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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南宫行给了自己一刀


楼庭晚心里有点乱,干脆顺着陈鹏的话说:“那就去你说的雅间吧,收拾来收拾去的麻烦。”

  “成。”

  陈鹏像没脾气似的,一直笑呵呵的。

  然而楼庭晚可没忘他之前打人的时候那毫不留情的模样,当时他也是笑呵呵的,这人就是个笑面虎。

  陈鹏说的雅间在二楼倒数第二个,推开门屋内也有淡淡的香味,烛火明亮,装潢精美,中间摆着一张赌桌,一位美人正坐在赌桌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们。

  “茯苓,还不过来给贵人们行礼?”

  陈鹏一招手,美人立刻起身,莲步轻移到近前,酥腰一软冲着楼庭晚欠了欠身,“奴家茯苓,见过贵人。”

  她微微抬眸,欲语还休,真是把“勾人”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楼庭晚有点信了陈鹏的话。

  陈鹏打量着楼庭晚的神色,笑道:“世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下去了。”

  楼庭晚想了想,“去吧。”

  “是。”

  陈鹏给茯苓使了个眼色,“好好伺候着,别惹了贵人不快。”

  “奴家明白。”

  陈鹏出去了,尚水反手把房门关上,“世子,咱们——”

  楼庭晚在桌边坐下,“来都来了,玩两局再走。”

  梁惘直接坐到了她对面,“玩点什么?”

  楼庭晚视线在赌桌上的一堆东西上转了两圈,“叶子戏吧,美人给我们发牌。”

  茯苓轻笑,“好,贵人稍等。”

  她取来叶子戏,一张张翻过去。

  梁惘疑惑地看楼庭晚一眼,然而楼庭晚好像是真的来了兴致,和他认认真真地玩了两局,一开始还摸不清路数,基本是乱说,等她吃透了规则,就压了梁惘一头。

  觉得差不多了,楼庭晚握住了茯苓的手,制止了她拿牌的动作。

  “好了,不玩了,我有点困了。”

  茯苓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那奴服侍贵人歇息?”

  楼庭晚暧昧地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还是算了,今儿有事,改天再说。”

  她潇洒起身,松开茯苓的手搭在梁惘的肩膀上,“梁兄,走了,回去睡觉。”

  梁惘耳朵一热,“别乱说。”

  楼庭晚:“?”

  “你别乱想。”她哭笑不得的捶下他的肩膀。

  梁惘扯了扯唇,“嗯,开个玩笑,走吧。”

  出去正好看到陈鹏,楼庭晚敷衍了几句,让尚水给钱,陈鹏推辞,楼庭晚坚持,陈鹏这才收下,还亲自把人送出了门。

  ……

  “世子,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周围无人了,梁惘也没了顾忌,憋了一路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楼庭晚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之前不是说那万老二在福来赌坊干过吗?我想着去看看赌坊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你看出来什么了?”

  梁惘背着手和她一起往回走。

  楼庭晚低声道:“别的没看出来,但这赌坊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我们势单力薄不方便查,所以见好就收。”

  梁惘还想再问,楼庭晚忽然道:“时辰不早了,梁兄回去休息吧,咱俩不顺路,我让尚水送你。”

  尚水立刻道:“公子请——”

  “行吧,那你有事派人去梁国公府找我。”

  “一定。”

  楼庭晚点点头,微笑着看他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她叹了口大气。

  卫长傲担忧地问:“世子可还好?”

  “还好,还活着,快走,回去睡觉,再不睡我快死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等回了王府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楼庭晚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的所见所闻。

  翻来覆去烙饼一样折腾了半天,楼庭晚干脆披衣起身去了书房。

  她站在书桌后,拿起笔在纸上把现有的线索写了下来。

  死者:万老二,家有一母,贫寒,曾在福来赌坊做伙计,半月前因病被辞退。

  她在“因病”这两个字上画了个圈。

  接着在下一行写下:冯怜卿诊断,死者曾中毒,但讳莫如深,冯怜卿的药是以毒攻毒。

  她又把“中毒”两个字圈了起来。

  她提笔站在那儿,烛火洒了她一身,照得她身躯越发清瘦。

  微微蹙起的眉似是藏满了心事,良久,她又从赌坊后面扯出一条线,补充:赌坊二楼,引荐人。

  要查的东西太多,混在一起让人一时半会儿理不出个头绪来。

  不过能肯定的是,万老二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冯怜卿多半是当了替死鬼,在她心里,嫌疑更大的是赌坊。

  但赌坊里人的警惕性太高了,想混进去不容易。

  “引荐人……”楼庭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魏上良有没有资格。”

  看着纸,她刚想揉了,忽然想起南宫行,手一顿,改成了把纸折起来。

  明天给他看看好了,说不定他能给她提供新的灵感。

  而她想的那个人,此时也没睡。

  ……

  昏黄的烛火摇曳了好一阵,逐渐归于平静,殿内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南宫行坐在脚榻上拿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匕首,神色阴冷。

  他眸光晦暗如墨,起身时染了血的帕子坠落在地,被他踩在脚下。

  他俯身凑近地上瑟瑟发抖说不出话的人,雪亮的匕首贴在了他的侧脸上,匕首还温热着,带着他的体温。

  “啪”、“啪”两声,是匕首拍在人脸上的声音。

  地上的人这回连牙都开始打颤了。

  “荣扈,你的事朕全都知道,只要朕抖落出去,不管是世子,还是太皇太后,都容不下你,你这条贱命,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荣扈脸色惨白,往日风光无两的大太监也有被吓到面无血色的一天。

  “陛……陛下,求陛下饶命——”

  荣扈简直快疯了,今晚他忽然被叫来,小皇帝就把殿内的人都赶出去了,然而还没说上话,小皇帝就对着他自己的胳膊来了一刀。

  直接把他看懵了。

  然后小皇帝就说他要刺杀他,要告诉平疆王世子。

  真告诉那混不吝的二世祖可得了?

  且不说她本就对小皇帝心存非分之想,肯定会为小皇帝出头,最主要的是小皇帝是平疆王挑的傀儡,若是在他手里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小皇帝竟然点出了身边那些是他的人,哪些是太皇太后的人。

  这才是让荣扈真正害怕的。

  宦官再得意,权力再大,没根的人也不可能造反登基,相反,小皇帝再势弱,他也得依附小皇帝而生。

  宦官权力向来与皇帝息息相关。

  想清楚了,他连忙跪直了身子,求饶道:“陛下若有吩咐,奴才愿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求陛下垂怜!”

  南宫行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蛊惑:“正好,朕确实有几件事要你去办,办好了,朕自然垂怜你,若是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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