽着季樾的胳膊好奇的问：“你高中早恋过嘛？”
“没有。”
“喜欢过的人都没有？”
“没有。”
“噢。”陈映梨有点子心虚，“那你还挺清白。”
季樾嗯声，捏捏她的脸，“季夫人满意就好。”
江定其实在。
知道她会过来，提前去隔壁邻居朋友里待几个小时。
午觉睡醒心里还是烦，出去买包烟。
他站在路边抽烟，远远见肚子已经半圆的女人挽着她丈夫的胳膊，不紧不慢走过这条小路。
江定掐灭烟火，静静着她走远。
陈映梨忽然提出个无端的要求，“你背我。”
季樾不太赞同，“会压你的肚子。”
“那你抱我。”
“好。”
季樾将她横抱在怀里，夕阳拉长他的影子，暖黄『色』的阳光逐渐重合，仿佛很多年前。
如果那个时候季樾有幸能提前遇见她。
一定不会让她流眼泪。
陈映梨越眼前这张脸越觉得喜欢，她嘬下他的右脸，“季总，你老婆让我转告你，今晚她想喝冬笋老鸭汤。”
季樾挑眉，“嗯，麻烦你帮我转告季夫人。”
陈映梨支起耳朵，“什么？”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我爱她。”
永久保质期。
不止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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