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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53章 周末撒点糖......糖还……


第53章糖还是刀

  且说回韩东塬那边。

  他端了面进去,程柠还在看答卷。

  “先吃饭再看吧。”

  他把面放桌上,冲她道。

  程柠“唔”了声,也不合答卷,就喃喃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朱先开还真敢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炕桌,跳下去,去了桌前坐下,把分量小一点配料多面少的那晚端到自己面前,看里面丰富的材料,轻吸了吸鼻子,道:“闻起来好香,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做的炒饭,要不你什么时候再炒炒饭给我吃。”

  语气极其自然。

  韩东塬却是一愣。

  他看她,道:“你记得?”

  他一共也就给她炒过那么两回饭,在她还很小的时候,还没有桌子高,坐在饭桌前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勺子,像是生怕他会把她面前的饭和勺子拿走,不给她吃似的。

  “记得啊。”

  程柠随意道。

  当然记得。

  本来小时候的事她也不太记得了,但后来她在他的宅子里,明明他有最顶级的厨师,却有好几次看到他自己亲自动手炒饭,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超大的长桌上吃饭,大吊灯下映出的影子,空旷又孤寂。

  看得让人心酸。

  那时候她就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次,他凶巴巴地把炒好的饭推到她面前,然后不理她,自顾自己吃的样子。

  那时候他吃得还要香一些呢。

  她轻叹了一[kou]气,摇了摇头。

  心道,不要想了,前世的那些都不会再发生了。

  她振作了一下[jing]神就拿了筷子动手吃面。

  韩东塬就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吃完了他也没有离开,收拾了碗筷放到一边,看了一眼她看桌上的答卷,问她:“那个,需要帮忙吗?”

  程柠摇头,道:“差不多都已经看完了,不过我选了几份,各有特[se]各有所长,想听你的意见。”

  “嗯。”

  他示意她继续。

  程柠就坐回炕桌边从旁边拿出了几份明显是单独另放的答卷给他。

  “朱先开?”

  韩东塬看到第一份答卷上的名字就挑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刚刚她嘀咕他就听到了。

  程柠就笑了出来。

  她道:“话虽直白没人肯承认,但其实理还是这个理。”

  至少套在将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韩东塬瞅她一眼,他可是太清楚这丫头最近有多热衷劝人读书了。

  “不过你看看他们几个的答卷,某种程度上说,朱先开还是最适合做这个大队小学老师的。”

  韩东塬翻看答卷。

  第一个问题,读书有什么用。

  朱先开直接一句“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接着就是大写的“不”字,道,“读书能让你认字,出去干个啥都方便,去个陌生的地看路标啊,买个农药看成分啊,买个工具看说明书啊,你如果不认字,你要怎么办?读书能教你算账,你出去公社买个大饼,你上山打只兔子去公社卖,你不会算账,要怎么办......”

  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

  开篇古人言,但后面不论是语言还是内容都十分市井通俗。

  第一个问题他几乎都不用回答,其实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给了。  但他回答了。

  他道,“这可没有统一的答案,得就事处理,跟他做朋友,比他厉害,告诉他,读了书,你才能调皮捣蛋的更高级一些,要不然,也就只能做个只会动手没有脑子的傻子了,或者陪他一起玩,数学嘛,大把游戏能一边玩着一边教......”

  后面就是举例子,又是洋洋洒洒一大篇。

  ......

  看完鉴定,这就是个话痨吧?

  韩东塬看得头疼。

  把朱先开的答卷一合,继续翻另外几篇。

  画风总算是正常了。

  程柠就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也不出声,一直等他把手上的几份答卷都看完了,她才笑道:“这几份答卷,答案都答的不错,基本功可以,也有自己的思考,读书就是读书,不偏激,不把其他东西带到到答案中,其中最整洁,字体最工整的是马婷婷,基础最扎实的是杨尧,就教习内容来说,写得最好的应该是蒋姗姗,”

  她说到这里顿住,道,“但蒋姗姗和朱先开之间,我比较偏向于录取朱先开,他幽默风趣,答案比较务实,跟孩子应该也能玩到一块去,教一一年级的孩子,我觉得正好,而且你看他啊,他写了这么多东西都不带断的,但也没耽误他答最后一道题,仍然是洋洋洒洒一大篇,说明他脑子灵活,这些东西都是他脑子里直接蹦出来不需要特别思考的,教家庭问题可能比较多,沟通也可能有困难的山里一一年级的孩子刚刚好。至于蒋姗姗,”

  她道,“对一一年纪的课本,她应该是下了功夫的,但她这个人,情绪不稳定,容易偏激,山里的孩子有些可能会比较固执,敏感,还有的比较顽劣,她不适合做这个老师,至少刚开始办校的时候不适合。”

  “那就马婷婷,朱先开和杨尧。”

  韩东塬直接道。

  “你不觉得我是偏私?”

  程柠问他。

  “你跟朱先开有什么私?

  韩东塬皱眉,“我要是学生,也会比较愿意对着朱先开。谁想对着个莫名其妙的炮仗。”

  没说神经病已经是含蓄了。

  程柠笑出来,然后嗔道:“他是你舍友嘛。”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跟他说话。

  一时之间,他握着答卷的手都僵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垂下了眼睛,对她道:“抱歉。”

  程柠倒是一愣,随即诧异地看他,微扬了扬眉。

  这个人,从小到大做过多少事,未必是她,其实真说起来,他也就是看着对她凶了点,冷漠了点,倒也没真做什么事,但对别人,那做的可多了,可大概从来没说过“抱歉”这两个字吧?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漂亮纯净得犹如黑夜中最璀璨的夜星一般的眼睛,像是有些被刺着了似的移开了眼睛。

  “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不,我踩了你的鞋,”

  他大概是被蛊惑了,竟然说出了藏在心底最卑微的秘密。

  他笑了一下,道,“抱歉,我是故意的,好像你鞋子上有了瑕疵,你就跟我一样,是同类了。”

  幼时的他,上树下河,玩野战滚泥巴,身上脸上甚至头上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而她,不管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她,都穿着漂亮干净的衣服,连脚上的鞋子,他脚上永远看不出本[se]的鞋子,她的鞋子也是鲜艳的,或坐在那里,或站在那里,梳着[jing]心编织经常不同样的小辫子,衬着她白嫩得像是白雪雕出来的小脸,让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的他像是闯入别家院子的流[lang]儿。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那样的她在他眼里无疑是刺眼的。

  他觉得他是厌恶她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他说到小时候的事,程柠微忪,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回忆和迷惘,约莫是在想曾经发生过的事。

  他就伸手,屈指微微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拖回到现实中来,道:“你一直知道,我是一个不怎么样的人,就不要生气了,惹着你了,你就像上次一样踢我一脚就成,一脚不解气,两脚也成。”

  程柠:“......”

  她看着他,一时之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气恼和好笑之余,心底却又有些酸楚慢慢升上来,直至眼睛鼻子都有些酸酸胀胀的。

  他的确是很恶劣啊。

  可是又偏偏让人恨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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