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豪门夜宴
“有的。”莫小粟有些苦涩地点点头。看样子，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虽然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孩子受的也都是轻微的皮外伤，可是明显双方家长都不会善罢罢休，闹到最后，倒霉的大概只有她。
虽然明知如此，她也不得不带着几个家长和孩子到了监控室。只是看看时间，离正常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监控室里负责的老师已经下班回家，只有个保安在那里。
也不知是不是被王家奶奶气势熏天的阵仗吓住了，保安手忙脚乱地调出监控，却不小心删掉了。这下可真是捅破了天，王家奶奶好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认定是幼儿园方面做贼心虚故意删除了录像，立刻闹了起来。
方一程冷着脸，赶开了手足无措的保安，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阵键盘，被误删的录像又奇迹般的出现，看得莫小粟目瞪口呆。
“其一，先动手的不是我的孩子；其二，我想问问您，一个成年人故意把一个不满四岁幼童朝桌子上面推，万一撞伤了，该负什么责任？”
看完录像，方一程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家奶奶，只是语气却有点冷飕飕的。
……
“今天的事真是多谢您了！”站在幼儿园大门外，莫小粟衷心的道谢。
“是我的责任，如果我能按时来接安睿，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不过，道歉也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所以，作为补偿，我请莫老师吃晚饭吧！”方一程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是温和了许多。
莫小粟正想推拒，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歉意地笑笑，接了电话之后对他说：“如果要吃饭，也是我请。不过现在我要赶去给朋友帮忙。”
“那我送你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莫小粟犹豫了一下，想起刚才钱薇薇在电话里鬼哭狼嚎的催促声，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方安睿一起上车坐在了后排。只是一上车，她就有些后悔了。方一程的车，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是车里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可她自己身上飘出来的，却是一股子尿骚味儿。刚才妞妞那一泡，可是有大半都留在了她的身上。孩子还有备穿的衣裤放在幼儿园，她可没有。
“不怕啦！他也是已经当爸爸的人了，应该没这么讲究才对！”莫小粟一面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面摸了摸方安睿的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打架？”
方安睿一偏头，很嫌弃地看着她的手。
莫小粟一愣，“怎么了？”
“莫老师，妞妞尿在你手上了吧？你洗过手了吗？”
莫小粟嘴角抽抽，所以，自己这是被一个小P孩儿鄙视了吗？她斜眼看了看前面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专心开车的男人，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张湿纸巾，很淡定地擦了擦手，然后笑眯眯地问：“现在可以了吧？”
“不可以。”方安睿干净利落地甩出一句，把头转到了另一边，看着车窗外。
“安睿。”方一程语气平淡的叫了一声。
方安睿乖乖地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莫小粟，小眼神儿那叫一个委曲求全。莫小粟扶额，这是做什么？搞得好像她是强制要猥亵小包子的怪大妈一样！她明明是善良耐心的幼教老师好不好！
“安睿啊，如果你不喜欢老师摸你的头可以直接……”莫小粟突然顿了一下，把他胳膊上的毛衣朝上拉了拉，“哎呀！都撞青了！安睿你刚才怎么不说？”
“这点小伤没关系，他是男人。”方一程语气淡淡。
莫小粟的嘴角再次抽抽，有这么小的男人吗？
“倒是莫老师，您刚才在桌子上撞的不轻，要不要紧？”方一程又问了一句。
“没事儿。”莫小粟后腰还真是有些疼。
“不要怕看医生！不敢吃药打针的不是勇敢的孩……老师！”方安睿的声音稚气，语气却有些老气横秋的，逗得莫小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直到跨进薇薇甜点坊，莫小粟嘴角上扬的弧度还一直保持着。
“别站在那犯花痴！还不过来帮忙？”钱薇薇一声咆哮。
“你这是在忙什么？还这么急着喊我过来？”
“昨天晚上突然临时接到一笔大生意，有个客户今晚要订我家的甜品，我这一晚上都没睡！赶紧过来帮忙！”
“恐怕你得先给我找身衣服换一下！”莫小粟苦笑。
……
“就是在这儿？”莫小粟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别墅。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里来，虽然离城区不远，但是这里是有名的富人区。
“别愣着了！时间来不及了！赶紧来帮忙搬东西！”钱薇薇不断地催促。莫小粟认命地当起搬运工。
“要是萧安东知道我让他女朋友来给我做苦力，说不定会掐死我！”钱薇薇一面忙活，一面还不忘取笑莫小粟。
莫小粟只是抿着嘴笑。他们三个都是初中同学，只是那时候自己的成绩最好，而萧安东永远是垫底儿的那一个。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不论嘴上多么不在乎，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聚集在外貌最出众、成绩最好的异性身上，萧安东也不例外，一次又一次地公开宣布莫小粟是他喜欢的女生。
可是那个时候的莫小粟，成绩优异，样貌出众，更是敏感骄傲极了，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拦在回家路上的时候，终于发了怒。
“萧安东！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瞧瞧你，又矮又胖又黑，成绩有差，除了家里有钱，你有哪一点优势？可是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孩子！你家的钱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
回想起往事，莫小粟也有些怅然。终究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吗？当初在自己眼里什么都不是的金钱、地位，却在这些年里一直让自己饱受折磨。
“还好！刚刚来得及！”把带来的甜点摆放完毕，钱薇薇松了口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幕下，这栋独栋式别墅周围亮起灯来，她们站在窗户边上朝外望去，不由得感慨这里的夜景实在是如梦幻一般美丽。
“莫老师？”方一程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诧异。
莫小粟一愣，这才一个钟头不见，他们居然又碰到了。
“我来给朋友帮忙，您这是……？”莫小粟有些诧异地看着方一程。“今晚来的人比较多，我受托来检查一下这附近的监控设施。”方一程解释了一句，就告辞离开。
“这男的是谁？挺帅的啊？”钱薇薇凑了过来。
“是我班里学生的家长。”
“我还没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会跑到幼儿园去当老师啊？凭萧安东的能力，什么好工作还不是随你挑拣？再说了，你原来在北京不是也一直是大公司的白领吗？”钱薇薇很不解的样子。
“我学的就是幼教专业啊。”莫小粟垂下眼睛，淡淡地笑笑。
“小粟，过去的那些事，能忘，就忘了吧！”犹豫了一下，钱薇薇仍劝了她一句。
“我不是已经忘了么？”莫小粟推了她一把：“赶紧忙你的去！”
钱薇薇笑笑，去检查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等客人陆陆续续到来时，莫小粟才发现方一程所谓的“人挺多”倒不是说人数多，而是来的全都是重量级的人物。不论是商界还是政界的，都来了不少人物，这些人平时也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但令她格外诧异的是，早上她在幼儿园见到的那个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居然就是这场晚宴的主人！只是她现在已经换上了晚礼服，显得比早上更加高贵。
“瞧瞧！排场多大！”钱薇薇和莫小粟缩在一旁的储物间叹息着。她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看桌上的什么甜点被人取完后，再及时补充上去。可这会儿客人们显然都是才吃过晚饭来参加晚宴的的，还真没人去拿什么甜点，于是他们暂时也就没什么事做。
莫小粟拉了拉自己的上衣。她比钱薇薇高，身上的衣服就有些不合身儿，她看看一身水红色晚礼服、珠光宝气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外面要放一张冷餐台，你们把甜点拿过去摆好！”有人匆匆忙忙的来叫。
“外面会有客人呆吗？”钱薇薇看了看外面，虽然灯火通明，可是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瞧瞧这些客人的穿戴，怎么也不像能在外面呆住的样子。而事实也是所有的客人来了之后都会直接进屋。
“那是你该管的事情吗？又不是不给你钱！”对方用鼻孔哼了一声。
钱薇薇气结，黑着脸拉着莫小粟去外面帮忙。
“神气什么？又不是你家？你不也就是个跑腿的！”钱薇薇一面忙活一面嘟囔。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唉！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钱薇薇叹息道：“我们最最骄傲的莫小粟同学，居然也有这么忍气吞声的时候儿！”
莫小粟苦笑，果然岁月是把利器，尤其是艰难的岁月，真的是能把人打磨的棱角全无。
“萧安东？”钱薇薇一抬眼，诧异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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