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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等成亲后可要抓紧◎

        姜禾已许久都没有入宫,加之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她不想让哥哥为自己分心,他如今已经成了凤君,掌管六宫诸事,平日里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可姜晚意却很挂念姜禾,本来想要在她醒来后立马宣见的,最后还是按捺了几日,想等她多休养几日,哪知姜禾不但没有乖乖卧床,反而为了商号四处奔波,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一见到姜禾,看着她还嬉皮笑脸,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如今倒是能耐了,我管不住你也就罢了,可你居然连母亲和父亲的话都不听,商号那边还有母亲顶着呢,哪里需要你受着伤还劳心劳力。”姜晚意拿出兄长的姿态来教训她,一边还握着她的手,将她里里外外都瞧了个遍,亲眼看见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哥哥教训得是,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就是闲不住。”姜禾引着他去椅子上坐下,免得他久站腿酸,姜晚意的身子还在调养之中,处处都需得小心伺候着。

        姜禾亲自端了茶水给姜晚意,就是想让他宽宽心。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里能真生气,就算是生气也是想要为她好,姜晚意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道:“你来得正好,喜乐和平安这两个小家伙正醒着呢,你这个做姑姑的若不再混个脸熟,说不定等再过些时日,就认不得你了。”

        姜晚意命贴身小侍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过来。

        喜乐和平安都还在襁褓之中,跟出生时的皱巴巴相比,如今变得粉嫩可爱极了,特别是平安,眉眼出落得简直和姜晚意一模一样,也不知平日里都吃了些什么,抱起来竟都有些沉甸甸的。

        姜禾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能抱太久,便想着一个抱一会儿,也算是不偏不倚,喜乐的性子比较安静,不哭也不闹,可到了平安这里,等姜禾想要把他交给别人时,却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是舍不得你这个姑姑呢,来,父后抱你。”姜晚意把平安抱在怀里,他立马就不哭了。

        平安是男孩,自然是要娇养一些,喜乐是日后的皇太女,要挑起社稷的大梁,理应要多些磨练。

        姜禾凑到姜晚意身边,瞧见平安竟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想要逗弄,却被平安的小手抓得牢牢的,不禁对姜晚意道:“喜乐和平安都十分可爱,等她们长大,哥哥的福气还在后头。”

        “还不知道以后呢,不过你的年岁也不小了,等成亲后可要抓紧。”姜晚意看了她一眼,催促道。

        与丰王嫡子的婚事是他跟陛下求来的,最是合适不过,而且丰王嫡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到时候由他亲自来主持婚礼,定然办得风风光光,不落于人下。

        高低也要争回个面子。

        姜禾无奈道:“知道了,哥哥。”

        两个孩子冰雪可爱,倒真的叫姜禾有些羡慕,不过她如今也只能看看罢了,眼下不知那丰王嫡子是何品性,更别说要等有孩子,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姜禾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兴许能有个现成的?她不禁自顾自的笑了笑,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收了起来。

        都城中的世家虽都瞧不起商贾,可却有不少都觊觎大商的万贯家财,就好比赫家,到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嫡子,便有人打起了吃绝户的心思,不乏有世家的庶女以正夫之位求娶赫睢。

        这打的什么主意,如同司马昭之心。

        赫家父母极为开明,允许赫睢挑选喜欢的人,自己做主婚事,所以这些人求娶不成,便想着败坏他的名声,硬是拖着让他嫁不出去,加之赫睢有些体弱,传来传去竟成了无法孕育子嗣。

        如此一来,令赫睢年近二十都没有嫁出去,可他依旧怡然自得,不甚在意,大有一辈子不嫁人的架势。

        这些都是问槐在城门口的茶铺听到的闲话,不过好在赫家的家主乐善好施,在都城中颇结善缘,赫家给人的印象都很温和,普通百姓倒是不会对赫睢指指点点。

        可问槐听到这些,却觉得有些难过。

        她回到家中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父亲说在听学斋的所见所闻,而是沉默着把所有的活都干了一遍。

        庄母早亡,只剩下庄父一个人拉扯着一女一儿长大,如今儿子在大户人家做事,听说是颇受主家看重,每个月能寄不少银子回来,家中的生活也渐渐改善了不少,加上问槐也接一些抄书的活,也能贴补些家用,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

        问槐念着茶铺听到的事情,却总是想不通世人对商人的偏见如此之大,干脆跑去学堂问先生。

        问槐的先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年少时便中了举,最后不满官场风气,便到了这小村庄里教书,成了这里唯一的先生。

        见问槐来了,先生不免奇怪道:“不是让你休息一日吗,怎的现在就来了?”

        先生知道问槐家境不好,去一趟城便只能靠腿走个来回,这样下来定然累坏了,于是便让问槐养好精神后再来学堂。

        问槐来时跑得急,如今忍不住弯着腰,一张脸都红了,气喘吁吁的问道:“先生,学生有一疑惑,为何如今士子都看不起商人,难道是商人生来就低人一等,便要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吗?”

        先生听她这般问,便放下了书。

        “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有这般的疑惑,不过古往今来,便都是这样的观念,我们暂时改变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但你若是问我,我认为并不是经商就要比寻常人低一等,就算是享千金食禄的王侯,也都要从商人手中买东西。我朝也出过不少义商,在瘟疫时自愿捐赠家财,协助朝廷帮百姓渡过难关。”

        “其实无论何人,所谓是低人一等,还是高人一头,且看你如何理解,只要你心中没有偏见,这些便影响不到你。”

        先生很重视问槐的这个问题,她在这小村庄里待了那么多年,问槐是她教过最有天赋的一个学生,明年乡试中举的可能性非常大,她的年纪还那么小,将来未尝不能高中三甲。

        问槐将这一席话听到了心中,她轻声道:“先生,我并不认为商人有什么不好的,相反,我很羡慕她们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就像赫公子一样,他每一分钱都来得堂堂正正。

        问槐攥着拳头,双目透着光亮,炯炯有神道:“先生,我心中没有偏见,我也想让别人也没有这种偏见。”

        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勉励道:“等你日后做了官,便可以试着改变其他人。”

        “谢谢先生!”问槐点点头,觉得自己未来的目标愈发清晰。

        她要高中,要中状元,要做个好官,还要...

        问槐将最后面的这个,默默藏在了心里。

        庄父发现问槐从城里回来后愈发勤勉了,甚至吃饭时书都不离手,无论怎么劝都不听。

        赫睢此刻并不知问槐所想,他答应与姜禾合作后,便开始制定计划,在赫家这边,首先要明确陆坊售卖商品的来源范围,若是有人胆敢售卖水坊或是其他东西,便立即关了铺子赶出去,从此再不能来陆坊做生意。

        陆坊的人员变动比姜家的北坊还要大,赫睢经过仔细的筛选,提拔了一批年轻的掌柜顶上。

        如今倒是不怕平庸之辈,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姜禾这边虽和赫睢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责罚却更重了些,一旦在北坊发现售卖其他商品的情况,便立马将掌柜的捆了,丢到铺子外面去,刚好当个笑话给大家瞧瞧。

        不光是要赶出北坊,日后在整个都城都不能再做生意,就算是摆摊卖个菜,她都不允许。

        毕竟她比较小气,而且睚眦必报。

        这样的严令下来,北坊原先的风气终于大变,特色也渐渐恢复,陆坊这边也同样奏效。

        但是这还不够,姜禾问赫睢:“赫公子,你觉得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我们两家?”

        就算经过严刑拷打,但是赵掌柜也没有吐露出指使之人的身份,苏雅万那边传来消息,看样子赵掌柜是真的不知道。

        也是,能有这样胆子的人,是得把自己藏好,免得被找上门来。

        “睢暂且不知,不过凭姜小姐的实力,想必在官场也有些人脉,不如动用这方面的关系查查?”

        都城中除了姜赫两家,能够动用那么大笔钱财惹起是非之人,必然非富即贵,若是能寻求户部之人帮助,寻起来倒是简单许多。

        吏部尚书和侍郎被判了问斩,吏部剩下的人也都撤职的撤职,流放的流放,甚至连户部都遭到牵涉,户部侍郎被查出涉入卖官之事,如今被投入了诏狱,下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如惊弓之鸟,更别提与商人接触了。

        姜禾最铁的关系便是苏雅万了,可是这方面她也帮不上忙,其次便是礼部那几个老顽固,虽说忘了是因为什么事跟她们喝了几次酒,但好歹关系是不错。

        “我并不认识户部的人。”姜禾摇摇头。

        “听说陛下让薛丞相暂理户部的事情,姜小姐不如...”赫睢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住。

        他竟是忘了姜禾跟薛家的恩怨,不免担心会不会因此跟姜禾生出嫌隙。

        姜禾的神色坦然,见他忽然不说了,反而追问道:“不如什么?赫公子不妨直说。”

        见她像是真的不在意,赫睢只得说了出来,“听说薛丞相最是痛恶投机之人,此人既是有意搅乱都城商圈,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去寻薛丞相相助。”

        此法在姜禾听来倒是可行,听说那薛丞相极为刚正不阿,而且最不喜银钱贿赂,此番倒是得仔细筹划一番,如若走不通这条路,就只能另试他法了。

        反正此人她是一定要揪出来的。

        为了彰显自己高风亮节,姜禾两手空空前去,谁料薛灵衣听到她来,竟立马亲自相迎,更是在她提出请求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姜禾觉得这倒是稀奇了,不过能够达到目的就好,薛灵衣好歹是当朝丞相,总不会诓骗她,况且就算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薛灵衣也不好敷衍了事。

        薛灵衣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想到姜禾真的来了,总归是薛家对她不住,这件事办起来也并不难,就当是偿还她,也好能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特别是看到姜禾右手的伤还没有痊愈,使起来还有些迟钝时,薛灵衣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姜禾并没有在薛家待太久,喝了一盏茶之后便要走,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薛凌玉半句,薛灵衣也不好主动说起。

        薛凌玉刚从外面回来,正被小侍扶着上台阶时,却瞧见姜禾从府里出来,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姜禾怎么会来薛府?她是来找自己的吗?薛凌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脚步也停在了原地,犹如千金重般,一点儿也迈不开了。

        姜禾看到他,眼神又不自觉的落到他隆起的腹部上,好好一个美人,可惜却有了别人的孩子,倒真的有些可惜。

        薛凌玉不动,姜禾便主动迈下台阶,像是特意的从薛凌玉身旁侧肩而过。

        薛凌玉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听到姜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大不小,偏偏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

        她的语气还是那般顽劣,薛凌玉都能想象到她眼神里的玩味。

        “小弃夫,我们又见面了。”

        姜禾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便觉得他的反应很是有趣。

        像是在紧张,害怕,可又跟个驯服不住的野猫般,不肯屈服。

        不过这张牙舞爪的性子,迟早得改。

        姜禾勾着唇,轻嗤一声,便上了姜家的马车。

        方才是虚惊一场,就连薛灵衣也忍不住擦了擦冷汗,生怕姜禾要当场报复薛凌玉。

        薛凌玉则一直低着头,险些将唇咬破。

        姜禾刚才的那句话,比割他的心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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