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她要是不求助,寒哥说不……
就这么毫无准备的成为了一家之主, 颜芝仪一连几天红光满面、神采飞扬,雪连下多的恶劣天气都没能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这天雪后初霁,钱掌柜又准时送来了上个月的营业额和账本。
颜芝仪这次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匣码放整齐的银两, 转手把账本交给了早就伸长脖,一脸踌躇满志看过来的小六儿, 眯眯道, “之前说好的,要是这次也能算得又快又准, 以后这个工就交给了,我照着外边的账房先生给开工钱。”
小六儿从第一天跟着他们,家就知道他比一般孩都要聪明能干。到京城后兄妹俩跟随他们稳定下来, 衣食住行都有人『操』持,明明已经需要他个小孩多么努力,但他这份机灵劲依然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在杨妈和百叶都很愿意照顾小五儿的情况下下, 小六儿依然履行着长兄如父的职责,在自力更生的同时还能把妹妹照顾得妥妥当当,小姑娘也被他教得乖巧懂事,即便年纪小能帮忙做什么, 可也从来给颜芝仪他们添『乱』。
再比如小六儿每天跟着杨妈出去买菜, 起初杨妈只是叫个人跟着自好多个照应,顺便还能多教教小六儿。而如今半年多过去,小家伙挑选新鲜时蔬、熟练的跟菜贩讨价还价,包括付账数钱,这些技能已经全都熟练掌握。杨妈偶尔打发他一个人去买菜, 带回来的食材质量跟杨妈亲自去挑选的也差什么,也会让那些精明的小贩哄得花更多的钱。
这说明小六儿除了身板稍显瘦弱、面容过稚嫩,自身能力其实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过对小六儿学习效率感受深的人, 莫过于秦海了。
颜芝仪和陆时寒偶尔有空也会教小六儿学习写字,但真正负责这份工的毕竟是秦海,对于爷夫人吩咐的事情,秦海从敷衍了事,他们让他得空教小六儿认字写字,他也一丝苟的执行了,有空就拉着小六儿学习,即便是紧锣密鼓筹备云容坊的那段,秦海被委以重任、身兼数职,忙得脚沾地,每天也还是会挤出时间抽查功课并教导新的知识。
这倾囊相授了半年,秦海猛然发现,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小六儿的了。
虽然他是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状元郎的童,也曾跟着在名校的白鹿院蹭了几年课,但秦海肚的墨水依然十有限,他就是读的那块材料,但凡过去展现出一点读的天,陆时寒也早让他跟着自一起考科举了。
腹墨水有限的秦海一注意,就被疯狂汲取知识的小六儿掏空了,险些上演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悲剧。
秦海教无可教以后,就从老师转变成辅导员,偶尔督促小六儿自看学习,家房虽然是随便可以进的地方,但陆时寒也很方的允许家人去看他的藏,只要『乱』翻破坏籍,管是谁问他借,他都十欢迎。
可惜除了他自,其他人都对那些没兴趣,就连小六儿也是看完了夫人收藏的话本杂,才会勉为其难去看爷的四五经。
小家伙的“务正业”,让陆时寒很是惋惜过一阵。
原本卖完后,闲暇教导小六儿的时间多了起来,陆时寒才发现,这孩在读方面天赋比他想象的还好些,刚好年纪也算,现在开始正经学习四五经,说定十年后就可以下场一试,若能侥幸得个功名,即便只是个秀才,那也能立起来,至比现在更有前程。
爱才心切的陆状元断卖起了安利。
过若是想要考科举,让小六儿待在家念是万万行的,陆时寒工时间要忙公务,下班回家还要陪妻,能给小六儿的精力有限,即便他有状元之才,也能轻狂到认为这随便指点几句,就能培养一个秀才出来。
科举读从来没有捷径可走,学习态度一定要端正。
所以同的,指望一肚小聪明仪儿也行,小六儿想走科举这条路,要么就正儿八经拜师,要么就去学堂。
询问小六儿要要考科举的那天,陆时寒给了他两个选择,就近找一所口碑错的学堂送他入学,或托人带他回老家江州去,既能让好为人师的陆父亲自教导小六儿开蒙,而且陆时寒的弟弟如今也还在跟着父亲学习,预备着考白鹿院,小六儿若也能技去白鹿院,二人也能互相照应些。
可以看得出来,陆时寒更希望小六儿去江州的,仅因为他更信任老家的教学质量,还因为小六儿有些敏感的身份。
程柳兄妹是被亲生父亲卖给他们的,当初陆时寒也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写了卖身契让程父画押。这种没经过牙行的卖身契并正式,因为没有在官府备案,而牙行受到官府的监督制约,他们经手的人口都统一入了奴籍,想要脱离奴籍就需要一系列麻烦的手续。
至于小六儿兄妹这种情况,只要主人追究,他们就还是良民,当然陆时寒和颜芝仪要是吃饱了撑的,特意拿着卖身契去官府,那兄妹俩就要入贱籍了,当然他们会这么干,没必要,一张卖身契就足够约束了,哪天兄妹俩要是攒够了赎身银,随时可以拿着卖身契恢复人身自。
也就是说,没有去官府备案下人究竟是贱籍还是良民,其实就在主人的一念之间,只要把卖身契归还,那人就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一般也没人去追究他曾卖身的事。
但考科举毕竟是严肃的事,身份上有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出事,加上小六儿还有个靠谱的生父,他一旦恢复自身,与程父脱离关系的契约也将自动废,毕竟从伦常来讲,生养之恩于天,无论父母对儿女做了什么。
那小六儿考科举的变数就了。
因此陆时寒希望他能去江州,请父母认义,如此能让人指摘的地方就多了。
就凭小六儿这资质,他相信父亲也是会很乐意亲自教导的。
可惜陆时寒考虑了这么多,却被小六儿一句考科举给打发了。
小六儿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被颜芝仪小心带歪了,他尊敬崇拜的人可能是陆时寒,但每天还是更喜欢围着颜芝仪打转。
一开始这么做,是因为爷吩咐过,让他往后就好好跟着夫人。
后来小六儿渐渐发现,他跟着夫人被打开了好多新世界的门,夫人每天过得可开心了,总能变着花带他们吃喝玩乐,他从来知道还能过成这。
几乎没享受过什么好的小六儿,于是彻底沉浸在吃喝玩乐的物质生活了。
若是早几个月陆时寒找他安利考科举的好处,小六儿多也会心动,毕竟那时的他还知道自长要做什么,是个人都知道科举是一条康庄道,陆时寒还能帮他把这条路铺平,他只要自用功念,便未来可期。
小六儿这么聪明早熟的孩,当然知道自应该选哪一条路。
偏偏陆时寒晚了一步才去卖安利,那时候小六儿已经跟着颜芝仪跑偏了,他在夫人身边关注着云容坊的生意,看着一批批的新产品送进店,然后满满一匣又一匣的银送进家,他跟夫人的心情如出一辙的激动和兴奋。
哪怕那些银跟他没关系,小六儿也能感受到那种巨的满足感,发现赚钱本身就能给人带来快乐,于是,还满十岁的小朋友就此确定了往后的人生目标,他要快快长,然后去外面做生意,给夫人赚很多很多的钱。
但凡能够取得成功的人,『性』格上总是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执拗和坚持,陆时寒对读的坚持来自于此,原着的监、如今的小六儿也已经展现了这方面的特质,他规划好了自的未来,哪怕陆时寒给了他更好的选择,他也没有动容毫,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
爱才心切的陆时寒还想再劝,小家伙就眨着黑白明的眼睛认真说,他长后要为夫人赚很多很多的钱,希望爷能够支持。
这话让陆时寒一时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持的话,难道是要从妻身边抢人吗?
既然小六儿只想跟着仪儿,陆时寒就想让她来帮自一起劝劝,然而念头才生出来,聪明的小六儿又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开始恢复小孩本『性』,胡搅蛮缠非要跟他做君协定,概意思就是在他完成自的目标前,陆时寒能把这事透『露』出去。
对付熊孩毫无经验的陆时寒一留神就着了道,事后也没法后悔,就算小六儿只是个孩,他也能出尔反尔,否则岂非君所为?
而且经过这件事,陆时寒也算是知道了小六儿对经商的目标有多么执着,这孩聪明胆心细,还有着为达成目标折手段的决心和执着,未来或许真有一番成就。
这的『性』让他去考科举确实是屈才了,或说考上官反而是好事,一旦当了官,可能就是那种亦正亦邪,随时在清廉和贪腐之间游走的那种官员。
这么一想,陆时寒也再坚持劝小六儿去考科举了,他想经商也行,但现在年纪还小,该学习的也要学习,陆时寒亲自布置业,让他学习四五经,体会贯通儒家思想。
指望小六儿拥有家国天下的情怀,但是至要懂得君持身以正的道理,这跟做做官没关系,而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小六儿是很明白爷的良苦用心,但也能意识到自有些做错了,是指拒绝爷完全为了他好的安排,而是他为达成目的耍了心眼,搬出了夫人做幌——他要为夫人赚很多很多钱的目标当然是真的,可是那这个目标跟爷做君协定,纯粹就是想堵住爷的嘴。
更事的他还明白什么叫逆鳞,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么做有些过,事后小六儿一直惴惴安观察爷的反应,见爷依然打算履行跟他一个小孩的约定,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些触动。
虽然说出自被触动到了什么,就是下意识觉得爷特别高,他长了也想成为爷这言出必行的人。
从那以后,小六儿看陆时寒的目光自主带上了崇拜和向往,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陆时寒布置的学习任务也一丝苟完成了,对聪明有天赋的小六儿来说,四五经也算很难,背完每的,还是一如既往围着颜芝仪打转。
小六儿知道,等他长到可以出去给夫人赚银,还要到很多很多年后,在这期间他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于是给自定了个小目标——看夫人是怎么经营打理云容坊的。
等他真正学会了如何经营一个铺,应该就能出门闯『荡』了。
因此每次有人来汇报云容坊的情况,小六儿都忍住上蹿下跳,比所有人都更在意。
他还知道光要看经营,原料和生产也都要掌握在自手,所以无论是颜芝仪研发新产品,还是百叶和秦海做产品,他都会特别积极的凑过去,久而久之就成了家的专属小助理,要是颜芝仪还想用童工,都可以当个正式工使唤了。
因为小六儿的能干,颜芝仪给他的零花钱一加再加,已经快赶上杨妈他们每月的固定工钱了。
她还以为小家伙是被她的零花钱调动了积极『性』,殊知人家是为了当老板而努力,把她给的钱全都攒起来用,也是在存自的第一桶金。
过,小六儿表现得再聪明全能,颜芝仪也可能随便就把盘账这么重要的工交给他,直到上个月,她才发现发现小家伙在会计方面也有天赋。
那天也是钱掌柜来送营业额和账本的,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颜芝仪已经像第一个月那么充满激情了。
她如今在京城有房,想买车也随时可以,只是目前发现用上才没买,钱赚的再多也只是一串而已。她也依然喜欢数钱,只是对查账就那么积极了,看到写满数字的账本还有点头疼,遂跟钱掌柜商量今天晚一些走,等出门办事的秦海回来盘账。
颜芝仪估『摸』着秦海应该快回来了,多也就比平时晚半个时辰,到时正好请钱掌柜留下来吃午饭。
她是给钱方还从多事的老板,钱掌柜和一帮同事几乎每天都在感恩遇到了神仙东家,只是想偷个懒等秦海回来盘账,钱掌柜哪会有意见,立刻盈盈的应下来,然后就想顺便给东家说一说铺的趣事。
只是钱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小六儿『毛』遂自荐的声音,小家伙想试试核算账本,到时候秦海回来只需要核对他的计算结。
颜芝仪虽然觉得他一个小孩能看懂这么复杂的账本,过反正秦海还没回来,账本放着也是放着,小六儿想看也就随他了,只是叮嘱了句许弄坏弄脏账本。
小六儿于是欢天喜地搬着他做业专属的桌椅进来,小心翼翼把账本拿过去,同时还准备了纸笔了算盘,就在家眼皮底下熟练的拨弄算盘。
钱掌柜起初无法理解对陆夫人的决定,觉得她纵容小孩胡来了,只是出于对夫人的尊敬,才没有把这份认同表『露』出来,直到看见小六儿规规矩矩、也没有要破坏账本的意思,她才放心下来,拿出了之前想的话题来让陆夫人开心开心。
聊到了店客人或员工的趣事,颜芝仪然听得很开心,时时捧腹,在她的配合捧场下,钱掌柜也越说越投入,两人渐渐都忘了在旁边飞快拨弄算盘的小六儿。
后来秦海回来盘账,发现小六儿计算的结跟他毫差,这么同颜芝仪一说,饶是知道小家伙在原着有多能耐的颜芝仪都惊呆了,把人叫到旁边好好夸了一通。
小六儿趁热打铁,提出以后都可以帮夫人盘账。
颜芝仪这次狠狠地心动了,她想着盘账也是很累,每个月也就这么一回,就算小六儿是童工也没多关系吧?他能够快输准确的整理账本才是关键的。
再说拒绝了小六儿的申请,以后都让秦海负责的话,她心也过意去,是加加工钱的问题,而是秦海身兼数职,已经够忙的了,这么个人高马的小伙,对象都还没着落,总得给人谈恋爱的时间吧。
十心动的颜芝仪后跟小六儿约定,下个月再让他试一次,若是结仍然毫差,她就让他做这个账房先生。
而今,就是他能能当上这个账房先生的关键时刻了,小六儿对这此期盼已久,脸上也没有了往的沉稳早熟,激动得小脸通红,双手接过账本,正要发言感谢夫人的信任,并保证会让她失望来着,却冷丁听到夫人正儿八经给他鼓劲,“加油,六账房!”
嘴角抽了好几下,小六儿还是忍住提醒道:“夫人,我姓程。”
颜芝仪在意的摆摆手:“哦,都一都一。”
小六儿:……
原本那紧张激动的心情,被毫无预兆的一嗓六账房给毁得干干净净,小六儿此时平静的像是面试,更像是平时面对爷布置的功课,抱着账本就去他自的桌椅上干活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干了什么的颜芝仪点头评价道:“错错,心态很稳,有将风范。”
钱掌柜也见识过小六儿算账的能力,虽然还是惊讶陆夫人会真想对这么个小孩委以重任,见到他的表现也心服口服,附和着颜芝仪的话夸了几句沉稳能干。
颜芝仪着邀请道,“钱掌柜也坐过来烤烤火吧,还没这么快好呢。”
钱掌柜也是第一天来这了,很清楚他们夫人,跟其他夫人小姐一,她的平易近人从来没有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发自内心的把她们当一的人。
因此钱掌柜来陆家也一次比一次自在放松,现在也是,没怎么客气就道了谢坐下了,十坦然的跟颜芝仪一起烤火。
颜芝仪还招呼她再凑近一些,隔得远还是会冷,因为烧炭火比上辈用电取暖,门窗是一定能关严的,否则一氧化碳毒可是闹着玩的。
因此就在室内,仍偶尔会有冷风吹进来,离火炉越近才越温暖。
钱掌柜依然没怎么客气便挪了挪椅,凑近了些,相比平时,她今显得有些沉默了,毕竟平时就算会客气寒暄多,坐下来后也会主动说说外边的事。
她知道夫人喜欢听这些。
颜芝仪对她的沉默也是很在意,还在关心员工:“前些天下了那么雪,天寒地冻的,和伙计们还好吧,家的炭火可还足?”
钱掌柜这才『露』出了满足的容,“谢夫人关心,其实您每个月给我们开的工钱,都够一家好几个月嚼用的,如今家都好过起来,天气一冷就都置办了冬衣,灶上添足了柴火木炭,这次下雪,店没一个受冻病倒的。”
“那就好。”颜芝仪也面『露』欣慰,又叮嘱道,“回去跟家说,若是家用炭火,一定要留些门窗透气,否则要出事的。”
钱掌柜怔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
她在娘家从小就见过木炭,爹娘长辈们耳提面命,冬烤火能关紧门窗,便以为这是人人都知道,在店听到女伙计们聊着发了工钱要去买炭回家烤火,也没想起来叮嘱一句注意安全。
殊知,伙计们跟家道落的她并一,她们多从小家境贫寒,找的婆家也比娘家强到哪,好几个姐妹都是家孩多,都快揭开锅了,才被公婆或丈夫哄着出来做工的。往年的冬都是家孩们趁着天气好去山上捡柴火,特别冷和过年的那些天才舍得烧火烤一烤,平常多一家人挤在床上互相取暖,都舍得烧柴烤火。
今年概是她们平生第一次用炭,又如何知道烧起来无『色』无味无烟、有钱人都爱用的木炭,其实比柴火还危险?
想到自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钱掌柜的内心就十愧疚,同时又自主生起一阵感动,夫人身份如此贵重,考虑得还比她周全,可见是把她们这些人都在了心上的。
钱掌柜一脸动容的看着颜芝仪。
颜芝仪并没有接收到这个视线,她很快换了个话题,“我刚看匣的银两,和平常竟然差多,难道店生意没受天气影响吗?”
虽然只是打开匣匆匆一瞥,但是慧眼如炬的她已经约估算出了面的数额。
在打量银两的数目这一块,她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夫人关心的是正事,钱掌柜也忙正『色』解释起来,“其实有些受影响了,冬都在走亲访友,办喜事的人家也多,夫人小姐们总是需要买新的胭脂水粉,因此临近过年,生意一好过一,可下雪的这几天街上十冷清,一天都招待了几个客人……”
说到这,钱掌柜总结道:“如是这场雪,上个月的收入还得再多一成。”
颜芝仪听完并失望,因为目测这次她能到五六百两,跟初预料的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道,“这也错了,钱掌柜要有压力,回去也告诉家,过年前人人都有红包。”
钱掌柜听了也很高兴,近因为天气严重影响到生意,家都有些萎靡振,是因为影响到了她们的业绩,而是害怕因此失望。
如今夫人非但没有半句责备,还要给她们发红包,连钱掌柜都忍住雀跃起来,她能想象到店姐妹们的激动,恐怕会比发工钱的时候。
颜芝仪看钱掌柜终于展颜欢,这才打趣道,“钱掌柜方才愁眉展的,该会就为这个担心吧?”
钱掌柜好意思的了,“让夫人见了,我知道您宅心仁厚、是个极为方体贴的东家,如何会因为这种小事责备我们?方才愁眉展,是因为今早听说城北的育婴堂有些好。”
颜芝仪听了也免揪心,连忙问:“怎么好了?”
架空历史的齐朝,各方面福利政策都错,比如育婴堂和养济院,就相当于颜芝仪记忆的孤儿院和养老院,这两个福利机构也是官府出面和管理,会有专项拨款,当然也免了一些商家富户捐款援助。
过这两个福利机构,颜芝仪也是到了京城后才了解并关注的,会跟育婴堂打交道也跟钱掌柜有些关系。
颜芝仪以前也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看到有困难的弱势群体会提供一些微足道帮助,比如小六儿兄妹,也比如店那些女伙计和钱掌柜,但她还没有专门掏钱出来做善事的觉悟,毕竟那时候她自手的钱,可都是亲朋好友勒紧裤腰带给她凑出来的,为全村靓的崽,必须珍惜家的心血,当然可以慨他人之慷。
过前两个月,她跟寒哥发家致富并原地实现了财务自,眼看着云容坊的收入源源断,颜芝仪才突发奇想要要做点好事,回馈社会?
她记忆那些公司老总、有责任的成功人士,好像都是这么干的,赚钱了就衣锦还乡援助家乡建设,或捐建希望小学。
也只是记忆,这个时代的乡绅地主、富贵人家发了财,也会做好事,支个粥棚为特定人群布施,或是给寺庙笔捐钱。
但是前颜芝仪高调了刻意了,身份高贵的人这么搞才合适,他们这的人很容易被当成沽名钓誉,再说也符合她跟寒哥低调做人的路线;后就更没意义,人家寺庙产业众多,比乡绅地主还牛气,已经富得流油了,他们捐钱给她还差多呢。
说来奇怪,她自身上就发生了灵魂穿越这科学的事件,却仍然从骨信神佛,可见上辈接受的义务教育有多成功,社会主义接班人绝认输!
颜芝仪想搞面工程,或是花钱去烧香拜佛买心安,她只想踏踏实实做点好事,能给自攒人品自然错,行的话,只要自的血汗钱用到了真正需要的人身上,那她也心满意足了。
可她自想到能做什么,只好问问身边的人了。
原本应该第一时间问陆时寒的,但那天好像被其他事耽搁了,第二天刚好钱掌柜来送账本,颜芝仪觉得女生之间可能想法更契合,于是就先问了钱掌柜。
钱掌柜几乎是脱口而出说育婴堂,后来觉得好,又赶紧加上了养济院,颜芝仪这才知道齐朝也有这么完善的福利机构。
在这之前,她还没想过这个时代孤儿怎么存活的严肃问题,她自没孩,也还没想到生孩那么远,总觉得古代的官府应该会人『性』化到这种地步——要是连孤儿院养老院都有,那古代和现代似乎也没多区别?
钱掌柜跟颜芝仪的情况相同,她是以前想生孩却生出来,如今将近三十,都像再嫁了,这辈注定会有自的孩,所以她想要收养一个女孩。
只是她,『奶』娘和情同姐妹的丫鬟也想有这个心思。
只是以前她们手头并宽裕,怕把孩领回来反而给了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一直停留在心动却没有行动的阶段。如今钱掌柜的事业稳定了,每个月十几两工钱,比部男人还能干,『奶』娘和丫鬟还依然在家刺绣,相当于一家三口都有收入,钱掌柜有信心能够养得起孩,甚至她觉得跟着夫人干下去,还能给未来的养女攒下一份家业。
因此云容坊稳定后,钱掌柜就同家两人商量了,一拍即合,她平都在铺忙活,无暇/身,『奶』娘和丫鬟便替她去育婴堂寻『摸』合适的女孩。
钱掌柜毕竟是知达理的女,她想找养女,自然是要清清白白、跟亲人没有瓜葛的那种,官府出面建立育婴堂,也呼吁过民间无儿无女想要□□的去育婴堂申请,而是私下给孩亲生父母一些钱财完成交易。
育婴堂的女孩未必都是孤儿,很多都是因为生了想养,乡下人家直接溺死,而有些良心的父母会在深夜偷偷把孩仍在育婴堂门口。这的孩长以后自然会跟丢弃自的亲人来往,而她们也往往四肢健全、无病在身,是钱掌柜想要的那种养女。
因为『奶』娘她们常去育婴堂,钱掌柜偶尔得了空也会去帮忙,甚至还捐过钱,多,只是她半个月的工钱,但那天孩们都吃上了香喷喷的鸡蛋羹。
看着他们天真灿烂的容,竟让钱掌柜觉得比自吃了鸡蛋羹还满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颜芝仪一问可以做什么好事,钱掌柜立刻提议给育婴堂捐款。
而颜芝仪也觉得很错,既然她知道有育婴堂和养济院,那给孤儿和孤寡老人一些爱心帮助,当然再适合过。
陆时寒回家后听她一说,也十支持,从那以后,他们每个月都会给这两个机构别捐款五十两,当然京城的育婴堂和养济院都止一个,颜芝仪为了雨『露』均沾,特意给他们排了序,轮着来,反正他们每个月的捐款额固定一百两,再多她就要捂着心口滴血啦。
因为捐了款,颜芝仪也免了更关注它们,听钱掌柜说育婴堂有些好,立刻紧张起来。钱掌柜见状也连忙解释道,“夫人也必过担心,京城富户多,跟您一好心的小姐夫人也,冬给育婴堂捐了许多炭火和棉衣棉被,原也足够孩们取暖过冬了。只是这些小孩多体弱多病,您也知道,很多男孩都是因为身原因才被遗弃到育婴堂的,人照顾得再仔细,也有小心着凉的,一个病倒传十个,十个传百个,如今几乎一多半孩都病倒了。”
钱掌柜说道这叹了口气,“因为雪封路请到夫出诊,有些底弱的孩拖到现在已经高热止了,今雪化了倒是可以去请夫,可是听说各诊堂全都人满为患,『药』材也得跟着上涨,加上育婴堂那么多孩都要抓『药』,恐怕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原本能勉强过个好年的,这下都知道能能撑到过年了。
钱掌柜说着都红了眼眶。
她如今已经领养到了一个孩,取名叫静静,三岁半,长得就很乖巧静,『奶』娘说静静跟她小时候有几相似,特别喜欢,钱掌柜也看着养女也总觉得格外亲近,仿佛她们生来就是母女一般。
把静静领回家后,钱掌柜没有像其他领养孩的父母那禁止孩提育婴堂,非得让他们忘掉在育婴堂生活过的经历,她并想编造善意而完美的谎言来隐瞒养女的身世,静静偶尔想念育婴堂的小伙伴,和照顾她的姑姑们,钱掌柜自没时间,也会让『奶』娘和丫鬟陪她回去看望小伙伴们。
因为依然走动着,钱掌柜也仍旧时常关心育婴堂可怜的孩们,听到育婴堂的近况也得为他们揪心。
颜芝仪听完她的讲诉也很担心,想了想,立刻吩咐秦海去明记『药』铺开一批治小儿风寒高热的『药』材,送到城北育婴堂去。明记『药』铺是荣家的产业,也是云容坊的原料供应商,因为合特别密切,荣医自也能当家做主,开业后他依然坚持免费供应原料,每个月都是他的『药』童整理送过来的。
但他们也有荣医的私人名帖,拿名帖去明记『药』铺能享受到高级别的贵宾待遇,几乎就跟荣氏旁枝的折扣差多了。
颜芝仪想着先拿些常见的风寒『药』材去育婴堂应应急,若还是请到夫出诊,她晚些再跟寒哥商量一下,是是去请明记『药』铺的坐诊夫或谁走一趟?过这个跟他们拿着名帖也使唤动,人家没这项业务,要请荣医出马才行。
当然钱掌柜并知道另一位东家是谁,所以颜芝仪当着她的面吩咐秦海也比较含糊,只说拿名帖去『药』铺取些『药』,送到育婴堂后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回来跟她说一声。
秦海此时在家,要感谢今天气还好,让他需要在翰林院寸步离守着陆时寒,然没有能干能跑腿的秦海,颜芝仪现在真有些傻眼了。
秦海立刻心领神会拿着东西出门去,而那边小六儿也算好了账目,颜芝仪这回只能亲自核对了,发现他数目十准确,颜芝仪毫吝啬的为他点赞,并当场宣布他就是云容坊的六账房了。
只是家如今都惦记着育婴堂那边的情况,也没怎么为小六儿庆祝,就连小六儿自都收敛了兴奋的神情,也没有再纠正他姓程而是六的事实。
颜芝仪按照工资簿上面的数目把这个月工钱交给钱掌柜,并安慰道:“育婴堂那边的事也用担心,晚些寒哥回来,我再跟他商量一下怎么办,后边有结了,会让人去店告诉一声。”
钱掌柜方才见她二话说吩咐秦海抓『药』送去育婴堂,就已经放心一半了,很多人家也舍得请夫,只要抓对了『药』,喝了还是有效的。那要是还行,也只能是命好,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这时听到夫人还要跟陆人商量,钱掌柜反而有些愧疚起来,觉得自实在该说这些,让夫人如此破费说,竟然还要惊动理万机的陆人,这让她于心何安!
钱掌柜忍住反过来劝颜芝仪必这般费周章,有了『药』就行,而颜芝仪却是气摆手,眉眼间写满了自信,“这个叫费周章,只是出出主意而已,寒哥很乐意的。”
她要是求助,寒哥说定还会觉得失落呢。
刚才还愁眉展的钱掌柜:……
知为何,明明没吃午饭,她竟有种饱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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