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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文生武斗


来人正是苏云,只见他环视了几人一周后,低头闻了闻自己,眉头一皱,脸上表情略显窘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而这边的几人一看,见这不正是他们平时最爱在背后取笑的傻大个苏云还有谁,于是一阵肆意的大笑。

        “哈哈,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一身的鸡屎味!”小胖子贾小东放声叫道。

        “是不是去偷鸡摸狗了,哈哈!”清瘦的学生韩健也跟着起哄喊道。

        “韩健你乱说什么?”听到此话,苏云忍不住停下转头怒道。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太好闻,但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也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他们,没想到这几人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而清瘦学生韩健的话更是言辞不妥,与污蔑无异,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于是怒目相对。

        “快点滚开!”此时叫秦少的学生却目中无人地吼叫。

        苏云依然紧紧的怒视着韩健,直到见到其眼神闪烁着避开后,才转头的看了看这个秦少。看着这个秦少一脸的戾气和几人戏谑的眼神,一向以来不爱招惹是非的他,也忍不住心底来气。不过思量再三后,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计较,于是忍下心火想绕过他们,打算去找些水先作一番清理。

        “我让你就这样走了吗?”可此时秦少却不肯善罢甘休的叫道。

        “你想干嘛?”苏云心火又生,但还是尽量冷静的问道。

        “道歉。”

        “道歉!凭什么?”苏云心中的不快已经显露在了脸上,双眼毫不客气的对视着秦少。

        这个被称为秦少的少年真名叫秦远锋,是这几个人中领头一样的人物,平时面对同龄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是个喜欢挑事的难缠家伙。

        “你一身臭味熏到我了,有没有教养啊,书是不是白读了,先生的教诲这么快就忘啦?”秦远锋斥声说道。

        听到先生两字,苏云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严肃的眼神,紧绷的嘴唇,配上手中的教尺,想起就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作为万林学馆的一员,苏云当然知道,他们这位唐先生对于尊师重道、礼仪礼节、仪容仪表这一套的要求到底有多严苛。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以这样的仪容来上学,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对于影响到学馆形象的学生或是个人形象不好的学生,这位先生可是从来没有手软过,轻则教训一番,重则教尺临头手心开花那是常有之事,关于这点,苏云早有体会。

        曾经有一次,苏云上学的途中遇到下雨,没有备伞的他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一般,很是狼狈。在好不容易赶到学堂后,刚一进门,他的样子就引得同学们一阵哈哈大笑,而他当时却毫不在意,胡乱擦拭几下,就大大咧咧的和同学们嬉笑一团。没想到这一幕恰好让先生看在了眼里,结果被其狠狠教训了一顿,那酸爽的过程至今仍记忆犹新。而且他被教训完之后,第二天先生还找来一本周礼,让其苦读书中的宾礼部分,并表示会不定时的抽查他,直到他能够背熟为止。经过此事,苏云关于礼节和装容方面确有改进,但这也成了一件常被同学拿来取笑和调侃的往事。

        苏云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比他还小上半岁的秦远锋这么难缠,同时心中念头闪动,猜测他到底意欲何为。

        他平时与秦远锋这类人是格格不入的,一直以来也还算相安无事,可以说既没有过交集,也没有过纷争。

        “看今天的架势,这个秦远锋显然是要借题发挥以达到什么目的,或者只是纯粹的想欺负一下我。”苏云心中暗暗思量和猜测,同时觉得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

        在他的村里有这样的两帮小孩,他们分为上村和下村,互相对立。上村这帮的孩子头叫铁牛,下村那帮的孩子头叫黑九。铁头和黑九都有一个共性,都是争强好胜爱出风头之辈,凡事都要强压他人一头,有事没事都要找机会显示自己老大的地位。他们也曾如此这般想欺压苏云,不过在经过一次简单粗暴又具有狂野色彩的较量后,结果就是现在一个见到苏云就像见到亲哥一样亲热,另一个是能离苏云多远就离多远,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曾经的他们和这秦远锋的作风简直如出一辙,而如果真要区分的话,那秦远锋就是高傲自大又有点手段的类型,铁牛是强势豪迈但又透着一股直爽的类型,黑九是凶狠无情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类型,但共同点就是都很欠揍。

        “你在威胁我?”猜测到对方可能的意图后,苏云镇定的看着秦远锋。

        “算是吧,赶快道歉,我可以不和你计较。”秦远锋狂妄的斜视着苏云,满脸不屑。

        “道歉可以……但你不配!”苏云毫不客气的回视,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说什么,乡巴佬你再说一次。”秦远锋瞬间被气得满脸通红,气势汹汹的叫道。

        “哦!你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仗着人多想找我麻烦,还是去先生那里哭鼻子告状,去吧,我不怕,又不是第一次了。”苏云显然不想忍下这口气,故意无所谓的说道。

        “你!你…”见苏云如此油盐不进,秦远锋气到抓狂,就欲要上前动手。

        旁边的小胖子急忙拉住秦远峰,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秦远峰才沉着脸停下了动作,但看向苏云的眼神依然凶光外露。

        苏云见他们作罢,就欲转身而去,但刚走两步又停下,转身一脸正色说道:“我听说你还在家学武术?”

        “啍,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我只是觉得不太像而已。”

        “你!你他*的,竟敢小看我。”

        秦远峰面对这样的质疑,像是被点着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觉得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又接着吼道:“有种你放学后别跑。”

        “你想单挑?”

        “哼,单挑就单挑。”秦远峰却眼珠子乱转一下后说道。

        “好,一言为定,但你要是输了怎么办?”苏云眼神灼灼的说道。

        “我会输!我要是输了我叫你大哥,你要是输了不仅要向我磕头道歉,以后还得听我的,明白了吗?”秦远锋嚣张的叫道。

        苏云冷静的看了秦远锋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很快就加重着语气说道:“我输了向你道歉,你输了以后离我远点,你同意就放学后来找我,不同意就此作罢。”

        苏云说完后就干脆的转身而去,留下一脸难看的秦远锋几人。

        旁边不少观看的学生见此结果,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但是看到秦远锋暴戾的可怕脸色,慑于几人的气势,议论的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或是转移话题聊些其他事,或是窃窃私语。

        文生竟然相约武斗,这确实是一件非常罕见又让人好奇的事。

        大汉王朝建立以来,就是以文治国,以武安邦,从上一任皇帝两兄弟取的名,一启一武,就可见武之一字在彼时大汉文化中的地位。

        大汉武术的流派五花八门,不管在朝还是在野都有自己的一套武学体系,甚至一些村落之间都有各自的武堂。

        所以用比武来解决争端早已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并不会有任何奇怪之处。

        但这大多是发生在那些以习武为主的武术子弟之间,毕竟除了武术,其他学术同样重要,尤其是文学,其重要性与武术相比不分伯仲。

        当前儒术大兴,与周礼一道备受皇室推崇,其重要性甚至有迎头赶超武学的趋势。

        而万林学馆主要教授的就是以书、礼、数这三部分为主,是纯粹的的文学馆。

        在这样的学馆里出现以决斗解决争端的情况就更加罕见了。

        此时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正望着苏云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露出了一丝丝的担忧。

        不过众人并不知道,此刻已在梳理仪容的苏云,其内心反而是松下了一口气。

        原来,相对于面对先生后所招来的麻烦,苏云更倾向于能私下解决此事。因为他母亲经常嘱咐他在学馆里要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所以在学馆里一有什么事他都不希望闹到先生那里,万一受到了先生的责备,这会让他回去后不知该怎么面对母亲。

        至于最后激怒秦远锋的行为,其实是他灵机一动后的故意为之,虽然他并不能确实私下解决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是一种天生的灵觉,他觉得秦远峰绝对不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这次如果不能很好的一次性解决问题,以后必然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不得不一改往日的处事风格,以这样强硬的方式来回敬对方。

        而且对于来自身体里逐渐增长的力量,苏云的信心也跟着增长,这也是他一个人面对几人时能够镇定自若的原因。

        当然,这其中也涉及到他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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