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不起，我道歉
“关门。”
骆泽川率先走进了办公室，冷冰冰丢下两个字给她，人径直走向那张老板椅，坐下来，面无表情看着她。
程云想关了门，走到他对面，也坐下来。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只要骆泽川不开口，心虚的程云想自然是不会先开口的。
两人就看着对方，沉默对峙着。
最终，自然是骆泽川先败下阵来，论耐心，他又怎么能比得过程云想呢？
他的双手撑着桌面，一下子站了起来，倾身向她压下来，冷哼一声，“骆总？骆什么，总什么总？”
万万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开头。
程云想无辜，“那不然呢？这是在公司，你是总经理，自然是骆总。不过说到这个，还没恭喜你呢，骆泽川，现在是总经理了。”
她很顺手地，伸出手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夸赞，“真厉害。”
骆泽川看一眼她的手，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只是这样，就要我消气了？”
“对不起。”程云想神情郑重。
“你说什么？”倒是骆泽川，愣了一下。
“如果你是在生气，我那天没打招呼就逃走了，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
骆泽川看着她，沉默了会儿，只是问：“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羞愧？”
“哈？”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想，自己想了无数个答案替她狡辩，结果就这？
这是什么鬼答案？
程云想也觉得这个答案听起来有些离谱，但的确是事实。
“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她想了想，要怎么措辞才好，“好像是诱拐了儿童一样，怎么想，都感觉心中有愧。那天醒来以后，我满脑子的念头就是——快逃走！快逃走！所以……我就逃走了。”
“还引以为傲啊？”
“没有！没有没有……”程云想怂怂地摆手否认。
“但是程云想，”骆泽川感觉有点头痛，被她这无敌的脑回路无语到了，强忍着情绪，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来，“我很确定，我那个时候，已经成年很多年了！”
“所以我才说，感觉……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比我小……”
骆泽川挑眉，“小？”
程云想仍然不知死活，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岁。”
“程云想！除了年纪，你的眼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程云想想了想，老实回答：“当时，是的。”
骆泽川追问：“那现在呢？”
程云想还是想了想，回答得依然老实：“不知道。”
“不知道？”骆泽川轻笑，逼近她，“可是我知道，那么——”
他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就听我的吧。”
“什么听你的？”
“当……”
骆泽川正要回答，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说。”
“知道了。”
然后，电话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他看一眼手表，“我马上下来。”
说着，挂断了电话。
“会议时间到了，下班等我，继续谈。”
行吧。
程云想站起身，“那我，就先去人事部报到了。”
却被骆泽川拉住了手，“不急。”
“怎么？”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放到她手里，“跟我去开会。”
“可是我——”
“走了。”完全不想听她说什么拒绝的话，骆泽川拉着她大步往外走。
现在已经到了正常上班时间，外头的秘书室里，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梁秘书，我和喻特助在会议室开会。”
“好的骆总。”梁秘书回答着，转过身来，看见被骆泽川拉着的程云想，一愣。
程云想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梁秘书作为一名资深的专业人员，且能在骆泽川这么挑剔的老板手下安稳工作，自然很有眼力劲，知晓分寸。
她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淡定地微笑着颔首，同程云想打招呼。
然后镇定地，目送他们离开。
“骆泽川，你放开我。”
等电梯的时候，程云想终于好开口说话。
谁知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要。”
程云想无奈地摇摇头，还总经理呢，怎么还是那么任性？
没办法，只好讲道理：“这里是公司，全都归你管的，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骆泽川偏过头来看她，眼神充满不信任，“那谁又知道呢，你都还没入职，还不算是盛越的人，还不归我管。”
“骆总，骆大总经理，这年头，工作很难找的。”
“……”骆泽川转回头去，不理会她。
程云想瞥一眼电梯，马上要到这个楼层了。
她只好威胁他了：“骆泽川，你要是这个样子牵着我去到会议室的话，不出十分钟，整个公司都要传言我是关系户了。”
“那又怎样？”
“怎样？那我就真的逃走了，管他工作难不难找呢。”
“……”骆泽川沉默，几秒过了，委屈地嘀咕，“就知道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但是，放开了她的手。
程云想好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嘛。”
＊
当程云想跟在骆泽川的身后，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正襟危坐，应该只等着骆大总经理了。
然而，平白多出了一个程云想，众人不禁好奇，以为是骆总的女朋友。但还没这么不规矩，敢明目张胆地当着本尊的面，八卦这个。
于是，只好同更加相熟的人眼神交流几回。
骆泽川大步走到主位坐下来，早上电梯里碰到的那位喻特助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他自然也同样看见了程云想。
只是微微吃惊，没想到骆总直接把人带到会议室来了。
但出于特助的职业 本能，他已经起身，从会议室角落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与骆泽川中间。
待到程云想走到了他身边，他才指着刚加的椅子，轻声说：“请这里坐。”
程云想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
然后迅速且轻声地，坐了下来。努力忽视大家打量的目光，她翻开笔记本，打开钢笔，再按下录音笔，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待着。
“报告骆总，各部门经理都已经到齐，没有人员请假。”喻特助报告着，声音平缓。
“嗯，”骆泽川点头，“那就开始吧。”
于是，坐在喻特助右手边的那位男士，率先开始了发言报告。
程云想静静听着，手上也没闲着，在笔记本上作者会议纪要。
听着听着，她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由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参与的，一月一度的例会，报告的谈论的，都是关于这个公司最最机密的数据和计划。
程云想偷偷看骆泽川一眼，这么重要的会议，他就这样带她来参加？
究竟是太儿戏，还是太过信任她？
程云想想着，应该是后者吧，她直觉地这么觉得。
不管，就是这样了。
开会的时候，骆泽川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听在座各位的报告，及计划。只在他们提出要求，或者问题的时候，回答几句，简明扼要，但绝对明确不含糊，能就是能，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如果不同意见较多，那么就是——考虑一下，稍后再议。
而当他听到他认为重点的时候，手指会伸过来，在她写着的笔记本上敲两下，提醒她重点记录。
第一次敲的时候她没明白，以为他误会自己走神不专心，都想要瞪他一眼。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她就懂了他的意思了。
程云想心里稍稍抱歉自己误会他，在心里默默道歉，还好他本人不知道，不然估计要炸毛。
可是，不得不承认，认真的男人很帅的，起码认真工作的骆泽川，真的帅得一塌糊涂。
＊
鉴于骆总目标明确，简要明了的风格，这场会议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散了会。
程云想以为自己终于 可以解脱，找人事部报到去，可是又被带回到了22楼。
“骆总，请问是还有什么吩咐吗？”电梯里，程云想微笑着，“友好”地问。
骆泽川悠闲地看她一眼，“怎么，你很急？”
“是的，”程云想露着比职业假笑更加职业的笑容，说道，“我再不去报到，可能人事部都已经面试好接替的人员，通知人家入职了。”
碍于喻特助在场，不敢对骆总没大没小，但说话已经开始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骆泽川终于不再逗她，适可而止，“嗯，有一份文件，你帮我带给你们主管。”
“好的，骆总。”
电梯到达22楼，秘书室里依然只有梁秘书一个人的身影，她依然忙忙碌碌，正在接电话。
待到他们三个走近的时候，梁秘书恰好结束了通话，站起来迎接骆泽川，“骆总。”
骆泽川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梁秘书。”
“正式跟你介绍一下，”骆泽川的手在程云想的后背，轻轻推了一下，她便往前进了一小步，“程云想，新来的同事。”
“云想，这位是秘书室的主任，梁萍梁秘书。梁秘书在盛越工作很多年，是元老级人物了，你以后要多跟她学习。当然，有什么事情，也要麻烦梁秘书。”
骆泽川很认真地，在向她介绍着这位梁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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