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抢先一步
“婢子见过大小姐。”
黎嬷嬷看上去心事重重，非常憔悴，但在秦羽跟前，还是打起精神来。
秦羽应了一声，“要出去办事？”
黎嬷嬷回道：“清早老夫人派人去林府请林老夫人过府相聚，方才下人来报，林老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婢子特意出来迎接。”
林夫人年纪轻轻中风是件大事，老夫人虽怨她处事不周，但出了事后无论如何都得妥善照顾，也必须请林老夫人过府说明实情。
秦羽非常认同祖母的做法，若换她母亲来办这事，恐怕就是能遮掩就遮掩，绝对不会马上通知亲家。
“我要外出办事，帮我问外祖母好，稍晚回来我再去请安。”
“婢子明白。”黎嬷嬷看了眼秦羽，发现陆世子身边的护卫在此，欲言又止。
秦羽便着陆成先到大门稍等，白芷也安排马车去了。
黎嬷嬷连忙压低声音道：“大小姐，恕老奴多嘴，处置李猎户一事真不再等等？”
秦羽反问：“缘何要等？”
她没想教育黎嬷嬷何为一气呵成，但想听她的意见。
黎嬷嬷忧愁地说：“夫人一心想为府里留条后路，若大小姐能等到齐世子回来再处置，听听他的意见，即时到时真要将李猎户送官办法，对谁都能交待。”她睃了一圈感觉没人窃听，连忙说：“府里有鬼，香芫在查。”
香芫在秦羽记忆里，只是个模糊的点，是个非常严肃，一看就不好惹的丫鬟，后来秦府空着，她与黎嬷嬷一直陪着林夫人，非常尽忠职守。
现在是个二等丫鬟，专门跑腿。
“琴和跟荣安院肯定会出事，你若有把握，盯着点。”
黎嬷嬷心头大骇，不能吧，他们怎敢把手伸进老夫人院里！
秦府混进了敢对主子不利的奸细，这事说出来肯定没几个人敢信，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秦羽突然提高音量道：“嬷嬷去吧，晚些若是得闲，我定会去看望母亲。”
有个粗使婆子本来在靠近正堂那边给花圃浇水，忽然略过中间那些花花草草，直接往这边来了。
秦羽只是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屈膝行礼，秦羽什么也没说，转身绕过影壁，朝正门走去。
她刚想上马车，巷子右边跑来了个小捕快。
“大小姐稍候！”
秦羽望去，认出是那日驾车送她回府的人。
捕快很快平复呼吸，恭谨地行礼：“大小姐，敢问大公子可有对您提起小人？”
他天未亮来过一趟，门房说大公子有任务外出，他急忙把公差办完，然后请事假，再到秦府来，运气非常好遇见了正主儿。
秦羽估计事出突然，秦益把这人给忘记了，但为何与她有关？
“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捕快估摸秦益贵人事忙，把他给落下了，机灵地直奔正题：“小人昨日向大公子毛遂自荐，想充作大小姐护卫，大公子有考量我的武艺，称赞尚可。”
秦羽微愕，倒是出乎意料，因为前世从来没人主动投诚，都是她千方百计找人合作，或是陆锦年安排，总之，在大楚，她没有一个所谓的“亲信”，所有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在生死关头牺牲她。
有时候她会想，甚至是父亲，在她与天下之间，都会舍她而选天下，因为她那么微不足道，而天下是所有苍生的天下。
“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有路人投奔她，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因为在她的身上已经形成了“势”，她是“强者”的体现。
世人趋炎附势，弱者依附强者。
自信而沉静的笑意，在秦羽红唇荡开，若寒冬幽深山林遗世独立的梅花骨朵儿，迎风绽放。
“徐竞新。”
徐竞新迅速回答，然后抬起头来看秦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谁料撞进她笑靥，不由得惊心动魄。然而他十分清楚，此等人间绝色岂是他能欣赏的，连忙垂下头。
秦羽听见他名字的瞬间，心中惊讶如石击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何欢麾下猛将之一徐竞新，在今时今日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白净而矮小，与功成名就朝谒皇权接受封赏的黑大个极为不同，她才没认出来。
令人兴奋的是他还未曾遇见何欢，反而要投奔她。
那么只要部署得当，她想凭个人实力染指皇权，抛开陆锦年，并不是梦。
正当秦羽想先招纳他做自己护卫，日后有机会再推他到军营挣功勋时，身后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
“我看你骨骼清奇，马术精湛，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材料，恰好虎贲营缺重骑兵，你且去报道吧。”
秦羽蓦然回首，陆锦年竟就站在她身后侧三尺之地，一双琥珀色眸子波澜未兴，不动声色抢她的人，那语气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真是见鬼了。
徐竞新识得陆锦年，对于他来说，在陆锦年与秦羽之间，无论他先向谁投诚，因陆锦年身居要职，而秦羽兄妹没有公职，所以他必须要听从陆锦年的安排，官府也管这叫征调。
可是他在犹豫，即使他心知现在表现出犹豫，会让他以后的路非常崎岖。
秦羽盯着陆锦年，微笑道：“徐竞新，世子爷亲自举荐你到白虎营任职，还不赶紧拜谢世子爷，然后回去准备？”
徐竞新打了个激灵，连忙单膝跪下，感谢陆锦年抬举，以后说一些表忠心的话。
陆锦年却道：“为圣上物色能人志士是我等为人臣子的职责。”
他又对陆成道：“陆成，你带他去。”
秦羽耐着性子，等陆成、徐竞新走远，一个箭步来到陆锦年跟前，揪住他衣领，“你给我进来。”
凭她的力气，来十个她都不可能撼动陆锦年分毫。
偏偏陆成回头望去时，看到自家主子给一个弱质女子拖着走的场景，脸上顿时写满惊讶，难道主子为了挖掘真相不惜出卖色相？
陆成打了个寒战，带着徐竞新急急赶路。
“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我。”陆锦年整个背部抵在墙上，垂眸淡淡地睇着身前发怒的少女。
她颊飞红霞，明艳生动。
必须承认，她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
“我呸。”秦羽松开他的衣领，照着他胸前红豆就是狠狠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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