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剪完头发后，一人一气漫无目的地走着，中心街道人山人海。商业大楼的大屏日常放广告，屏幕里程霁的脸吸引了许子凌的视线。
“8月23日，中心乐凡城，陪你玩个过瘾！”
8月23日，这日子有点耳熟。
许子凌精神一振——男主的生日！
“251，今天是不是晏彻的生日？”
系统倒有些惊讶了，“是啊，你居然记得。”
许子凌是有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类型，“那当然了，我虽然数学一般，但是语文很好滴背书可快啦，过目不忘不是瞎吹滴！”
系统：呵，我就不该嘴贱开这个头。
既然是生日，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许子凌兴致勃勃，推着晏彻往前走。
晏彻感觉自己又被祂推着往前走了，无奈道：“突然地要去哪啊？”
刘记梅菜扣肉饼、驴肉火烧、成都串串香……
“羊城面馆？”晏彻停下脚步。
为什么非要在这呢？
但是晏彻从来不会拒绝祂的要求，只要祂想要，去哪里也无所谓。
店内装修简单，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晏彻坐下道：“一份清汤挂面。”
许子凌急了，生日怎么能吃“挂面”？他用力敲了敲晏彻的脑袋。
“……”祂生气了。
“那牛肉面好了。”
店主笑眯眯地应了声，走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既然晏彻能感受到他的触摸……许子凌福至心灵，想到一个传达信息的好办法。
像是触电般的，晏彻感觉背后传来轻柔得像小猫轻挠的触感。
一撇两横一竖一横。
晏彻很快意识到：祂在写字。
祂在他的背上写字。
生。
一竖横折两横。
日。
竖点撇横折横撇捺。
快。
瞥竖折竖勾撇捺。
乐。
生日快乐啊，晏彻。
许子凌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连这样的办法也想得到。
晏彻想起了以前母亲给他过生日，他觉得家里经济拮据不用过生日，可她却坚持各个环节都不能少。
吹蜡烛时，她说：“你向上天虔诚许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
晏彻还记得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就算真的有神，愿意倾听你愿望的神也是不存在的。”更何况世界上本没有神，有的只是真实。
母亲温柔地说：“说不定神早就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实现愿望了，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一定会遇到的，只要你足够坚强足够努力。”
他那时心想：没有，我每年都许愿你能恢复健康，如果真有神的话，你就不会离开了。
现在一看。
原来是真的存在，他的神明就在这里呢，祂在对我说：生日快乐。
许子凌眼睁睁地看着小孩跟傻了似的，一言不发地红了眼眶。
咦，孩子真缺爱啊，感动成这样。
晏彻一言不发地吃着牛肉面，食不知味。后背残存的触感让他的心脏发烫，好像被清风温柔地裹挟着，像被爱惜的珍宝一样。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却被祂牢牢地收在心里。
半晌，小孩没头没尾地问一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晏彻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底闪着晦涩的光。
果然是恃宠而骄了，居然问出了这种话。万一把祂吓跑了怎么般，应要把占有欲都藏起来。
徐徐图之。
晏彻正懊悔着，倏然感受到清风划过他的额头。
祂答应了！
许子凌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幼年崽崽祈求大人陪伴那别扭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没法拒绝！
晏彻绽放出笑容，这是许子凌第一次看见他真情流露的笑。
那种感觉，就像沾着露珠的修竹散发的清新味道。
可惜他没实体，不然他能亲手给崽下面吃。
既然能通过写字的办法跟他沟通，许子凌就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了。
许子凌在他背上写了几个字：你为什么不想上课，是遇到困难了吗？
晏彻摇摇头，表情很勉强，像是不想回忆遇到的事，“你失望了吗？”
许子凌心疼地拍拍孩子。
崽肯定不是自己不想学的，一定是有外力逼迫他，让他不得不放弃学业的！有可能是他爸爸，逼迫他打工挣钱供他玩乐！
他这会就是典型的亲妈眼，“谁错都不是崽错”。
许子凌有些着急，写下：没有，我不会对你失望的。
“男主太可怜了噫呜呜噫。”
系统：“……爱子心切了属于是。”
许子凌摘了一片叶子，放到晏彻手上，晏彻一时没懂祂的想法，但是他还记得他们的初见。
也是通过叶子。
[我给你唱首歌。]
许子凌闲着没事的时候摘叶子来吹的玩，变成空气后他对风的把控更精准了，吹调子易如反掌。
叶子吹出来的声调不算好听，有些音很是抽象，尖的太尖、低的又太哑，总之吹完一首调子很费力。
如果有旁观者在，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歌。
但是晏彻知道。
是生日快乐歌。
他许久没有波澜的内心此刻一片滚烫，就像是被珍视的人捧在手上细心暖着呵护着一样。
他不是个情感很充沛的人，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怪胎。
他就好像是抽离了这个世界，冷眼看着戏起戏落。
但是祂是。
祂可能不知道，祂的每一次开心、失落、心疼都能传递到他身上，温柔就像风一样包裹着他，让他清楚地体验到每一种感情。
对他而言，祂的快乐、悲伤、骄傲、虚荣都是珍宝。
他迫切到几乎是恳求，希望祂能被他牵动更多情绪。
晏彻垂下幽深的眼眸。
如果是因为我可怜你才留在我身边的话。
我会一直可怜下去的，直到我找到让你无法离开我的方法为止。
在许子凌的督促下，晏彻打算回学校好好听课。
路边摊传来一阵阵地沟油的香气，晏彻视若无睹，许子凌却差点埋在小摊子的烤串上。
吸溜吸溜……
他好久没吃垃圾食品了，都有点想念甜美热量的味道了！
期待而愉快的情绪一丝不漏地传递到晏彻的心里，他嘴角含笑。
祂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很容易满足。
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系统一脸鄙夷，“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高贵的英文名。”
许子凌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漂亮的小鹿眼里还是划过一丝期待，“什么？”
系统冷笑一生，“肥德·圆不隆冬。”
许子凌也呵呵冷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双方都在心里对彼此的家庭族谱进行了友好问候。
搁这拐着弯地骂他肥呢！
他肥吗？
顶多肚子上有点小游泳圈。
这算肥吗！
许子凌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晏彻这几天对学习上心了很多，他虽然还是不怎么听课，但好歹愿意翻翻作业本了。
之前许子凌吹进来的小麻雀又来了，晏彻单手把玩着两个小动物，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两只麻雀几乎每天都会来，让许子凌有些上心了。
许子凌好奇问道：“这麻雀是在这安家了吗，怎么天天都来？”
系统251：“晏彻每天都往树上撒谷子，它们自然就来了。”
“哦，原来是白嫖来了。”许子凌表示很理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闲得无聊，就开始观察两个小麻雀，它们的眼睛有点斗鸡，看起来憨憨的，“哈哈哈这两只麻雀看起来好傻啊！”
系统：“大哥别说二哥。”
晏彻每天同个时间会在树上的同一个位置撒一点高粱或谷子，久而久之麻雀就会知道这里有东西吃，就愿意一直来。
他是在诱捕这两只小麻雀。
目的也很显而易见。
也就这个傻子还不懂了。
乐呵乐呵地玩呢。
许子凌感叹：“我以前做作业很累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有朝一日能成为老师就好了。”
251：“怎么呢？”
“三句话，让学生为我写十八份作业。”
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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