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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五、韩七两兄弟,  就住在贡院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

据说也是因为那里气运好。

看来这年头大家还是挺信这些的呀。

秦贞洗漱好,换了身清淡的衣裳,嗯,  这颜色是他自己选的,不吸光挺清凉。

款式也是他自己画的,就连衣领和腰带都是他自己画的。

反正他自我感觉挺小清新,还让绣娘在胸口给他绣了个A的标识,  和他书包上的一样,他决定了等以后有钱了,  找块印石,  自己雕个印章。

感觉美滋滋!

难得的换了根发簪。

宋贤看到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秦师弟,你这是要去干嘛?”

王福礼听到声音从窗户探出头来,惊呼道:“阿贞,  你这是去相亲呀!”

秦贞被两人说得头皮一炸,“很奇怪?”

杨喜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奇怪,就是缺了把扇子。”

秦贞:“……”

这是真得回去换衣裳了,  说完转身就走。

李青云笑道:“别听他们胡说,蛮好看的。”

秦贞暗自吐了口气,要是大家都觉得沈君月选的暗红寿纹的好看,那么他只能说——乃们都需要集体培训美学。

到了路上,王福礼时不时的摸下他的腰带,  要么摸下他的袖口,啧啧道:“阿贞,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么一身衣裳呀,看起来真的很贵气。”

尤其是这腰带,  这花纹明明很简单,可是看起来却很顺眼。

让人一瞧就觉得这是个有钱人。

而且还挺有文化。

这腰带是阮氏给他绣的,虽说眼神没以前好了,不过都是白天光线好的时候绣的,一条腰带绣了一个来月,上面是简单的云纹。

衣袖和衣襟上也绣了同样的纹路。

秦贞道:“咱们过完府试的时候。”

那时候回来,他着实比以前瘦了不少,很多衣裳穿上跟麻袋套身上似的,当时沈君月就和阮氏商量,秦贞现在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捂脸!

于是,两人就合计再给他裁几身合适的衣裳。

别到时候去砚城参加院试被人笑话了去。

于是,便裁了几身,现在他比刚回家的时候又瘦了几斤,这衣裳穿上倒是还蛮合身的。

“你下次裁的时候叫上我,别到时候人家说秀才公没有新衣裳。”

杨喜道:“啊呸,你低调点儿!”

刚考完,嘛事都不知道呢,就自封起了秀才公。

王福礼道:“我娘说这次去给我算了一卦,怎么说呢,说我今年会三喜临门。”

好家伙!

你能有啥三喜?

众人一幅被震惊到的表情。

王福礼咳了两声道:“第一,过了童子试,第二嘛,肯定是过了院试了,第三,嘿嘿,哥我要成亲了!”

众人恍然!

齐齐拱手喊道:“恭喜,恭喜!”

大家过去时,韩五、韩七已经到了。

看到大家立马笑着跑了过来。

韩七看到秦贞双眼都放光,“七公子,我最近好想你呀。”

秦贞:“太客气了……”

简直成迷妹了好吧。

韩七拉着秦贞道:“阿贞,跟你说哦,那只孔雀,最近可真是低调了不少。”

连夕一直自认自己多了不起,少年英才什么的,除了在韩四面前点,平时和韩七两人十分不对付。

韩五是脾气好不与人为恶。

可韩七不行,年纪小,还有股小孩子气,连夕跟他也差不离。

两人打小就互看不顺眼。

这次秦贞把连夕哪一点都比下去了,韩七可算是高兴坏了。

连夕因为在秦贞这儿受挫,很是萎靡了一阵,这次到韩家借读这么长时间,低调了不少,不过也正因此,他平时学习比谁都刻苦,听说每天都读书到半夜。

秦贞刚要开口,就听韩七道:“阿贞,这次你可得当心点。”

秦贞:“……这跟我应该没啥关系吧?”

“怎么会,他说这次考试一定要打败你。”

秦贞:“……”

我和他……

不存在吧!

韩七拉着秦贞嘴巴就没停过。

就连秦贞要去茅厕,他也要一道去。

王福礼幽怨道:“他抢了我的位置……”

本来他是跟秦贞一道去的啊!

王福礼刚张开嘴喊了几声,就听一个女声道:“福礼。”

王福礼忙回头,惊喜道:“姐,你们怎么来了?”

“你姐夫说,你今日过来,我便带着元元过来瞧瞧,怎么样?”

“还不错。”

王福礼笑道:“姐你们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酒楼……”

王福竹笑道:“没有,我是问你考得怎么样?还有你姐夫说上次与你相看的孙姑娘怎么样?娘上次给我写的信,说是亲事都定了,待你考完试回去便操办。”

王福礼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吱吱唔唔了好一会。

秦贞和韩七回来时,就见他抓耳挠腮的,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

王福竹笑的直捂嘴。

秦贞和韩七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王福礼的姐姐,也上前打了招呼,还与王福礼的小外甥李元元问了好。

王福礼跟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拉住秦贞道:“那个,姐,我先进去了,我与师兄们还得讨论今日的考题呢!”

王福竹笑着点了点头。

王福礼一转身,长长吐了口气。

秦贞道:“怎么,你姐问你要钱了?”

结果,一出口就被王福礼鄙视了,“你能不能开口闭口就谈钱。”

秦贞道:“那你们姐弟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怎么不多聊一会。”

“唉,你不知道她问我孙姑娘。”

他就远远看了一眼,哪能说得上来嘛,更何况,谈这个多不好意思。

秦贞:“你刚才还说你今年有三喜,一喜要娶亲!”

王福礼痛哭!

他就不该得瑟。

秦贞这些日子吃的全是君又来送的饭,那时候可能在努力学习,送的菜都是一些特别清淡的,就怕他们吃多了辛辣之物上火或者出现别的问题。

今日的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秦贞一时没忍住就吃撑了,本来挺贵气的衣裳,就被撑出了一个圆圆的肚皮。

王福礼盯着看了好几次,突然觉得秦贞又接地气了。

跟着秦贞一起在院里转圈,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晕晕乎乎道:“阿贞,你说我穿你这样的衣裳好看吗?”

秦贞道:“怎么了?要不我脱下来你试试?”

“不是,也不知道孙姑娘喜欢我不?”

秦贞:“……”

不都要成亲了吗?还问这些?

大家约好了,第二天要一起去砚城的寺里逛逛。

这边的寺庙还挺多。

一座山上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

秦贞对这个没研究,不过不防碍他看这边的山水和建筑,偶尔还拿起笔在纸上刷了刷。

韩七见他在画画,立马凑了过来,见他拿的是碳条,外头裹了一圈布条,在纸上画的特别顺手。

“七公子这是什么画,咱们都没见过。”

说是工笔画吧,可工笔画又跟这个不太一样。

秦贞道:“素描。”

有时候时间紧了,用笔先勾一圈,回去没事时更慢慢描。

考完院试,他感觉自己今年开始一直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也不是说完成任务,只是觉得现阶段,可以放松一下了。

韩七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得特别认真。

秦贞画完手上的建筑,一抬头瞧见他歪着头还挺萌,道:“别动,我马上就好!”

说完,换了个方位,离他远了些,顺手测了下方向,便在一张新纸上画了起来。

韩七也不敢动,歪着头手撑下巴,可怜巴巴道:“你不会在画我吧!”

秦七点头:“别乱动,别说话,我马上就好!我这个人速度一向很快。”

韩七:“……”

秦贞用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大概画了个轮廓,又与韩七对比了一下,道:“好了,你可以动了。”

韩七长长吐了口气,刚要过来看时,就见一个小沙弥跑过来道:“施主,可算是找着您了,刚才听人说您来了,那您赶紧与我去见见七师叔吧。”

秦贞:“……”

小沙弥也不管那么多,伸手拉住他就往后面跑。

韩七道:“七公子,你们约好的?”

秦贞还想问这话呢。

见对方拉着自己就跑,急道:“小师父是不是找错了人?”

小沙弥道:“没错,小师叔让人找一个会画画施主的,咱们院里的有幅画前段时间下大雨被淋坏了,今日说找人过来修补,您不就是会画画吗?”

秦贞想起刚才自己干的事,还真是碰巧了。

刚要说真的错了,就见韩七冲他眨了眨眼睛。

秦贞:“??”

“七公子,咱们过去看看呗!回隆寺的壁画可是天下绝。”

“要是能修他们画,那以后还怕不出名的?”

秦贞道:“要是修不了呢?”

“那就说找错人了呗……”

秦贞好想敲他的脑袋,小沙弥也不知道听到他们的话没,反正就是也不搭话,拉着秦贞一直往前跑。

到了一个挺大,挺清净的院落,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和尚道:“施主怎么这会才来,贫僧把这里的事情给你交待一下,要下山去了。”

秦贞一时有点傻眼,想说自己不是。

可大和尚和小沙弥一样,管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事情交待完就要走人。

他们寺里有个院的壁画坏了,因为那个院子很少有人过去,上个月雨又下得挺大,淋湿之后,没来得及处理,前段时间去打扫的时候,一碰佛相的半边脸掉了。

这画已经画了十来年了,找到那家画铺,早已人去楼空,现在换成别的买卖了。

又找了几家,价格一直没谈好。

这不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了,对方手头还有点事,到了今日才过来。

秦贞心想这可真够巧的呀。

大和尚道:“您要什么东西只管说,咱们这里什么都有,只要把那相给补好了……”

秦贞想自己许愿要给文庙画壁画的事,便决定过去瞧瞧。

韩七开心道:“七公子,我替您打下手。”

秦贞:“……”

你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大和尚说完让他补什么,便离开了。

怕秦贞没见过原画,还特意把当时画师给的原画拿出来给他。

秦贞一看纸张,眼睛都直了,“这画有一百来年了吧!”

纸泛黄不说,味道也不太好闻了。

不过寺里保存的好,这画看起来还有七八成新。

大和尚道:“施主明白就好,这画可别弄坏了,咱们以后还得用呢。”

秦贞知道,这画以后还得给下一个补画人看呢,于是他让小沙弥带着他去破坏的院落里那看了看,顺便把需要的颜料和材料告诉他。

小沙弥去准备工具,秦贞找了个光线好但不刺眼的地方仔细研究起画了。

边看边道:“这画的颜色绝了,用料也是我没见过的。”

说完,把自己的小本子摸出来,在纸上记了起来。

韩七道:“你能看出这东西是怎么配成的?”

“八九不离十。”

韩七道:“那您有时间教教我呗!”

“可以。”

秦贞见他越来越靠近,把光都挡住了,伸手就将韩七的脑袋给推开。

今天可真是没白来,这个冒名顶替的好。

小沙弥准备东西还挺快。

秦贞一幅画没看完,他就提着一大堆东西过来了。

秦贞从里面挑了几样东西,又拿了白色的盘子,开始调墨,速度特别快,看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韩七还说帮忙,结果自己完全擦不上手。

倒是秦贞画了一会道:“对了,韩师兄你得过去与我师兄他们说一声,要不然一会他们找不到咱们可怎么办?”

韩七恍然道:“我这就去!”

说是走,可眼珠子还不愿意离开。

壁画损坏的地方不多,秦贞根据原画很快就给补上了。

还顺手把褪了色的地方给补全了,仔细检查了一遍壁画见没什么问题,这才道:“我刚才瞧见里头的佛相披风上有些掉色,需要补吗?”

小沙弥道:“需要的。”

秦贞提着东西刚要进门,就见韩七和一个老头一前一后的进门了。

韩七一个劲给秦贞打眼色。

不料老头率先开口道:“小师父我来了,这画哪里坏了?”

秦贞下意识地捂脸,“完蛋了,正主来了!”

小沙弥:“……”

看了看秦贞,又看了看老头,十分淡定地开口,“不用了,您徒弟已经修好了。”

老头看向手里提着画具的秦贞,“谁是我徒弟?”

秦贞尴尬地直抽嘴角。

韩七道:“误会,误会,哈哈哈……”

老头觉得这事绝对不是误会,分明就是秦贞想抢他的生意。

小沙弥一脸正气道:“真是误会,因为到了约定的时辰,您一直不来,小僧瞧着这位施主刚好在画画,小僧听说画师一般是见什么就画什么,便以为他是您徒弟,您瞧瞧这画补得多好,一点都没有辱没您的手艺。”

秦贞和韩七两人听得直瞪眼。

刚才瞧着这小和尚一团孩子气,可这话说出来,让人居然无法反驳。

老头瞧了瞧冷哼了好几声,拉着秦贞到一旁道:“老夫可告诉你,这种冒名顶替的事,别想着老夫给你工钱。”

秦贞秒懂,这是比他还爱钱的。

于是,笑嘻嘻道:“能替回隆寺补画,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哪还能要什么工钱呀。”

老头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走了。”

秦贞舒了口气。

提着工具就去里头补披风。

小沙弥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说什么钱不钱的?”

秦贞道:“他说不会付我工钱。”

小沙弥恍然道:“我确实听九师兄说过了,说了先前请人的时候,是付了定金的。”

韩七道:“付了多少?”

“大概二两银子吧!”

秦贞:“……”

我一直以为,替寺里画壁画那是免费的呀!

秦贞补完画,又仔细将原画看了两遍,才还给小沙弥。

小沙弥要带他去领工钱,秦贞挥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画能让我看看,已经很便宜我了。”

小沙弥恍然原来是个画痴,“下次咱们寺里还有别的地方需要补画还能找你吗?咱们还有别的画。”

秦贞一言难尽道:“大概月底之前可以,等放榜了,我大概就回去了。”

小沙弥颇有些遗憾。

秦贞和韩七帮忙将东西还有画给送了回去,这才离开。

韩七道:“七公子你这调颜色的水平也太高了。”

曲先生对于颜料的配色还需要调好几次呢,结果秦贞刷刷几下,甚至想都不想就那么调好了。

秦贞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反正很小的时候他就会,而且颜色看得挺准。

摸过一次的色几乎都会记住。

不过很可惜,别的方面确实平平,高考时文化课成绩那是险险地过了。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和大家约定地点,恰巧看到考试时与他坐在对面的一位师兄,也与师兄弟们出来逛。

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人继续往前走。

韩七突然神秘兮兮地拉了他一把,“连夕那个臭小子。”

秦贞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连夕正站在一个糖葫芦小摊前。

盯着糖葫芦一直打量,也不知道到底要拿买个,好像要找最大糖最多的一个。

秦贞下意识地舔了下唇,“等他走了,咱们也过去买几个吧。”

其实他也很喜欢吃的,这年头没什么零嘴,他感觉以前被他各种嫌弃的糖葫芦都宝贝了起来,见一次流一次口水。

韩七道:“管他走不走,你不过去,我帮你买去。”

秦贞见连夕确实挺慢。

韩七还没过去,就见连夕从老人手里接过了全部……

两人……

“他这是全买了?”

这得多有执念呀。

韩七一时有点错乱,“我是知道他喜欢这东西,却不知道这么喜欢,也不怕牙齿给吃坏了。”

秦贞叹息,“算了走吧,他肯定不会卖给咱们。”

韩七心想,您也挺见识多广的。

两人与大家在约定地点会合,王福礼问小井附近还有没别的庙。

小井道:“还有一个道观,几位公子去不去?”

“去!”

山上除了寺庙和道观之外,还有庵堂。

要想全逛完,一天是不可能的,倒是个个爬得第二天腿都僵了。

尽管秦贞这段时间,天天跑步、运动,高强度的爬山回来,两条腿都有点不听使唤。

结果,刚吃完早饭,几个人躺在院里晒太阳,王福礼问今日要去哪里不?

就见小井领着三个人进门了。

几人立马弹了起来,朱玉山差点闪了腰,被杨师兄和杨喜两人给扶着,几个人一排排齐齐看了过去。

三人被这么一看,一时也愣住了。

小井笑道:“这位祁先生是来找秦公子的。”

秦贞完全是懵的。

要说找李青云还有点可能,因为对方有亲戚在呀。

直到对方说明来意,秦贞才知道,这就是那位一直被欠着画的客人。

没想到,对方找到这里来了。

先前邹先生还不肯说对方是谁,甚至连地点都不透露。

祁先生是来催画的。

上次画的是影壁,这次要催的是中堂。

秦贞道:“很着急吗?”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这不废话吗?

都拖半年了。

祁先生道:“咱们是希望在您回去之前,把画能拿走。”

秦贞道:“那没问题,我最近刚好没什么事。”

要是许中义的画也在这里就好了,刚好能帮对方补一补,时间一点都不浪费完美。

秦贞想了想道:“你们等不等,如果乐意等的话,今日差不多就能画完。”

他上次打的草稿是真带了过来。

因为料到院试结束之后,时间不那么紧张了,把这件拖了大半年的事给做个了结,到时候和邹掌柜说好,这几年他不卖画了。

祁先生道:“那真是太好了,能亲眼看着您画……”

秦贞被一个能当他爹的人各种用敬语,吓得都出汗了,尴尬道:“别客气,别客气,叫我小秦就行。”

秦贞回屋把线稿拿了出来,先让对方过了一遍,觉得需要哪里修改的地方再修改。

祁先生指出两点,秦贞快速给修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昨日爬山看到景,这么一修,祁先生旁边年轻点的男子道:“这地方有点眼熟。”

韩七道:“我知道了,这是昨日去的小错峰。”

峰上那座小庙他是记得的。

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秦贞笑道:“就是那儿,我昨日瞧了一眼,可能因为时间和光线的原因,有一种大气澎勃,生机盎然的万丈豪情。”

那是昨日他们爬得最高点,虽说才到半山腰上,没能一览众山小,云山、彩霞之间呼应的恰到好处,让人浮相连篇。

祁先生笑道:“我们家老太爷当年也特别喜欢那边的景,说是整座七隆山上最好看的一处,说得和先生差不多。”

秦贞:“……”

所以,这画是成功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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