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此生如若不是你，青丝翘首到白发。
当然这只是陆星痕说说而已，主要是为了让李寒衣知难而退。
他现在可是全天下的敌人，谁与他一起，不得遭到整个世界的抵触。
抛弃一切，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如此？
恐怕一个都没有。
二人对视，一时间空气有些颤抖。
陆星痕垂下的手掌，微微收成一个半拳，眼睛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嗓子特别难受，鼻子酸酸的，很想大口喘气，却不敢用力呼吸，仿佛这样会发生什么令他痛苦的事情。
李寒衣将手背在身后，相互交叉着，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满不在意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要求。”
随即歪着头，笑意隐藏不住，“不过你若是真的想，我也不是不可以。”
陆星痕眉头紧蹙，“我可是杀戮剑仙，杀人不眨眼，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
“嗯？”李寒衣一脸的不解，“杀戮剑仙不也是剑仙么，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吸——
陆星痕深吸一口气，“你若跟着我，便是站在了天下的对立面，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你将孤独一世。”
言毕，李寒衣更加疑惑，“吴明，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一起，我为什么会孤独一世？”
陆星痕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寒衣会这么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很舒服，也没有了那种特别难受的压力。
李寒衣看了看他，接着道:“吴明，你不会认为天下在与你为敌吧。”
陆星痕抬起头，有些不解。
李寒衣一笑，“放心好了，天下都没空管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做得那些事，最多几年，也就是别人的饭后谈资。”
沉默许久，陆星痕颔首，“可能你是对的，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李寒衣笑道。
陆星痕摇了摇头，“不，你不能跟我一起。”
“为什么!”
“你太弱了。”
“所以刚刚的是在骗我。”李寒衣的声音渐渐弱了起来。
她承认现在还不是陆星痕的对手，如果用实力来说话，她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看着眼前随时都要流泪的李寒衣，陆星痕一咬牙，用力攥起拳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有人说最初的爱源自欲望，可能我们之间的情感更加纯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得那样，但如果是曾经的记忆带给你的，我向你道歉。”
李寒衣瞳孔微微触动，声音有些颤抖，“你不回来了……”
“十年，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我去找你。”陆星痕抱着她。
李寒衣轻咬着牙，“大骗子。”
陆星痕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她的手上，认真道:“这就是信物。”
李寒衣握着玉佩，手指攥的发白，仰头看去，四周已无影。
她站立了一会，深呼一口气，将玉佩收入怀中。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身穿雷家的亲传弟子服饰。
李寒衣见此，低下头，快速越过了他。
而那名雷家弟子，则是看呆了眼。
反应过来后，忙跑上前去，起手一拜，“小子江南霹雳堂雷家雷轰，不知姑娘芳名。”
雷轰脸上堆出一脸笑意，满眼温柔的看着她。
李寒衣错开视线，伸手拿出面具戴上，这才冷冷的说道:“李寒衣。”
“雪月剑仙李寒衣!”雷轰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竟是这么美的一个女子。
叮——
长剑出鞘。
雷轰慌忙后退。
李寒衣厉声道:“登徒子，吃我一剑。”
“好!”雷轰大笑一声，“今我就来领略一下剑仙风采。”
如今陆星痕问罪天下刚刚结束，许多人弃剑另学，正是他雷家崛起之时。
本来青城山只为挑战青霄剑，可现遇到剑仙，岂有不战之理，只要战胜剑仙的消息一经放出，他雷家堡，便会人员昌盛。
“狂妄。”李寒衣持剑一挥，“月夕花晨。”
应是寒冬腊月，空气中却弥漫着阵阵花香，一朵巨大的桃花，以李寒衣为中心，缓缓绽放。
雷轰整个人呆愣住，嘴中喃喃道:“好美的剑……”
寒水寺外，陆星痕悄然而至。
看着最里面的佛堂，那一尊庄严的佛像，他迈步走了进去。
李寒衣说得没有错，天下不会因为谁而动摇，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处在自我封闭的空间。
所求，所认，所知，都无非是想象。
侥幸，有时候也是一种运气。
进了佛堂，巨大的佛祖尊像坐落中堂。
陆星痕双手合十，微微靠在额头，缓慢一拜。
“施主是在为自己赎罪，还是在为自己救赎。”忘忧带着一名小和尚走了进来。
陆星痕回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以为我是拯救世界的佛，不曾想，我只是吃斋的修罗。”
“天下要不要我，其实都能过的很好，反而加上了我，起了些波澜。”
陆星痕看着二人，小和尚有些胆怯的躲在忘忧身后。
“阿弥陀佛。”忘忧微微一拜，“没事便是无事，无事则是幸事，幸事当是没事。”
陆星痕一笑颔首，随后头也不回是离开。
任其发展，便任其发展。
“师父，他是谁啊？”小和尚悄悄探出脑袋。
忘忧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他是一个正在自我认知的人，时间会把他蜕变成，更加适合这个世界。”
忘忧摸了摸他的头，“无心，你要记住，仇恨，永远不能埋住人的善心……”
吴明，你要记住，我只等你十年，十年后你若不来，我便再也不会信你……真的不会信你。
李寒衣回头看向天边，一望无际。
雷轰晕倒在一旁，脸上挂着笑意。
……
又是一年春天，万物复苏，空气中还残留着冬天的余温。
“真的决定了么。”
云海旁，南宫春水一脸的沉重。
陆星痕自信一笑，“怕什么，仙见到我，也该是他怕我。”
说着，携着天问，一头扎进云海。
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山峰，陆星痕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若是不能走到尽头去，他又该如何解决，这矛盾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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