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它们应该是自由的
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
纪淮南今天起的很早。
纪淮南走出房门的时候，卫琼予正在收拾东西。
东西不算多，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是出国之后再买。
以卫琼予之前的性格，这些东西绝对是保姆来收拾。
但是自从经历过纪淮南的事情后，卫琼予基本上卸下来自己的大部分工作，专心致志地关心纪淮南的成长。
卫琼予最近这一段每天都按时接送纪淮南，和司机一起。
“夫人，少爷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明显快乐许多。”管家看着卫琼予起身为纪淮南整理衣领，笑道。
“之前到底是妈妈亏欠你了。”卫琼予笑了笑，双手摸上纪淮南的脑袋，触感很好，让她没忍住揉了揉。
纪淮南刚睡醒，脑袋上直直地立着一根呆毛，卫琼予把它抚平，轻声地对纪淮南说：“快去吃饭吧，都是你喜欢的。”
纪淮南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牛奶，拿起来三明治，抬头问卫琼予：“明天几点的机票？”
“下午三点，但是我们十一点就要出发准备去机场了。”卫琼予知道自家儿子还心心念念着那一封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信。
于是她笑了笑：“明早上你可以在那等到十点，我和你爸顺道去接你。”
“好！”纪淮南点了点头，眼里有一些暗暗的失落。
纪淮南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执着些什么，等一句随口的承诺，等一个可能此生都不会再相见的人。
“我吃饱了，我走了。”纪淮南匆匆地吃过饭，拿起书包就要走，虽然书包里压根也没带什么东西。
“给这个鸡蛋吃了吧。”卫琼予说着，递给纪淮南一个剥好了壳的鸡蛋。
“不吃了不吃了。”纪淮南正瞥了一眼，抬手拒绝，又想起来昨天的那个小生命，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间，又接了过来：“好。”
“那个，厨房还有没有别的吃的？”纪淮南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脚步走到厨房。
“你不是吃饱了要去学校吗？”卫琼予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
“哦，我昨天看到一只流浪猫，我说备点东西，到时候喂它。”纪淮南语气平淡地开口。
“我们要走，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的差不多了，不然我一会儿打电话让我们经常点的那家餐厅给你送饭吧，顺便要点新鲜的三文鱼，你喂小猫。”卫琼予站在那，征求着纪淮南的意见。
“好。”纪淮南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又想起来门外大叔做的那碗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面：“妈你让他们送三份吧，我还有两个朋友，让餐厅给饭量做大一点。”
“好。”卫琼予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同时又为自家儿子感到高兴：“你又交了新朋友啊？”
“嗯，他们俩对我挺好的。”纪淮南点点头，神情很认真。
“好，快走吧，送你去学校。”卫琼予应下来，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两个人一起坐了上去。
“你说，你捡到了一只小猫？”卫琼予抬头看向纪淮南。
纪淮南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光线撒进来，衬得整个人温和又朝气蓬勃。
“对。”纪淮南的嗓音在车内响了起来，像一汪清泉。
“你要是想养，我们也可以把它带出国。”卫琼予有些小心地打量着自家儿子的表情。
卫琼予知道，纪淮南近些天来，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眉间总是隐隐有愁云，她想做点什么，让他好起来。
一只小猫而已，带走换孩子开心，也不算什么。
纪淮南的拒绝也干脆利落：“不用，已经找到领养的人了。”
卫琼予点了点头：“行，那你不想养就不养，要是想养，等我们到国外再买一只。”
“不用了，我觉得它们应该是自由的。养在家里，不一定有在外边自在。”
到了目的地，纪淮南又扯了一下肩膀上的书包，朝着卫琼予摆手：“我走了，妈。”
车子缓缓朝前走去，车内卫琼予叹了一口气：“你说，把淮南送去国外，是不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不会，少爷很懂事，迟早会明白夫人的苦心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边的卫琼予脸上不算明朗的表情，开口道。
“行吧，你送我去冯悦家吧，我去跟她告个别。”卫琼予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前边的司机说。
“好的。”司机答应着，开车前往目的地。
这边。
纪淮南一进来，小橘猫就迈着小短腿，喵喵地朝着他跑过来。
纪淮南收起手中的伞，生怕小猫淋了雨，抬起手一把握住小猫，把它放进了屋里。
“来了。”门卫大叔正弯着腰，一点一点地掰碎一根火腿肠，不住地感慨：“这小猫，胃口倒是好，馒头也吃，米糊也吃，刚刚又吃了半根火腿肠。”
“那不是挺好的，好养活。”纪淮南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坐下来把小猫放到自己腿上，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逗弄着。
“我晚上在里间睡，把这个小东西放到外边，它自己跑到里边，在我床边喵喵叫。”门卫说着昨晚小猫的样子，眼神里带了些慈祥。
“最后你猜怎么着，和我一起睡的。还好我没回家，不然它在这不得叫唤一晚上。”门卫大叔没有丝毫不耐烦，把细碎的火腿肠递到小猫嘴边。
“你不回家，我婶不说你吗？”纪淮南把小猫拎起来，看着它在空中划着四只小短腿，眼角弯弯乐了乐。
“她呀，和我吵架了，回娘家了。”门外大叔挥了挥手，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吵架了？”纪淮南看向他，有些疑惑。
“我们一直也没个孩子，我妈过来，年龄大了，嘴碎，说了几句，她生气了，我没哄好呗。”门卫大叔看着小猫，随口说道。
“我们其实，早就把你邮差哥哥当成儿子啦，他经常去看我们俩，还把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只是毕竟不是自己亲孩子。”
门卫大叔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说过我妈，她就是不改。”
“那你不得买束花，去给我婶赔罪去。”纪淮南用调侃的眼神看向门卫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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