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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小墨同志,大概是智多星下凡吧?


  顾维安拿出地图,他把墨白抱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从后面圈着她,“这是咱们海城整个地图。”

  男人修长的手,指着其中一处道:“你看咱们海城这边一直都深受沙暴的影响。尤其是眠崖村,更是三天两头的弄得附近百里的田地,寸草不生。”

  墨白仔细看着地图,上面标注着绿色和红色的地标。

  她听男人解释说:“大宗村附近的农田,已经向良好的状态发展。”

  “只是咱们县城,还差眠崖村与陵城这块盐碱地没能够得到改善。”顾维安叹了口气。

  他并非海城人,所以不该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墨白依稀记得,按照历史的轨迹,这眠崖村,是海城最后一个得到发展的。

  “所以,你们这些天,一直都在考虑怎么治理咱们村附近的盐碱地吗?”

  “嗯。”

  顾维安拿出孙晓雨的哥哥记下的笔记,以及林亭的整理的手稿,企图从这些资料中得出个解决的办法。

  但凡能够防沙固沙,上面种植着植物,几年后,定能够恢复植被。

  “光是看没有什么效果。”墨白主动拉起顾维安的手,“阿舟。我想……”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一直想要说的话,告诉顾维安。

  “怎么了?”男人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想要做什么?”

  “能不能让我明天,跟着你一起去实地勘察。”

  “不行。”

  墨白听到顾维安斩钉截铁地拒绝着自己,“你现在还怀着孕,外头风沙那么大——”

  “可是,只是听你向我陈述这些,我并没有亲眼所见,也无法得出具体的结果啊。”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墨白见顾维安的神情有些松动,她继续说:“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再说有你,有林场的同志,有那么多人都在,就放心吧。”

  “好。”顾维安应下墨白的要求,“等到明天在盐碱地时,你记得跟紧我。”

  “嗯。”

  墨白勾着顾维安的脖子,眉眼里含着笑:“那,可以去休息了吗?”

  眼下,顾维安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

  可据他的了解,阿岚能这样说,应当是想到了什么。

  明天实地勘察,不过是为了确认。

  “好。”

  顾维安撑起两条发麻的腿,他温柔地抱起心爱的姑娘,“都依从夫人的。”

  次日的风倒是很大。

  小李来喊顾维安的时候,险些被风吹走。

  海城的雾霾不是灰色,是夹杂着土一起扬过来的。

  “顾侯。”小李吃的嘴巴里都是沙土,“我看今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要不就算了吧?”

  若是男人自己,倒也没这么,现在拖家带口的,心里头实在不安。

  墨西的怒火还没好平复,那姓顾的爱干啥干啥,他没什么关系。

  “我们昨晚说好的。”

  墨白拽着顾维安的胳膊,“男子汉说话算话,不能撒谎。”

  又一阵风,把墨白的长发吹乱。

  “小白。他愿意出去就出去!腿长在他身上,咱们也拦不住。”墨西搬着小木凳从外面回来,“抓紧把门窗都关紧了。”

  墨白揉了揉鼻子,刚刚好像是风把沙土带进来,弄得她有些不舒服。

  “爷爷。”她关上窗户以后,跟在顾维安的后面,“窗户我已经关上了,门您自己关好,我跟顾大哥要出去一趟。”

  墨西一听墨白要出去,那心都提上了嗓子眼,“你出去做什么?这样的天气,你又不是一个人,老实在家里待着。”

  整个过程,顾维安是插不上话的。

  被晾在一旁的,还有小李。

  他其实也不想在这么个地方出去勘察,可是顾师长一贯主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容易获得经验的地方。

  “顾侯,要不就像墨村头说得那样,咱们......”

  墨白不知道跟老爷子说了什么,老头儿笑逐颜开,也没再拦着他们。

  走到外边,小李好奇地问道:“小墨同志。您刚刚跟着墨村长都说了些什么?他才给你放行?”

  墨白看着顾维安,抿着唇笑:“我说,我要去会会那位林场的女同志,看看究竟长什么样子,能跟顾侯闹出绯闻。”

  恍然大悟的小李没绷住自己的情绪,他捂腹大笑,却吃了一嘴的沙子。

  顾维安下意识拉紧着墨白的手,“于我而言,天地间最美的人就放在自己的面前,我哪里还有看别人的精力。”

  叶修转业前,小李就听他说顾侯讲起情话来跟诗人一样,他现在每天都能听到诗人作诗,深深感受到了单身被暴击。

  墨白红着脸,没有说什么。

  他们到了眠崖村衔接陵城的盐碱地。

  墨白挣脱顾维安的手,她欣喜若狂地看着面前那个土丘,果然是在这儿的。

  “阿岚。”一阵强风,险些要把墨白给吹倒,她死死地抱住那土丘,却被小李惊呼道:“小墨同志,你怎么能扒住人家的坟头!这可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顾维安走到墨白的身边,将她扶起,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不是说过,到了这里,要紧跟着我。”

  这坟头里埋着的,其实是墨西死去的婆娘。

  穿越前,墨白听韩翠花说过,当时闹饥荒的时候,旁人家的坟头早就被风沙淹没,唯独墨家祖奶奶的还在。

  “这里面,埋着的是我的亲人。”

  墨白对着坟头,以手作辑道,“奶奶。刚刚孙女冒犯了,还望您不要责备。”

  风呼呼地刮着。

  孙晓雨与林亭等人,他们推着自行车,在漫天风沙中艰难行走。

  总算是到了这里。

  许久未见墨白的林亭,顶着她的肚子,心里头仍旧不是个滋味。

  孙晓雨弹了弹身上的灰,她对着顾维安道,“顾侯。真不是我们有意来这样晚,而是路上经历这沙暴,走得实在困难。”

  临近,才看到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子,时不时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柳眉下清澈的双眼,皓齿红唇,肤如凝脂,跟那顾侯好似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位是……”

  其实显而易见,不过是想从一直敬仰的男人身上,得到更加确定的拒绝。

  顾维安同底下的人介绍着:“这是我的夫人。”

  昨晚开过会,大家对怎样治理盐碱地提出了各种方案。

  “通过我们对大宗村附近的盐碱地治理方案,适用于眠崖村,但是咱们种上的麦子,全被风沙刮死了。”

  墨白以手遮挡着风,“那是因为咱们眠崖村,都是老风口。”

  因为风大,大家即便是离得很近,也看不到彼此的面容。

  墨白扯着嗓子,才不至于话被风淹没,“你们看那前面起风的地方,是黄河滩。风是有规律的,它按照它的路线,把沙吹到了咱们这里。这块地之所以被刮平连根都不剩,因为这里是风口的位置。”

  风口!

  顾维安眼睛一亮。

  他唇角勾起对墨白赞许的笑意。

  不愧是他的阿岚。

  而与此同时,林亭也收拾好自己的那些心思,他作为一个地质大学毕业的学生,却也只是会研究土壤,并没有像墨白一样通晓那么多。

  孙晓雨听到墨白这么说,心里头自卑感又加重许多。

  怪不得顾侯总是对自己客气疏离,今天见到顾维安的家属,她才明白,自己配不上他。

  看年纪,墨白与自己也差不多大。可是相貌与学识,却远在自己之上。

  孙晓雨甚至这样想,如果自己要是男人,也会喜欢上墨白,就比如说自己面前这个眼睛看得都值的林亭。

  优秀的人,放到什么地方,她都是轻而易举地引起别人的瞩目。

  “小李。”墨白说话的分贝比平日提高了几倍,“你拿着纸笔,要把这风口处给记下来。”

  “好。”

  小李顶着风,前后已经看不到顾师长和小墨同志的模样。

  在这黄灰的天气里,顾维安始终牵着墨白的手,给她传递源源不断的力量。

  孙晓雨听到墨白这话,原本她对还墨白的才华露出几分嫉妒,可是现在对于她让小李记住风口的位置,像极了寓言故事中的【刻舟求剑】。

  “小墨同志。”幸好风能够暂且掩盖住她的嘲讽,“你就没考虑过,万一那天风把咱们做的地标给吹没了,将会怎么办吗?”

  顾维安拧着眉,墨白不是做什么事情欠考虑的人。

  “跟你说话的,就是孙晓雨同志。”

  男人在墨白的耳边低喃。

  等到风暴过去,大伙的身上都脏兮兮的。

  孙晓雨看到顾维安温柔地替墨白把头上的沙子给拨掉,那女人垂头娇羞的模样,让她一个女人看得心中都起了几分怜爱。

  “晓雨同志。”墨白对着孙晓雨露出甜甜的笑容,她说:“我们来一起做个实验吧?”

  顾维安拉着又想挣脱他掌心的墨白,他压着声音:“阿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谁有铁锹?”

  今天工程队的人也跟着过来,家伙什的也都备在身上。

  “我有。”

  她现在怀着孩子,准备弯腰下地刨土的时候,心疼媳妇的顾维安立刻多去她手里的铁锹,“你想做什么,吩咐我,我去做就好。”

  这夫妻俩,一唱一随,硬是在饥荒年代里,把日子过成了诗。

  “用沙子堆起来的记号,肯定风一吹,就刮平了。”

  墨白从小长在眠崖村,岂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你们看到那座坟头了没?”

  刚刚风那么大,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是他们自行车都刮走了,为什么坟头还屹然挺立在哪儿。

  墨白不傻,她看得出孙晓雨对顾维安有意思。

  即使男人的心都在自己这里,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

  “顾大哥。”

  墨白这一笑,顾维安硬生生地红了俊脸,同样也酥化了林亭的心。

  “你把沙底下的胶泥给挖出来,堆到咱们做记号的标牌上,约莫两尺厚就可以。”

  顾维安抡起铁锹,倒是林亭握住了另一头,“顾侯。小墨同志如今怀着身子,保不齐咱们做记号的时候,又来了阵风,您还是照顾着她,这活儿我来吧。”

  林亭毕竟是学习地质的,这土壤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总比他们这些只有一腔热血的人省劲很多。

  “那就有劳你了。”

  林亭很快将把沙地里的淤泥挖出来,培到标牌上,算是把风向的位置给处理好。

  “这样就行——”

  这话还没有说完,那大风又是一阵猛烈地吹刮。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孙晓雨等着看墨白的笑话,等到标牌被风吹走,顾侯的这个家属没有像刚刚那样自信。

  风过后,大家重新睁开眼睛,除了孙晓雨,每个人都露出欣喜的色彩。

  “顾侯。”

  小李激动地连蹦三尺高,他拍着手掌,“我们成功了!”

  是啊,半年多,他们都没有搞明白的问题,就这样被墨白给解决了。

  标牌没有被风吹倒,它像是被定格住了。

  工程队的、林场的、县委会的各个都夸墨白:“小墨同志,真是智多星下凡啊。”

  “都甭夸了。”

  顾维安心情很好,若非是阿岚怀着孕,他肯定是要抱着她举起来。

  墨白似乎也感受到顾维安蠢蠢欲动的手,她向后退了几步,男人将她扯进怀里。

  听着顾维安胸腔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墨白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

  男人的话在墨白的头顶飘着:“再夸,我夫人都害羞了。”

  一个姓钱的女同志对顾维安说:“顾侯,你家属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啊。”

  谁都喜欢听漂亮的话。

  “可不就是好看嘛,比花都好看。”

  顾维安的俊脸藏不住的笑意。

  孙晓雨和林亭倒是心里头有些苦闷,他们决定去前面看一看,能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再做一次试验。

  “咱们海城的沙丘底下,大多都有这种胶泥。”

  墨白悄悄地从顾维安的怀中脱身,她对着身后工程队的严肃道:“如果大家把沙地下的淤土都翻在上面,就可以把沙子固定住。”

  顾维安也恢复常态,他对小李说:“小墨同志这一条,要拿着本子记下来。等到回去后,将此方法传达给海城各村落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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