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注定溺毙之人
作为组织内常年活跃在日本, 又是负责处理叛徒的琴酒的威慑力肯定足以应付自己走后的场面。
唯一让神优葵不放心的安室透，走之前也给予了相应的警告。
神优葵相信至少在他成功注册好社团前, 不会再出现令他头痛的意外。
而等他注册好社团之后……哼, 会头痛的人也绝对不是他了！
殷勤又识眼色的司机上前为神优葵打开车门，即使心中好奇也绝口不提为什么三个人上去，却只下来了一个人, 身上还隐隐带着血腥味的疑问。
神优葵弯腰坐进车内，正要开口说明目的地是东京警视厅，倏然想起还有一个红方的卧底先生隐没在车队中没得到妥善解决。
“对讲机, 拿给我。”
纤长的手指指向车载对讲机，充当司机的成员不敢怠慢, 连忙将其双手奉上。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衣组织真的是“人才辈出”。
神优葵腹诽了一句, 接过对讲机冷声命令道：“苏格兰威士忌, 过来见我。”
身在日本，受到召集的黑衣组织成员是他亲手拟定传给boss的，所以无需更多的繁琐确认，神优葵也能确定诸伏景光定然在这十几号黑西装之中。
神优葵信心十足，不等回应就把对讲机抛回驾驶座成员的手中。
大约三五分钟过后，一袭黑西装, 下颌上有些细碎青色胡茬的诸伏景光出现在车窗外。
摇下车窗, 神优葵微抬下颚：“上车，接下来你跟着我。”
耿耿于怀“君度”的牺牲, 诸伏景光此时看向银发少年的目光格外幽深。然而身份不能暴露，不仅如此，他还要更深地潜伏在组织内部才能找到为牺牲的同僚报仇的机会。
于是眼神剔透，双眸隐隐有着天空般蔚蓝色泽的诸伏景光掩下情绪, 温和一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
接着，他听到神优葵平静地声音在后座响起：“去警视厅，东京警视厅。”
诸伏景光：“……”
蓝眸微微睁大，诸伏景光险些吃惊地倒吸了口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后座的神优葵说完，故意将目光落在诸伏景光身上。
发现对方原本因听到他报出的目的地而略显僵硬的肩颈肌肉，在察觉他的视线后仿佛不受控制地变得更加僵硬了。
嗯……看上去就像是面对陌生人炸毛的野猫一样。
果然，这才是一个卧底乍然听到冲击性言辞的正常反应吧！安室透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
神优葵不满又不解，毕竟他可是差点就因为安室透无动于衷的表现钻牛角尖，走向错误的成就攻略路线了。
并不知道安室透重启了两次时间，还有弹幕提醒的神优葵，对自己精心编排的剧本在前者身上得不到应有反馈的事情耿耿于怀。
“cr先生，”声音温和的诸伏景光疑问道：“我们去警视厅要做什么？”
尽管内心确实受到了冲击，卧底良好的素养还是帮助诸伏景光立刻调整好了状态。如果不是神优葵的目标就是他，还眼睛眨都不眨的一直盯着他看，也不会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失态。
诸伏景光代入犯罪组织成员的立场，认为上级不声不响就要跑去警视厅，如果不对此提出质疑才是怪事。
因此他提出疑问，借此收获情报是足够合理的行为。
神优葵就等着他问呢，发生在大厦顶层的事情不能由他主动提起，但是被问起就是另外一回事。
“去警视厅注册合法暴力社团。”神优葵轻描淡写地说出又一件对诸伏景光极具冲击的事情。
诸伏景光顺应心中的惊诧，没怎么克制情绪地大声重复：“合法暴力社团？”
“是啊。”神优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苏格兰威士忌你也是一直在日本活动的成员，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很多日本的合法帮派，举着‘合法’的牌子侵占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利益？”
诸伏景光果然哽住，他很想说十个合法帮派做的事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黑衣组织，然而他现在明面上也是黑衣组织的一员，只得把这句大实话默默咽回去。
“……但是，合法化的弊端也很大。”
银发少年收回望着窗外飞逝风景的视线，望着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的样子嗤笑一声，“我还以为苏格兰你会是个聪明人，原来和那群目光短浅的蠢货也差不多嘛。”
“波本可是很高兴呢。放心好了，我这么做，是要将那些原本属于我们的利益攥取回来。”
神优葵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波本的快乐了，对方不知道而自己知道的时候阴阳怪气真的很爽！
迅速把这条信息补录进先前想好的人设里，神优葵决定保留这个特点，为自己本周目“行刑人”的人设增添一点色彩。
不他根本不想放这种心……
诸伏景光闻言顿时更觉如鲠在喉，他也是经过鬼冢班培训的警察，怎么会不知道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组织摆上台面后对红方的有利。
然而他偏偏要以黑方组织成员的身份劝阻，被一直警惕防备的家伙嘲讽是笨蛋……憋屈死了！
欣赏了一会儿诸伏景光郁闷的表情，神优葵心满意足。他感觉自己在安室透那里缺失的成就感都被诸伏景光补全了！
所以他决定接下来对诸伏景光好一些，不阴阳他了。
诸伏景光只觉神秘的cr先生名不虚传，为防止神优葵接下来的计划危害到民众同僚，他决定接下来要对神优葵严防死守，时刻盯梢。
心思专注之下，诸伏景光都忘记了此行目的地是警视厅——一个随时可能冒出他同期，使他暴露身份的地狱目的地。
三辆全黑一字纵向排列的小型车队停在警视厅门口，或是便衣或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们进进出出，几乎是立刻发现了不对。
大约是来源于红黑双方自古以来天然的立场对抗，身为警察的他们对这种全黑配色又训练有素的行为十分敏感。
而当车子停稳，十数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下轿车，拱卫在中间那辆车旁，还有专人拉开车门的场景出现后。
哪怕是刚入职的警察也能肯定，这群家伙是里世界的帮派人物。
光天化日之下驱车跑到警视厅门口，就算是有着合法身份也未免太嚣张了！究竟是哪个帮派的什么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警视厅门口闻讯赶来围观的警察越来越多，甚至惊动了警视松本清长。
刚刚完成一场爆破拆除训练，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松田阵平正靠在墙边抽烟放松。
同事之一却兴奋地一把揪住他往外拽：“松田！你怎么还在这里摸鱼！快快快，跟我去看热闹，有个嚣张的帮派不提前报备就跑来警视厅了，听说还带了不少人！连松本警视都出去了！”
松田阵平被拽的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被拖着往外跑，刚吸了一口的烟脱手而出：“……喂！喂喂我还没有脱防护服啊！”
虽然还套着笨重的防护服，但松田阵平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借口有事要做围在门口的警视厅同事们，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辆黑色轿车上。
警视松本清长来的路上打过几个电话，确定没有任何帮派报备过要到警视厅来，于是盯着黑色轿车的目光也格外不善。
这种无提前预约，径直带着人闯过来的作风，简直就是在挑衅！
就在这时，停在中间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由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弯腰打开。
围观吃瓜的警察们齐齐屏住呼吸，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一条纤瘦的长腿率先踏在地面上，病态苍白的脚踝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接着随着那人下车的动作一闪而逝。
紧接着，便是一个银色长发垂在身后，身材瘦削，相貌精致出色到应该站在舞台上而非警视厅门口的青年身影。
他有一双宝石般的绿色双眼，神色淡淡，眼神冷漠。
看清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松田阵平抱着头盔的手一紧，不由自主就是倒抽了一口气。
而更让他想倒吸一口气的事情还在后头。
[捏吗，好帅！]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景光在车上不敢下来哈哈哈哈哈！]
[釜底抽薪，绝对是釜底抽薪。这警视厅里多少诸伏景光的同期啊，他下来不就当场暴露了！]
[谁暴露还不好说呢，等下诸伏景光冲下来大喊一声兄弟们把他给我抓了，直接逮了神优葵就神作了]
[笑死，红方别犹豫啊！你们有人数优势啊！这么多人还抓不了这十几个吗！]
[抓什么抓，人家是来注册合法暴力社团的，是合法公民懂吗！草，不行编不下去了，酒厂合法哈哈哈哈哈！]
[松田阵平：谁这么大胆子挑衅警视厅？嘶……是小葵。等等，那是谁？嘶……是景光！]
[救命哈哈哈哈小阵平完全呆滞了！]
诸伏景光在车里……一个卧底被带到了警视厅……
松田阵平怀疑自己刚才在训练里可能被模拟爆炸震到脑子了，不然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脑袋嗡嗡的？
从车上走下的神优葵没在人群中发现松田阵平，也没在意诸伏景光缩在车上不下来的举动，反正早晚得下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几名黑衣男子立刻要跟上，相应的，警视厅的警察们也从吃瓜看热闹的心态里回神，戒备地上前了几步。
气氛一时间颇有些剑拔弩张。
神优葵举起手随意的摆了摆，示意黑衣男子们不用跟着他。
“松本警视，您好。”
“阁下有何贵干？”松本清长沉声问道，眼前的少年是他从未听闻的陌生面孔，一时让人摸不清对方的目的。
银发少年脸上露出礼貌清浅的笑容，“冒昧打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优葵。嗯，不如我们进去再谈？”
松本清长沉吟片刻，同意了神优葵的建议，威严的驱散了吃瓜的警察们，引着后者往警视厅里面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穿着防护服，不知何时把头盔也戴上，整个人重点表现出“密不透风”一词的松田阵平身边。
“哇，现在的帮派都靠颜值收人了吗？”同事感叹道：“不过也不一定，这么好看的人说不定不是帮派的人，而是某个财阀的公子之类的？你说对不对啊松田……诶你怎么戴着头盔，不热吗？”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在弹幕和同事的双重轰炸下深感绝望。
隔着头盔深深看向警察散去后从车上低调走下的熟悉身影，松田阵平不顾同事聒噪的叫嚷，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回到爆处物，拿起自己办公桌上一张早就填写好的调职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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