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究责任
莫小粟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能再起来晚了！于是周一早上当手机闹铃响起的时候，她一分钟都没有多躺，立刻跳下床来。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但当她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时立刻完全清醒了。
方一程显然没想到莫小粟会这么早起床，他刚刚晨跑回来，洗完澡后去淋雨出来，腰间只缠了一条浴巾，跟莫小粟就这么“不期而遇、坦诚相见”了！
莫小粟保持着哈欠打了一半的姿势，嘴巴半张，双眼发直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还冒着热气的男人活色生香地站在自己面前。
“早。”方一程语气平淡。
“早、早……”莫小粟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把嘴巴闭上。
“早饭已经好了。”方一程走到沙发前，准备换衣服。
莫小粟胡乱答应了一声，一头钻进卫生间。卫生间里还弥漫着水汽，更蒸的她脸颊红红。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才发现大概方一程晨跑前就订好了时间，电饭煲里香浓的小米粥已经熬好，小花卷也已经热气腾腾地摆在了餐桌上。
原本想早起表现一下的打算落空，反而意外欣赏到近乎半裸的美男出浴图，莫小粟耸耸肩，叫起方安睿小朋友，一起享用现成的早餐。
“我送你们去学校。”
“不用了。”莫小粟看看时间还早，“这离幼儿园也不算太远，我们走路去就可以，反正天气不冷不热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方一程没有坚持，只是等莫小粟牵着方安睿出门之后，过了几分钟才驾车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清晨，路上已是一片繁忙。透过前挡风玻璃，方一程清晰地看到莫小粟和方安睿大手牵小手，先是正着走，然后倒着走，还会像螃蟹一样侧着走，莫小粟不时地指指路边店招或是玻璃橱窗里的什么的东西，两人就会大笑起来。
方一程跟了一路，对身后不耐烦催促的喇叭声充耳未闻，嘴角却是越翘越高。
“老莫，我是不是昨晚的酒还没醒？”猴子愣愣地看着走进办公室的方一程，“要不怎么会眼花？老大好像在笑？在笑？”
老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也是，要是我能有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会笑。”猴子挠挠头自说自话。
“砰！”一摞文件摔在了他面前，杜玉雅拉着脸离开。
“干什么？吓我一跳！”猴子不满地嘟囔，换来老莫又一记白眼儿。
“小杜，跟我出去一下办点事儿。”方一程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杜玉雅调整了一下心情，沉默着跟他出了门。上了车之后，狭小的空间使得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不过却好像只是对杜玉雅而言。
“程总，前天晚上的事，我……”犹豫了半天，杜玉雅还是咬着牙开口。
“不用道歉，但是下不为例。”方一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杜玉雅心里一疼，她不是想道歉，她只是想告诉他，她一直喜欢他，只是她开不了口，所以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等他发现、等他感动、等他接受。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突如其来的婚讯。她有些不甘心，却最终沉默着点了点头。
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多年，她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再纠缠下去，只怕连做个同事的机会，他都不会再给她。
方一程脑海里，却是浮现出莫小粟听他说起那沾在自己身上的口红时，毫不介意的样子。他莫名有些烦躁，这个女人面对安睿的时候，总是那副心无城府的样子，为什么一看到自己，就好像立刻全副武装，浑身戒备？
“我很少笑吗？看起来很吓人？”方一程突然问了一句。
杜玉雅愕然地看着他，许久才苦笑一声，他何时在意过这些了？能引起他这种细微变化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还好，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吓人。”杜玉雅的语气里全是苦涩。
不过方一程显然没有在意这些，思维已经转换到了公事上，和她谈起了工作。
而这个时候，方安睿小朋友已经利用下了早操自由活动的这么点时间，像每个嘲笑过他没有妈妈的小朋友郑重了宣布莫老师已经成为自己妈妈的消息。
“这算什么！”徐涛小朋友双手叉腰：“老师早就说过，是每一个小朋友的妈妈！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不一样！莫老师会讲故事哄我睡觉、陪我去公园！”方安睿立刻分辨。
莫小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在那里炫耀，心里有些发酸。没有母亲的滋味儿，她也尝过，所以才会对安睿格外怜爱。
“莫老师，你和安睿爸爸……？”班里的吴老师开始也当这是小朋友童言无忌，听了一会儿，发觉不对，万分诧异地看着莫小粟。
“我和他结婚了。”莫小粟心知早晚别人都要知道，所以干脆直言相告。
班里另外三位老师齐齐被震撼，但很快又纷纷祝福，毕竟莫小粟给她们的印象不错，何况周五放学的事情她们听说后也有些内疚。
莫小粟还没应付完，就被叫道了园长办公室。
“小粟，坐。”园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胖胖的笑脸极有亲和力。
“园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教育局那边早上打来电话，说你们班有家长匿名举报，说你在工作中有些问题……”
“匿名举报？”莫小粟愣住了。她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会有家长选择不是跟她沟通或是向幼儿园投诉，而是直接向教育局举报了！
“你别急，我也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我也都了解，相信这中间应该是有些误会。”园长不知是因为萧安东的关系，还是真的对莫小粟的工作满意，态度倒是很好。
“好的，您要了解什么尽管问，我会如实回答的。”莫小粟定了定神儿。
“举报电话说，你跟班里某个学生的家长是夫妻关系，也就是说，班里有你自己孩子，所以你偏袒自己的孩子，对其它的小朋友有不公正的待遇……”
莫小粟猛地站起身来，险些帯翻了椅子，“这是造谣！我没有对任何孩子不公正！”
“我知道。”院长示意她坐下，“我也记得萧总介绍你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你填写的资料上是未婚的，所以我才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现在的确已经结婚了，而且对方的确是班里学生的家长。”莫小粟没有坐下，腰背挺直，“但是，我不认为这会影响我的工作。”
园长显然被她的回答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既然是这样，恐怕有些麻烦。”
“如果园长为难，我可以……”莫小粟想说辞职，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既然是这样，我会考虑给你换个班级任教。”园长略一思索说道，“这样就可以让投诉的家长无话可说了。”
“但是这样岂不是等于默认了家长的投诉？”莫小粟咬了咬下唇。
“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园长叹了口气，毕竟不管她她这里是私立幼儿园也好，还是贵族幼儿园也罢，都是要接受教育局的监管的。
“给您添麻烦了。”莫小粟起身离开，她也知道园长有许多的顾虑。
直到放学，莫小粟还有些闷闷不乐。而随着家长们来接孩子，莫小粟更是察觉到了异常。平时很多家长，会在幼儿放学前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前就在大门外排队等候，等时间一到，大门一开便蜂拥而入，那阵仗不像接孩子倒像抢孩子，唯恐落后一步，自己的心肝宝贝看到别的小朋友被接走而自己的家长还没有来会哭起来。但是今天，距离放学开大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居然还没有一个家长进来。
不仅是莫小粟觉得奇怪，其它班里的老师们也都很诧异，但不等她们出去看个究竟，后勤处的许主任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莫老师，你们班上王越的家长，带着人把幼儿园门口给围起来了！”
“怎么回事？”莫小粟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因为上周五王越被咬伤那件事，他们说要讨个说法！现在他们情绪特别激动，还喊来了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许主任脸色有些发白，“园长说，让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免得跟他们正面发生冲突。”
莫小粟扫了一眼坐在班里的王越，咬了咬下唇，“许主任，你也看见了，这孩子根本就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而且今天早上王越奶奶送他来幼儿园的时候提都没提这件事……”
“我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说你是偏袒自己的孩子，”许主任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莫小粟。
“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得出去跟他们把话说清楚了！”莫小粟下了决心。
“但是……”
“谢谢您，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光是我以后没办法做人，就是对咱们幼儿园的声誉也有很大的影响。”莫小粟笑笑，“再说了，我能躲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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