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歇了这心思
禾茉的反应比林夜雪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这是在后世，方泽谦说出这样的话，禾茉还能接受良好，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他能考虑到这一层，且不说是不是真心实意，这已经很难得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不要孩子？不传承你们方家的香火？”
禾茉句句都问在痛点上。
她心底还是不相信的，方泽谦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以说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离首辅的位置瞧着也不远了。
真的能甘心不要孩子？
许多人积极入仕，为的不就是荫庇子孙后代吗？
“茉儿，比起还素未谋面的孩子，我更珍惜你。”方泽谦轻轻将禾茉揽在怀中，仿佛真的抱着一个稀世珍宝。
“传承香火也不用我，还有小齐呢！他过几年也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他媳妇会给他生的。”
“可是你努力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禾茉还未说完，就被方泽谦打断。
“不就是为了什么？为了荫庇子孙后代？”
禾茉的想法太好懂了，又或许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
方泽谦自认不是离经叛道的人，相反他是最应该拥护这些道理的人，但是当真的遇上想要珍视的人，才不会管那些狗屁道理！
就做个离经叛道的人又如何？
女子生产本就是从鬼门关回来一趟，他不想那样，不想禾茉承受一丁点风险。
“娘那边你也莫要担心，我会过去说是我的问题，是我怀不上。”
方泽谦将下巴搭在禾茉肩上，语气中的郑重不似作假。
“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偷偷服避子汤！那玩意儿有多伤身你不清楚吗？”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听得禾茉鼻子酸酸的，但正是因为这份心意，禾茉更加舍不得辜负。
“你现在不将身子当回事，日后老了我不照顾你的！让你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去外面找俊俏的小老头！”
“你敢！”方泽谦掐着禾茉的腰，低头去寻她的唇。
这张嘴总说他不爱听的话，堵住最好！
禾茉见方泽谦大有要不停下的迹象，及时推开他，“夜雪还在外面等着，别闹！”
方泽谦闻言，克制自己退后半步，替禾茉仔细整理了衣裳，二人才前后脚出去。
“商量好了？”林夜雪笑着看向禾茉，“这避子汤的方子我写了，治病养生的方子我也写了。”
“这段时间呢，房事是要禁止的，先将这养身体的方子吃上一段时间。”林夜雪将桌上的方子拿起来，“至于这避子汤你们还喝不喝，那就得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不喝了，这避子汤日后我们不喝！”禾茉开口，方泽谦刚刚想要伸出去的手一顿。
二人挨得紧，禾茉又怎么会看不见他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你若是还打了那喝避子汤的念头，那我们便和离算了！”
喝这药连身体都喝伤了，还敢伸手去拿？
“方大人，女子生产虽然凶险，但并没有你口中那般妖魔化。”林夜雪了解了方泽谦的用意后，态度都好了不少。
“寻常妇人生产的条件不那么好，顺利生下孩子的几率都有五成，夫人若是怀孕，府中时刻备着府医，宫中还有太医，丫鬟婆子也是精心照料着，看顾好膳食，顺利生产的几率能达到七成。”
“且夫人的身体好，没甚隐患，这顺利生产的几率能再往上走一成，可达到八成。”
林夜雪一边说，禾茉在一边点头。
确实是这样的，上次府医说得同林夜雪说的几乎是差不多的。
在禾茉看来，这个几率已经很高了。
“那剩下的两成该如何？”方泽谦苦涩地开口。
他不想禾茉承担任何风险，别说是两成，便是一成他都觉得多。
“方大人，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的，若是一点都没有，那我也是不敢说的。”林夜雪瞧他这个样子倒是真的不想生，她估计也是劝不动的。
“你还担心起这个来了？你现在的身体，能不能行还不知道呢！想这么多做什么，抓紧时间养养身体才是正道！”
禾茉见他还在纠结那点子有的没的事情，没好气地怼道。
“茉儿说的是。”方泽谦这下在禾茉面前算是彻底没了威严，本就不振的夫纲日后更加岌岌可危了。
林夜雪瞧着二人的互动有趣得紧，但时间差不多，她也该回去了，免得那帮学生在客栈担心。
考试当日，京城变得越发热闹，参加考试的女眷大多都坐着马车，通往贡院的路上一时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若不是禾茉嘱咐林夜雪她们出发早一些，这会儿就得被堵在客栈门口，想走也走不掉了。
禾茉同林夜雪一起，将水锦连同那几个女学生一起送进贡院，接下来的三天里，她们都会在里面度过，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跟秋闱的考生是一样的。
就连这贡院都是秋闱结束后，腾空出来的给她们用的。
这次女官考试举办的这样匆忙，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表态，而不是真正的想要选拔一些具有才能的女子，而是想要表明一个态度！
十月初还算不得冷，但在贡院中，早晚还是有些凉意的，禾茉怕这样的天气姑娘们受寒，还嘱咐下人们多带了几件厚衣服，晚上铺在睡觉也是好的。
送完这些姑娘们，禾茉瞧着水泄不通的人群，想着一时半会儿也挤不出这条街，不若去附近的酒楼坐坐，正好临近中午，肚子也饿了。
“等人散一些我们在走吧，不要同他们挤了，先去附近的酒楼坐着吃点东西。”禾茉将手中厚重的披风脱下来，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铃铛。
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太阳出来之后，穿着这个就觉得有些热了。
“我们也别坐马车了，摇摇晃晃半天都到不了，直接走着去吧，遣几人留下来看着马车就成！”
禾茉记得先前曹德说的酒楼就开在这个附近，自己只知道位置，但还没来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好。”林夜雪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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