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陆郎真是神威盖世！
第238章陆郎真是神威盖世！
案房里，身着桃色长裙的花魁娘子站在椅子前，白皙的脸蛋儿布满喜色，她连椅子也不愿意坐，就这般站着，美眸满是伤怀。
从前她没来过镇妖司，不知道镇妖司里面是这种局面…案房里面竟然全都是刑具。
就连旁边的凳子上，都有血迹。
一想到陆郎平时就在这里工作，榴花娘子眼底就有些酸…没想到大家都不容易。
“榴花娘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陆斩来到门外，就看到榴花娘子左顾右盼，他话是这么问，实则心底早有猜测。
无非是听到他死的传言、又听到他“死而复生”的传言后，花魁娘子想登门瞧瞧真假罢了。
至于这其中是否包含真情…陆斩不认为跟花魁娘子有两次交情，对方就能死心塌地，烟花之地的感情很难衡量。
或许也会有，但不多。
这心情一上一下的，很是刺激。
她望着天际的无边细雨，望着路边堆砌的黄叶与枯草，心情寂寥又孤独。
……
果然还是要追问这件事…陆斩从容不迫：“卑职被神火炼后，确实强了许多，境界也迈入玄妙境巅峰…凌姑娘当时亦坠海，她的五行属水，在海中悟出本命功法，我们这才能侥幸斩杀造化境界…”
“确实见到了，可惜也只是见到……”陆斩严肃地道：“为了掩人耳目，卑职跳入湖泊后，悄悄游到了湖泊对面，趁着他们混战的时候，偷偷去到了那棵参天梧桐树下。”
自从结识陆斩后，他就没碰到过好事…
别的不说，就说陆斩在他的老巢门口练功，引发山体剧烈震动，砸死他一堆心腹，造成他极大损失，就令他耿耿于怀…而他只能打碎牙齿肚里吞。
果然，世人对神兽的了解不多，神兽留下的圣物确实只能给后代使用，可是却也不会害其他人，神兽爱人，才被世人誉为神兽。
陆斩眼皮子一跳：“嗯？此话何解？”
“陆郎，到底是怎么回事？”榴花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在仙岛里面，陆斩获得了不少灵草跟灵药，数量庞大，但大都被他炼化，剩下的一部分灵草，要么品级不高，要么品级太高…
“嗯…还算你有心。”楚怀正并不贪图灵草，但却能借此看到手下的心，他对陆斩这位下属不由更加满意。
楚怀正盯着他，也不想猜测这句话的真假，不过心底倒是舒坦，他语气都轻快许多：“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况且也是好事…关于你的任命书，约莫五天后会正式到达金陵，你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吧。”
陆斩却没走，他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是自然…陆斩收起笑容，叹息道：“卑职不想离开司长。”
当然，他隐去了雀雀跟湖泊底下的机关，凌仙子的事情他也藏了部分，而是着重提到了十二地盟的事情。
“他们劫杀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嫉妒我的容颜跟才华，觉得杀死了我，他们就能出头…我浑然不惧，一人一枪，杀了个天昏地暗…”
楚怀正辗转两月才彻底接受这个现实，可他刚刚接受…陆斩又活了。
碰到十二地盟、碰到旱魃、被人围剿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可关于神火精粹等事情，全都是润色过的假的。
比如杨头儿…比如春哥…
信封精致漂亮，萦绕着一股淡淡幽香，陆斩面露警惕：“情书？”
“陆郎……”榴花看到陆斩的身影，如一只欢快的雀鸟，小跑着扑到陆斩怀里。
若是圣物这么简单就能获得，那他早就去东海了，正因为知道，圣物有选择性，他才没去。
“卑职参见司长。”
榴花娘子来的时候满心哀愁，走的时候笑容满面。
对于这位极有可能成为老丈人的上司，陆斩心底还是很看重的。
“老楚还挺心急的嘛…”
“啊……”榴花忙地站直身子，摇头：“奴家只是随口感慨罢了，既然陆郎回来了，奴家也就放心了。”
目前他还剩下一片黑莲藕跟三粒莲子，黑莲藕是要给雀雀的，其他三颗莲子他有用处…就算没有用处，他也不会用来送礼，太亏了。
陆斩笑吟吟道：“司长喜欢就好。”
我不会要成一个渣男吧…陆斩立刻否决自己这个想法，他对月月姜姜都真心实意，只是比较博爱。
“裴兄。”
他双眸溢散出金光，朝着榴花看去，榴花中气十足，身体倍棒，并无短寿之相。
特别是春哥，陆斩原本觉得，春哥会一路陪着自己扶摇直上，结果没想到半路搁下……
可现在榴花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倒是超出陆斩的意料。
赫然是黑水宗驻金陵舵主。
“参天梧桐树有特殊禁制，卑职绞尽脑汁，才破除了禁制，靠近了那棵树。果然在树上发现了凤凰巢穴，而在巢穴里，赫然有团亮着光的火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神火精粹虽然威力无穷，但也确实是一次性的，一碰即触发。”楚怀正神情莫测：“不过凤凰留下的精粹，都是具有灵性的，只有凰族才能使用…其他人进去，只怕被烧得灰都不剩，还好你反应快，及时跳到东海，否则就真的回不来了……”
楚怀正心知肚明，按照陆斩的天资，金陵总部只是一块跳板，用不了多久就会升到汴京，这里困不住他。
“怎么会呢，这不是怕操劳了美人么？榴花娘子乃是我红颜知己，最会解我心意，我怎会嫌弃…”陆斩顺口说道，他发现自己说这些场面话，说的愈发熟练，简直张嘴就来。
榴花的脸色一红：“什么罪过不罪过的？陆郎平安就好…那奴家就先走了，这毕竟是镇妖司…陆郎得空时，记得去看看奴家。”
陆斩将在仙岛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楚怀正。
这个纠葛指的是感情纠葛…陆斩严肃摇头：“怎么会呢？我跟她清清白白，感情纯洁如牛奶。”
原本陆斩不想告知神火精粹的事情，可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既然如此，他索性进行艺术加工，三分真七分假的汇报。
陆斩心思思绪万千，起身拜谢：“多谢司长栽培。”
陆斩摸了摸下巴，他也有这个打算，在黑水宗潜伏这么久，离开金陵之前，确实要做出点功绩来。
楚怀正神色有几分恍惚，他转过身来，语气难得的温和：“坐。”
出手大方的人都会做事，就算去了汴京，估摸着也如鱼得水…楚怀正放下心来。
陆斩觉得，按照黑水宗的“底蕴”，黑水长老未必不知道凤凰圣物的规则，但她还是来了…这意味着，她或许在金陵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也许这就是机会。
陆斩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让娘子担心了…”
“可惜…圣物一旦被触碰，便会焚烧，若是凰族便能吸收，其他种族根本无缘…神火精粹就这般没了…”楚怀正还在感慨，但也无可奈何。
五天的时间…确实需要好好准备准备，他在金陵的朋友颇多，需要好好告别…
思绪间，陆斩朝着家中走去，楚怀正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休息休息，而真实目的是，让他趁着这几天，好好地跟黑水宗接触接触。
裴舵主将信带给陆斩，转身就想走，他不太想看到陆斩。
榴花这才眉开眼笑，她揉了揉红红的眼睛，语气略有担忧：“陆郎，仙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郎你怎么会被传出身亡的消息呢？你可知道，奴家听到你身亡的消息，心都要碎了…嘤嘤嘤……”
“那座孤岛与世隔绝，无法跟外界联系，偏偏我醒来后身受重伤，无力离开…于是就被迫在仙岛上疗伤两个月…伤好后就回来啦…”
陆斩刚刚来到家门前，还未来得及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道青衣身影。
不过这也算正常，春哥的资质在镇妖司里算不上佼佼者…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等在汴京站稳脚跟，把春哥给弄过去就是了…应该不难…
“谁料卑职刚刚触碰到神火，神火精粹竟然光芒大涨，将卑职包裹其中，熊熊烈火顿时燃烧起来。”
只是这份笑容等走到镇妖司门外时，却又变成了哀愁。
陆斩主动交代：“也不算可惜，神火没有烧死我，但是却让我变得更加强了些…我原本五行属金，可现在力量里也带了几分火…感觉比以前要强许多。”
“这就是你能跟凌皎月冰火合璧，斩杀造化境大能的原因？”楚怀正眯着眼睛问道。
“就这么砍了一个时辰后，我力竭坠入湖泊之中，那湖泊很大，我被冲到东海一座孤岛上面……”
可谁能想到，自己这个说话好听、做事圆滑的手下，居然会死在仙岛？
陆斩将榴花按在椅子上坐下，免得她又动手动脚。
她说着，又开始泫然欲泣。
“陆郎真是神威盖世……”榴花娘子听的热血沸腾，她站起身，小跑着再次扑进陆斩的怀里，好似极为不舍：“陆郎如此神威，必有许多女儿家芳心暗许…若是奴家不在，陆郎还会记得奴家么？奴家…奴家不舍得离开陆郎……”
毕竟这是镇妖司，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被同僚们看到也不像话……
放眼金陵镇妖司，还没有哪个镇妖师像陆斩这么会做人，逢年过节给上司送礼的人不少，但是送到心坎里、真正大方的人却不多。
不过这正中陆斩下怀，正因为世人对神兽误解，才造就他的谎言。
黑水长老来金陵，或许就是个契机…
陆斩略微思索，坦然落座。
陆斩不想在镇妖司里跟花魁谈情说爱，可看她又很着急，便道：“我长话短说…当日我在仙岛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仙岛深处，没想到却遭遇几百修者围杀…”
“卑职被烧得剧痛难忍，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烧焦…在关键之时，卑职横冲直撞，跳进了东海之中，然后就昏迷了过去，在苏醒后就发现被海浪冲到了孤岛上……”
陆斩有些意外，楚怀正是个表面粗犷、内心深沉的人，对手下的约束也是很严格，他进入书房多次，也从未有过这个待遇。
楚怀正身着一袭青色绣鹤锦袍，站在窗前，背负着双手望着窗外。
陆斩眯着眼睛看她，自从调到金陵镇妖司后，他去兰榭坊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兰榭坊距离总部不近，而总部这边的花满楼能随便白嫖……
犹如汪洋巨浪撞向巨石，碰撞感回味无穷。
跟上司沟通就要七分真三分假。
仙岛上面有凤凰巢穴的事情，如今已经瞒不住，陆斩并没有刻意隐瞒。
金陵镇妖司沉寂多年，好不容易出现个能打的手下，结果却在仙岛丧命，这令他痛心疾首，先前对陆斩的所有期盼，皆落空了。
黑水长老！
…
紫麟草很是罕见，一般人哪里舍得送上司？
可见陆斩这小子出手大方。
“嗯…”楚怀正将紫麟草收下，心情十分不错，他又道：“关于你要被调到汴京的事情，岚岚应该告诉你了吧？”
书房内。
楚怀正抬了抬下巴，示意陆斩用茶，又道：“说说仙岛上面的事情。”
陆斩来书房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件事看着简单，可若想说得滴水不漏，那就说来话长了。
书房的门没有关，陆斩进来后直接抱拳行礼。
当初听到陆斩身亡的消息时，楚怀正的心情十分沉重。
“什么情书…”裴舵主脸色一黑：“这是上头给的信，陆兄看看就知道了。”
“裴兄怎么过来了？”陆斩笑容灿烂。
到时陆斩入京，不管如何春风得意，都是从金陵走出去的，有这份情谊在，必然会提携提携自己昔日的同僚。
“而神火精粹，也在东海里消失了，司长，这东西难道是一次性的吗？”
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一拍即合、一拍两散才顺理成章，很少有人会跟青楼女子谈感情，也很少会有青楼妓子因为几次谈经论道，就跟客人谈感情…
但许多决定，是必须做的。
陆斩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榴花心底所想，也不愿意费尽心思去猜测。
“那就好。”楚怀正放心地点头，让陆斩退下。
不过这需要从长计议，既要剿灭黑水宗在金陵的势力，又要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不仅需要办法，更需要契机。
中午时分，陆斩才从书房出来，他将黑水长老想见自己的事情告知了楚怀正。
比如那株并蒂黑莲，此乃仙葩。
陆斩拍了拍她的背：“让美人操劳，实属我的罪过。”
“那火焰像是火珠，表面有火光流动，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有几分神秘，卑职猜测那就是神火，于是便想炼化。”
“陆郎…”榴花松开陆斩，大眼睛红红地瞪着他：“陆郎是不是嫌弃奴家出身青楼了？何故这时候还要提到兰榭坊？”
气氛有些沉默，似乎是在等待什么…陆斩瞬间领悟，他从灵戒里面掏出来两株紫麟草：“这是卑职从仙岛获得的灵草，还请司长笑纳。”
“原来如此…”楚怀正眯了眯眼睛，以玄妙境巅峰斩杀造化境大能，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若是陆斩干的，又有几分合理。
陆斩露出后怕神情，心底却笑。
虽然还有从秘境带出来的人参果，但陆斩觉得送人参果也不划算…
送走榴花娘子后，陆斩来到了书房。
楚怀正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问道：“所以，伱真见到了神火精粹？”
朝中有人好办事儿，楚怀正深知这个道理。
陆斩简直将才子、侠客两种buff叠满。
“陆兄啊……”裴舵主见到陆斩过来，神情颇为复杂。
等混到黑水宗的执事后，在离开汴京之前，将黑水宗在金陵的势力一网打尽…
陆斩急忙看了看左右，确定小楚没有跟来后，才拍了拍榴花娘子的后背：“榴花娘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兰榭坊那边没事么？”
“你不必谢我，是你自己的能耐。”楚怀正摆了摆手，忽然又问道：“你跟云水宗的凌皎月，没什么纠葛吧？”
楚司长对此很高兴，鼓励他做大做强，深入黑水宗。
榴花娘子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虽是花魁，可最向往的便是才子佳人、江湖侠客的故事。
思来想去还是紫麟草最合适…当初蜂后给了他不少，他以为吃完了，没想到角落里还剩两株，送礼正合适。
当通过花窗，看到自己目前最器重的手下，缓缓而来时，楚怀正肃然的神色有了几分松动，如同鹰隼的双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裴舵主脸色不太好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你的。”
就算他要升职，可榴花并不知道他要升职，兰榭坊就在金陵，想见面并不难。
如果不是因为陆斩，他怎么会被调到西北…虽然黑水长老给他画的饼又大又圆，可是裴舵主还是不太高兴。
陆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挑眉，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笑容逐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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