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细探山庄

　　沈翠芳起的特别早，手里还拿着一筐子鸡蛋，当章南看到她时，看了看收表上的时间，6点10分。

　　山庄外的雨并没有因为过了一夜而减少，相反，雨越下越大，大有捅破天的势头。

　　在这样一个暴雨天气里，最适合的就是躺在被窝中睡懒觉，而沈翠芳和章南显然是不喜欢睡懒觉的，或者说，睡不着。而其他人，在此时，也许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况且昨天到夜里，疲惫也是理所当然的。

　　“警官，早上好，您起来这么早，昨天挺辛苦的，不多睡一会？”沈翠芳看到章南，轻声打起了招呼。

　　“呵呵，习惯了，尤其是有案子时，更睡不着，你呢，不也起的很早。”

　　“我呀，就是忙碌的命，早上起来，得准备早餐呀，八九个人的早餐呢。”沈翠芳边说，边把鸡蛋放在一边。

　　章南没有在早餐的话题上继续，由于昨晚来的匆忙，没有好好观察过这座山庄，于是他提出想要在整个山庄内转转，沈翠芳表示没有问题，只是不能弄出太大的声响，不要吵醒大家。

　　一楼大厅的面积比昨晚匆匆瞥显然要大的多，除了正厅的沙发外，左侧的部分有休息室、吧台、健身房、台球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电影院；而右侧是一个长廊，正大门往后的部分，是仆人的房间，以及厨房和洗手间，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储物间，再往后，就是后花园。

　　章南先在大厅左侧的区域内来回观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是在台球室，有一个细节：台球桌只有一台，座子上的台球是带有数字的那种，称之为9球，数字编号是1-9的彩球，零散的分布在台球的各个位置，但章南却发现，台球的数量却少了许多，仔细一看，少了1-5数字的彩球，在周围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缺失的球在哪儿，便不再纠结，径直走向大厅的右侧。

　　大厅的右侧的走廊更像是一个艺术展览馆，两侧挂了很多不同的画作，有中国山水画、有欧洲的油画、也有一些摄影作品，而走廊中间和两旁，也有一些不同时期和不同风格的雕像，总之风格并不是很统一，就像唐零说的：混搭风。这让章南很奇怪。

　　有一副画吸引了章南的注意，这是一幅山水画，可以看出画中天晴晴朗，鸟语花香，画中央显然是雨雾山庄，而山庄表现得重点是屋外的草地，很大，种满了花草，雨雾山庄的主体建筑只是这幅画的背景，草地上可以明显看到有一个小孩在放风筝，而在小孩子的身旁，有两个大人，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旁边还有一个和小女孩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应该是一对夫妻带着自己的孩子在放风筝。

　　再看右下角的落款：己丑年四月廿七诸葛雨方韩秀英（合作）

　　正当章南准备仔细研究这幅画的时候，身后传来唐零的声音：“师傅，你怎么一大早救起来了，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画作呢。”刚说完就把脸凑了上来，要看看章南看的画有什么名堂。

　　被唐零这一打断，章南也没心思再研究画作了，问道：“他们都起来了吗?”

　　唐零收起嬉笑的表情，回到道：“现在是7点整，但是我出来时候，他们的房间都房门紧闭，想着去叫醒你，没想到你早就起来了，我下楼听到大厅后方的厨房有声音，去看了一下，沈翠芳在做早饭，好像还挺丰盛，然后我就来找你，还以为你在查找线索，没想到在看画。”

　　章南扶了扶额头，有时真拿这个便宜徒弟没办法。

　　“走，先和我再去死者的房间看看。”

　　韩沫沫在昨晚就被重新安置在了一楼的储物间，考虑到后面可能会交给法医进行进一步的尸体解剖，所以不能开空调以延缓尸体的腐败程度，好在雷雨天里温度不算高。

　　“师傅，死者房间昨天我们已经仔细看过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呢。”唐零略带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昨天时间紧迫，而且在晚上，很有可能有些线索我们没有发现，别发牢骚，赶紧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章南边说边在房间里翻腾起来。

　　唐零朝着章南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没有言语，径直去了房间内的洗手间找起了线索。

　　章南来到门边，半蹲在地，仔细看了房门的门锁，门锁是复古样式的纯铜锁，从外观上看，确实像是被人用蛮力从外而内的撞开，门锁的插销呈现向内的弯曲状。

　　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梳妆柜台，上面放置着化妆品和护肤品，和昨晚章南检查的一样，并没有特别之处，都是女人的用品，而紧挨着梳妆台的是一张欧式的双人床，上面可爱的卡通图案让章南恍惚间觉得死者不是一个成年女性，而是一位刚上小学的小女孩。

　　章南半跪在实木地板上，弯下腰，将身体的前半部分紧紧贴在了地板上，用手机的照明功能照着床底下，并来回的扫视。

　　“咦？”章南显然是看到了什么令他疑惑的东西。

　　他站起身，喊来了还在浴室里忙活的唐零，令她和自己一起，将双人床抬起并移到一边。

　　“这床可真够沉的。”唐零搬完床，拍拍手道。

　　此时章南用手指了指原先双人床的位置，原来这里有4个台球。

　　“奇怪，床底下怎么有四个台球，难道死者喜欢打台球吗？”唐零不解的问。

　　章南摇摇头，用戴上手套的手捡起了地上的四个台球，上面的数字分别是“1、2、3、4”。

　　“真有趣。”章南将台球装入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中，一边想到早先在一楼台球室察觉到的一幕，暂时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内在的关联，但可以肯定，一楼缺少的5个台球，其中4个就在自己的手中。

　　章南将台球交给唐零，嘱咐她保管好，自己则走向了房屋里侧的窗户边，仔细查看起来。

　　窗户是典型的中式木床，向外双开，窗户上雕刻着蝴蝶和花草的样式，雕刻后的镂空处，都用玻璃封住，密封性很好。而窗户的内侧有插销，此时的插销是处于插好的状态，外面是无法通过这个窗户进来的。

　　章南又降四周和厕所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将昨晚发现的皮鞭也收起来后，确定没有遗漏的线索，便和唐玲退了出来。

　　此时已经快早晨8点，屋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依然疯狂的向大地倾泻着雨水。

　　章南和唐玲出来后，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起来，并且已经在一楼吧台的餐桌旁开始吃起了早餐。

　　“章警官，唐警官，你们出来啦，辛苦了，快下来吃早饭吧，再不来，我就准备让沈姨去喊你们了，哈哈。”说话的是黄仁，他抬头望见章南和唐玲正在二楼的旋梯处往他们这边看，便打起了招呼。

　　章南微笑着回礼，拒绝了黄仁的邀请，提出想要检查一下众人的房间，理由是想多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这一提议让众人很不满，直言是章南是将他们当嫌疑犯看待，除了沈翠芳，均表示了抗议。

　　但章南很坚持，并表示这是必要的搜查，如果搜查没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促进案件尽快结案，同时他还暗示，如果阻碍他搜查，只能说明大家的嫌疑更大。

　　无奈，在章南的威逼利诱之下，众人只得同意他搜查房间，但都表示没什么可看的，除了黄仁老先生，他们都是客人，只带了一点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别的都是山庄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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