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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总算赶上了


这一世,他没有选择跟着外公去辽渊。

这一世,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萧河也不复存在。

花朝节,是他隔了一世重新遇到她。

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他不敢做出任何改动。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萧行云,可,他也不再是那个温柔的萧河。

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等量代换的。

他沉浸于提升武力和培养势力,他都所有事情都满不在乎,他变得无情、冷血、麻木、残忍。  

起初他觉得这些东西很好,能够更快地让他达到目标,可是,此时此刻胸腔内的闷重感,陌生的剧烈心跳让他第一次有了情感——是不甘。

这一世,在沈鸢没有出现的前二十多年里,他什么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权利。

直到,他听见他的沈鸢说希望萧河忘掉她,他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甘。

他不甘什么呢,他不甘即便他告诉她,他重生了,他就是阿河,前世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是他给她写的,他前世替她报仇了......即便告诉她这些,她对他的感情也不会有变化。

因为她前世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是喜欢他的。

包括那个曾经会可怜他的小沈鸢,也没有喜欢过他。

他侧目,瞧了一眼他的沈鸢。

沈鸢对旁人笑,笑得那样甜,就跟当初沈鸢对他的笑一样。

可现在,她不会再对他这么笑,她害怕他,厌恶他,即便是笑,也是虚情假意的笑。



嫉妒那些人嫉妒得发狂。

明明她和他是一样的人,可她此刻却离他那么遥远,比前世还远。

他感到自己好不容易从黑暗走到了光明,却又不得不,从光明再次回到黑暗。

回到那个处处都是她,但处处都没有她的地方。

他平静地盯着沈鸢看了许久,最后冷笑了几声,既然可怜我,为何不可怜到底?

“你走吧,别再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

顿了顿,沈鸢不知道说什么,慢慢地挪着步子往外走了。

她知道,她的美人计就这么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

天空灰蒙蒙的,在一片巨大的荒地上,九十兵和十二杀神各站一边。两方人马冷静地僵持着着,九十兵这边,个个怒目圆睁,青色铁衣包裹着精壮的年轻身躯,握刀的手青筋崩现。

十二杀神一身黑色战袍笔挺,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萧行云坐在竹椅上,目光冰冷地望着十二杀神。

十二杀神之首耶不烈顿立着,仔细观察这个年轻的将军,他身上没有肃杀之气,但他们都领教过他的威力,他杀人的时候,冷静得叫人咋舌。

虽然杀呼衍摩的时候,他们只敢立在祭祀台下,没人亲眼见到,但砍下萨蛮首级的时候,是特意当着他们的面,他连眼睛都没眨,那时,耶不烈顿只觉得这张年轻的脸上透露出了死人一般的平静,叫人惊惧。

他缓缓道:“将军,你答应了我们,若归顺于

你,你将既往不咎,今日这般架势是为何?”  

萧行云眼中淡漠:“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归顺得有个归顺仪式才好啊。”

他抬手。

叶谨举着匈奴人的祭天金人走了上来,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在荒地上燃起了篝火。

一声愤怒的喊叫从十二杀神之中响了起来,寒冷的刀剑出鞘,其中一位杀神喊道:“无论是谁,都不能烧掉神圣的祭天金人!那时我们的精神象征!”

只听刷的一声,金亮的刀光晃过,一把长剑极速出鞘。

动作快得惊人,转瞬间那剑穿过了那个杀神的喉咙,他瞠目,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迟了几秒,血才喷溅而出,满目狰狞。

其余人吓得退了好几步,纷纷跪地,吓得说出了匈奴语。

萧行云嘴角扯了扯,牵起一丝嘲笑:“中原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对你们匈奴人,也挺适用。”

萨蛮那具没有头的腐烂身躯被人抬了上来,与这人新鲜的尸体和那沾满了献血的祭天金人一起被扔进了火里。

“对了,忘了提前告诉你们,”萧行云淡淡地看向十一位杀神,眉梢轻挑,“在这里,我就是军纪,以后若敢违抗我,挖眼,割喉,剁手,你们自己选。”

十一杀神恭谨作揖,无人再敢多言。

语毕,他侧身,“散了吧。”

叶谨迈步上前:“主子现在要去何处?”

“骑兵营,”他顿了顿,又改口,“算

了,回去。”

......

骑兵营人不多,但是练起马来个个威武。

伙夫搬炉灶在空地上生火做饭,锅铲乒乓,沈鸢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远处走来一个小士兵,“沈姑娘,有一位公子说是从京都而来,等你许久了。”

沈鸢心中奇怪,从京都而来?

会是谁呢?

那小兵走在前头,领着沈鸢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虽然就在骑兵营里面,但离训练的大部队有些远,他们呼哧的声音变得微小。

骑兵营本来就在一个荒凉偏僻的地方,加上雨天阴云的笼罩,屋子又破败不堪,更添了几分阴森。

进了屋,沈鸢环顾四周。

率先映入眼帘是的一把破旧的椅子,它直直地摆在正门口,像是早知道要有人来。

沈鸢意识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开始在鼻间蔓延。

她回过头来,脚步顿了下。

那香味很奇怪,她只闻了一点,却感到体温升高,心跳加速,头脑恍惚。

北漠的不上热,甚至有些寒凉,可沈鸢却觉得身上滚烫,像烧热的开水,后脊沁出的薄汗湿了里衣。她下一步就要站不稳,她羸弱的手指虚虚地搭在桌上,头晕目眩。

她身子重心不稳,开始往后倒,此时,身后一个男子稳稳地接住了他。

一阵清朗的声音响起:“哈,总算是赶上了。”

屋子的墙壁上挂着陈旧的灯盏,灯盏里放置有照明的火

折子,男子将火折子一个个点燃,昏暗的屋子一下变得亮堂堂,好像所有阴谋都被揭开。

对面的人站在暗色里,就着昏暗的火光,脸上的光影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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