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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英雄也为钱发愁,灵猫夜行寻财出


  清晨的阳光将道路旁树木的影子都拉的很长,清风和煦,温度不炎不凄,正是舒爽之时。古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前行,两旁的树木如光影一般在眼前掠过。马车上的车夫叼着一个长长的烟杆,神态很是悠然。不是特别宽敞的车内,此时正坐着三个人,一个体态微胖,一个虎背雄壮,另一个则是白齿青眉,年少阳光。这三人便就是一早离开村子的甄增、韩苑和沐阳。正驱车向着陌城的方向而去。

  “沐小子,你彦爷爷特意嘱托,我们二人不得给你帮助安身之处,一切只得靠你自己努力,不知你可有何打算啊?”

  甄增虽是一脸微笑,但神情间颇有几分不解彦伯的用意,故而向沐阳开口询问。

  韩苑显然也是不理解彦伯的安排,忍不住插言道:“是啊,也不知道彦伯究竟是何打算,这孩子第一次出门,却不允许我们帮他,只需给他带出村子便可,并且连妹妹和妹夫给带的盘缠,也被扣下了不少,如此让他怎么安身啊?”

  沐阳神态慵懒的斜靠在马车的车窗旁,对于甄增和韩苑之言似乎毫不在意,嘴角上挂着很自信的笑容,对着韩苑不答反问道:“舅舅当年只身前去燕北城,可有投靠之处,身上可还富足?”

  韩苑被沐阳问的神色微怔,不自觉的就陷入了回忆,往昔之事在眼前不断闪现,仍是历历在目。颇有几分傲气的说道:“舅舅那会儿正被仇家追杀,食无所依,慌不择路,哪里还能富足,更是漫无目的。只有一身力气,走到哪里便落脚哪里罢了!索性凭借一身武艺,在燕北城留下了些名号,又得大当家和诸多兄弟赏识,才有了今日。”

  听到舅舅的回答,沐嘴角笑容不减,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那便是了,舅舅当年相比现在的沐阳还要艰辛许多,仍能创出响亮的名号,沐阳怎敢落了舅舅是威名!正如爷爷所说,既是历练,当然就要从无到有一步一步的来,若是所有事情都被安排稳妥,那又何为历练?不过就是例行之事而已了。所以爷爷的用意乃是要沐阳靠自己融入这凡尘世界,得以炼心。否则开始便就有你们帮助,恐会心生依赖,反而不美,也有悖了此行的初衷。”

  沐阳声音慷锵有力,神色极为坚定和向往。

  “哈哈,这个彦老鬼,果真所想周全,我们只想他有些苛求意蛮,却忽略了他的真正用意,看来这老家伙对你这小娃儿可是信心十足啊。莫要辜负了他,我们不予相帮就是,你自行安排便可。”

  甄增顿时明白了这位老友的想法,更是佩服这位老友的果决,爽朗一笑开口说道。

  “是了,你的心智和势力都胜当年的舅舅,如果还要我们帮忙才能立身,也属实不太美,看来还是彦伯所虑周全,方才舅舅还纳闷,彦伯为何要舍近求远呢,经你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许多,看来舅舅终究是个粗人。”

  韩苑一点也不介意自贬自己,说完也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

  “既然舅舅与增爷爷都已经理解,那么沐阳就在多蹭一段路程,到了前面小镇之上,便就自行离开了。”

  马车行驶本就很快,一路也是并未遇见什么波折,晌午之时便来到了一个小镇,名为普源镇。此镇是除了山村之后第一个还算富庶的小镇,距离燕北城也不过二百余里。沐阳与甄、韩二人在此吃过午饭后,便就分开了。两人一个要回燕北城,而另一个则要去陌城。

  背上背着长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看着熙攘交错的人群,听着商贩高亮的吆喝声。沐阳心中说不出来的激动,这里便是他出了山村步入尘世的第一站,虽然前路未知,或许在这里也不会久留,但他并无一丝惆怅,反而心神向往。

  走到一家客栈门前,沐阳看了看空间戒里那极少的盘缠,自知以他现有的盘缠,住店算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不过久居山村的他,也时常听到父亲或舅舅说过,要想得知一些信息,客栈绝对是最好的地方,这里三教九流,天南海北,各类之人都有,。

  摇头叹息的喃喃了一句:“哎,想不到刚出来就要如此穷迫,看来还要想办法先赚一些钱财,以解燃眉之急啊,不然恐怕用不上两天,就要委屈小爷的灶王庙了。”

  然后便举步进了客栈。

  小二是极有眼色之人,看着身背长剑,气质英朗的沐阳,便知定是尚武之人,虽然年纪小些,但也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来。

  “少侠里面请,不知少侠是吃饭还是住店呢,吃饭本店有绝美的菜肴,住店也有上好的客房。”店小二谄媚的说道。

  沐阳正要答话,门口这时便就又走进来两名腰挎佩刀,身穿“捕”字衙衣,手拿画有图像,并附有官印的纸张,一脸肃然的站在门口,打量着电力的情景。

  小二忙对沐阳高了一声罪道:“少侠稍等,且先坐下歇息片刻,晓得过去看下,稍后再来招待您。”

  沐阳微笑示意无妨,便在旁边的一套桌椅前坐下。

  然后便看见小二便急忙走至门口,点头哈腰,极为谦恭的道:“两位官爷,不知来小店有何吩咐?”

  一位官差拿起手中的画像,展开送至小二面前,开口道:“你可见过形似此像之人,不可隐瞒,如实回答,莫要知情不报,小心惹上官司。”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定然如实禀报,还望两位捕快大人不要唬吓小的,小的最是胆怯,不敢期满两位大人。”店小二额冒冷汗,唯唯诺诺的答道。

  “费什么话,赶紧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看见没有,这上面说了,实情举报奖励白银五十两,帮助抓获奖白银一百两。”一位捕快不耐烦的说道。

  小二连忙应是,上前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的没有见过,想必能惊动两位官爷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住店。看来小的福浅,注定与这些奖银无缘了。”

  说完还有些痛心疾首,极为不甘的样子。

  “也罢,估计你也不敢隐瞒,你且弄一些浆糊,将这张告示贴于店内。我们再去别处看看。”一位捕快说道,然后便把告示交给小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店内的情况,便就转身离去了。

  小二接过告示,连连称是,然后待两位捕快出了店门,才转过身来,对着沐阳说了一声稍等,急忙跑到后厨,弄了一些米浆,把告示贴在了醒目的地方,然后才来招呼沐阳。

  沐阳看着眼前的告示,心有所动,看来正愁没钱,这官府就送钱来了,刚刚两个捕快只是说帮助捕获奖励一百两,可是后面还写着,自行捕获奖励白银二百两。仔细记好画像之人,沐阳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告诉小二自己要住店后,便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

  房间紧邻街道,屋内也还算宽敞,交了一天的房钱,沐阳就打发了小二下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心中似乎有了计较,便出了房门。

  来到了小镇的市集之地,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着刚刚过来时印象中的一个摊位的方向走去。

  一个低着头的乞儿向着沐阳的方向走来,沐阳皱眉,眼看着乞儿就要撞到了沐阳的胳膊,正要闪避,这时发现身侧也有人,如果为了躲闪这个乞儿,恐怕自己也要撞到旁边的人,无奈,沐阳只好任由低头的乞儿撞过来。

  “诶哟!”一声惊叫,乞儿一屁股坐倒在地,沐阳则安然的站在原地,冲着蒙头垢面的乞儿邪邪的一笑,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乞儿,因为刚刚他明显感觉到乞儿在撞到他的时候便顺手探向他的腰间,沐阳也没有阻拦,很明显这时一个扒手,但沐阳的财产都放在了空间戒里,腰间之处虽然微鼓,不过那也只是和甄、韩二人分开时,顺手在车上拿的几个甜枣。

  地上的乞儿诧异的看着沐阳,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单薄的少年却是如此的结实,非但在自己的一撞之下丝毫未动,反而将自己撞倒在地。

  就这样似乎并未感觉到屁股上的疼痛一般,呆看了沐阳一阵,突然回过神来,哎吆吆的揉着屁股,慢慢的站起身来。神色故意装作慌乱的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路太急撞到了大人,还望大人饶了小的的无心之过。”

  声音显然故意改变的粗狂了许多,但沐阳还是听出了此人原本的声音应该是比较清脆的,略有兴致的又打量了乞儿两眼,并未计较此人的扒手行为,而是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一些。”

  乞儿从刚刚一撞之下他便知道此人定是一个高手,不免有些担心对方识破自己的不光彩行为。虽然有些心惊眼前背剑的少年,但见对方并没有追究自己之意,还是稍稍安心,连忙点头应是,告了两声罪,便慌忙的离开了这里。

  疾步的走过了两个街巷,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乞儿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口中喃喃的道:“没想到看上去如此面嫩的家伙,居然可能会是一个高手,身体如此结实,不仅撞的肩膀痛麻,还害的本小姐摔了一跤,不过还好是个生手,没让本小姐白摔这一下。”

  声音清脆悦耳,居然是一个少女。说完又哎吆的揉了揉屁股,然后便眉开眼笑的向袖子里掏去,当展开手中之物时,顿时就愣在了当场,只见手上的居然是三四个微青带红的甜枣。回想起那个少年的笑容,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羞恼的跺脚道:“居然是故意在戏耍本小姐,不要让我再碰见你。”

  这时少女的腹内传来了咕噜噜的叫声,伸手捂住肚子,神情郁闷颓然。走出胡同朝着远处看了看,然后便转加快了几步没入了人群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边的沐阳看着乞儿离开也没阻拦,更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乞儿的背影一阵便也就离开了。找到了来的时候记忆中的那个摆着面具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看着不同形态的面具,沐阳最终选择了一个鬼脸面具,付过钱之后,便就离开了。

  直到晚上,客栈房间里的沐阳将白天的衣服换下,又在空间戒中取出一身黑色的劲装和长袍穿上,这是离开村庄之前,偷摸让沐瑶帮其缝制的。衣服大小合身,将沐阳原本还有些稚嫩的气质也衬托的成熟深沉了许多。走到桌前,背上长剑,又取出白天买来的面具带在脸上,起身来到了邻靠街道的窗户前。此时的沐阳从背影来看,已经看不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本身就高过同龄孩子许多的沐阳,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但在黑色长袍的衬托下,背影已经与成人一般。

  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凝视着窗外的街道,不多时就看见了神情谨慎的出了店门,匆匆行走在街上的那个白天招待自己的店小二。沐阳嘴角上扬,原来他早就知道今晚店小二会出门,并且一直都在凝神监视着客栈的动静,以他的耳力,自是早就听出了店小二下楼和开门的声音,故而这时才来到窗前观看。

  直到店小二的身影快要走至拐角之处的时候,沐阳才将窗户全部打开,纵身一跃,飞了出去,然后展开轻功,行走在屋檐之上,不发出一丝声响,悄悄的跟上了店小二。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店小二,神色略显慌张,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没走两步便就回头看看,然后就又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自从那两个捕快将画像递给店小二去看的时候,沐阳就从小二的神情中看出了许多端倪,当时小二表现的太过淡定,面对如此高悬赏之人,并未好奇追问两位捕头画像之人所犯何罪,显然便是提前就知道了,而当听到奖赏只是,小二神情明显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然后转瞬即逝,就连最后表现出来的痛心疾首们也是极为做作,虽然当时的两位捕快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沐阳却旁观者清,一早就看出来了。

  只见前面的店小二左拐右拐,似是故意挑选不易被人撞见的街道在行走。沐阳并未跟的太紧,以他的能力如果还能跟丢一个普通之人,那么他就真要找一块豆腐撞一头死了。

  就当沐阳准备再要起身跳至另一个屋檐的时候,忽的发现,下面的胡同里又冒出来一个人影,前后张望了一阵,便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店小二的身后。

  沐阳心中好奇,顿了一下打量起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只见那个身影略显瘦小,由于光线和距离的问题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沐阳从前面的身形来看总感觉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由沉思一阵,他刚出山村,外面的世界他并不认识什么人,能让他感觉熟悉,也着实有些异常,并且根据前面之人灵便的步伐来看,应该也是一个练过武功之人,会是谁呢?沐阳一时并没有想明白。

  只停顿了片刻沐阳便就又跟了上去。如灵猫漫步,优雅而无声息,融入在了黑夜之中,起落在小镇的房檐上。

  深夜中,行走在街道的店小二,又穿过几个巷子之后,眼看着便就要出了小镇,沐阳心中微叹,难怪官府追查不到那人,原来他并没有藏在闹市,而是躲避在了荒野之外。而每日的饮食都是由这个店小二悄悄送来。如此荒僻之处,那些捕头又怎么会一一细查呢!

  沐阳穿梭在树木之间,依旧远远的跟着,大约出了镇子五六里路的一个树林之内被常年的雨水冲出约有七八米深,宽约十多米的沟壑。

  店小二寻着小路慢慢的下去。而跟在其身后的那人,犹豫一番,却是躲在了只下去两三米深的一处可以看见沟内情景的土壁之后。并不是他不想跟着下去,而是如此安静的山林内,在这漆黑的沟壑之下如果一不小心弄出一点声响,恐怕都会惊动下面之人的。

  沐阳则是一个闪身,形如鬼魅,身法极轻,没有一丝声响,提前飞身到了土沟之下,靠在一侧的土壁,借着下面的一颗小树遮住了身形。此处的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店小二和另一个跟踪之人的全部动静。

  只见店小二,下到了土沟的底部,又借着手提灯笼的光线,摸索着走了几步。便隐没进了土沟的墙壁之内。幸好沐阳的所在的地方,正好借着店小二提着的灯光可以看见店小二消失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窑洞。如果换作另一个稍偏一点的位置,恐怕都不会发现的。

  而这时沟壑上面土壁后的另一人,心中却是一惊,他这个位置是根本发现不到那个窑洞。只是看见店小二的身影突然便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将心一横,正要挪动位置之时便隐约听见有人交谈之声。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是想要饿死老子吗?都带了什么吃的了快快拿来。”

  说话之声粗狂,显得很是急促。

  “你和我收起你那些匪气吧,我又不是你的那些收下,当年投奔你,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山,没办法我只能在这个镇子做一个店小二,如今还不是要靠我救你。何况这会儿能来都不错了,今日镇上来了几个捕快,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搜查盘问。我不得不小心些,那些人都是鼻子灵的很。你现在的身价可是值二百两白银呢。不是念及那点血缘关系,就你当初的做派,我都有心拿你去换钱了,也能过得舒适一些。”

  声音颇有几分埋怨和不满,仔细听来,便是那个店小二的声音。

  “哼!这些狗鼻子可真够灵的了,这么快便就寻到了这里的。毁了老子的寨子,如今还盯着老子不放。这些年杀人放火也没见官府又多大的动静,今次不过就是截杀了一队过路的旅客,却要如此大动干戈的至我于死地。”

  粗狂的声音中带着愤然,显得很是不甘。转而声音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当年非是不让你上山,只是大哥做的乃是砍头的营生,你又不会武功,断不能让你也涉足进来,否则如今你我恐怕都要难保了,到时婶娘由谁来照顾。这样,我在外面还藏了一些财宝,等过了风声之后,取些与你,你找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给咱们老吴家留一点根苗香火。”

  原来两人乃是同族兄弟,这粗狂大汉名叫吴天,自小父母双亲便离世,便由叔父也就是店小二的父亲拉扯大,因身体强壮又好武斗勇,早年惹了人命官司便流浪江湖。后集结了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亡命之徒在陡峰寨落草为寇,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凭借陡峰寨的的地势加上也曾上下打点过,这些年虽然惹了许多民怨,但依旧平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见一队较为豪华的过旅,心生贪念,便截杀当场。没想到未过多久便就迎来了官府的围剿。吴天凭借对山势的熟悉,趁乱逃了出来,找到了店小二,又怕躲在镇上太过明显,便在其帮助之下,趁夜寻到了这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会有人经过的沟壑,自己挖出来这么一个小窑洞来藏身。

  听着粗狂大汉的话,店小二心里似乎也没那么不满了,开口说道:“我听说你这次所劫杀的车队是新上任的燕北城守城军统领单弘开的亲属,其中好像还有他的亲妹妹。所以你才招来的此祸。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躲往别处吧,在燕北城的地界恐怕你难有生还的希望。”

  大汉很是懊恼的一拳捶打向地面,郁闷的说道:“我哪知道里面会是他的亲属,否则借我千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啊!哎!算了,现在说什么都也没用了,大祸已经酿成,如今一切都晚了,这边现在也已经不安全了,我在陡峰寨山下的白杨镇有一处宅院,是我早年购置的,在书房的里面有个书架,后面是一件密室,我在那里私藏了一些财宝。你我现在连夜过去,我取一些盘缠,其余留全都留给你,日后娶妻生子,好好生活。”

  说着在身上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手,便拾起放在的上的斧子,店小二也拿起了灯笼,两人便出了窑洞。

  外面沐阳如融进了黑暗的影子躲避在树后,莫说现在这几人,就算是达至宗师级的武道高手恐怕也难以发现他。

  而躲在土壁之后的另一人看着灯笼的管线又渐渐出现,不由的紧张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也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叫做吴天的大汉似有察觉,一声大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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