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饮千觞
却说二人一身冷意回了寿康宫，让老太后见着了，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叫着。
可心疼坏了。
“母后莫再管，这两皮猴野着呢。待哪日，寻了扈院判要开苦药，他两才知道错么！”
长公主笑着劝说老太后，将细细剥好的核桃递到她跟前。
老太后一手搂着一个，哪里肯不管，还数落朝阳长公主呢。
“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阮阮还有些低热呢，这下吹了风，回头再有什么不好，看你着急上火来。”
长公主被自家母后怼的有些尴尬。
苏阮忙给自家老母亲解围。
“外祖母莫恼，就是一些小毛病，无甚要紧。”
这样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又深深刺痛了一旁如透明人的杜若秋。
她低下头，不让人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长公主说好的一视同仁，也不过是不想毁了她的好名声。
老太后怜爱的看着苏阮，感叹回忆。
“你们还小，没有经历过哀家那个时候。
那时啊，哀家怀着皇帝，被先帝宠妃陷害，寒冬腊月，硬是在她宫门前跪足了半个时辰。”
老太后稍稍停了一会，又说到，“直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哀家这膝盖，每到寒冷天气，还隐隐作痛呢。”
皇太后的忆苦思甜，让殿内顿时安静，无人敢接话。
还是长公主见气氛不对，赶紧跳出来安慰。
“可见母后福气是在后头的，而今膝下儿孙成群，羡煞多少世人。”
老太后听罢，放开夜煌之和苏阮，转而对朝阳长公主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朝阳这话倒是不假，哀家确实因为这个苦尽甘来。你是母后的福星。”
她拉过朝阳的手，如小时候一般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又一一扫过在场的夜煌之和苏阮，不住点头。
当年的那个孩子，本就保不住去了。她不过是将计就计，顺便拉拢帝心。
先帝怜惜，将朝阳抱过来给她抚养，加上娘家给力，慢慢的把豫章王的势力收了过来。
一步一步筹谋，扳倒宠妃，扶持儿子上位。
其中多少凶险艰辛，无法与外人无从道也。
因为这样一打岔，气氛又活跃开了，等到各家夫人千金进宫请安的时候，老太后还颇有精神的与大伙说了一会子话。
待到了掌灯时分，贤妃亲自来请，说是筵席已经备下，就等老太后移驾。
“既如此，咱们便走吧，可不好让皇帝久等。”
说了这么一句，老太后在右手贤妃，左手朝阳长公主的搀扶下，带着众位命妇和姑娘去了。
苏阮跟着后头，与夜煌之的銮轿并排走着，见这次是贤妃来请，她有些疑惑。
“往年这样的排面，都是皇贵妃来操持，今年竟未见她。”
“皇贵妃被皇祖母禁足在咸福宫抄佛经呢，今年可没有她出风头的份。”
夜煌之悄悄低头，对她耳语。
苏阮听罢，心下一惊，皇贵妃难道失宠了？
这样的场合，宁愿越过她让贤妃操办，也不愿放她出来？
不说苏阮的心思如何的百转千回，片刻时间，众人已经到了承乾宫的交泰殿。
今夜的筵席就被贤妃定在了此处。
皇帝已经坐在了金龙大宴桌前，桌上摆了些瓜果点心。
隔得不远处，架了几个红泥小火炉。
有两三宫婢在扇风煮酒呢。
苏阮暗暗叹到，贤妃果然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
看来今晚，是不用像往年那般吃着冰冷的酒了。
皇帝先是起身，给老太后请安，又亲自搀扶着入坐。
待他再坐回桌案后，众人才依礼给他请安。
待人已入了席，贤妃才吩咐着上菜，上歌舞。
醉饮千觞，笑看歌舞，端得是一片君臣合乐。
“陛下，臣妾兄长前些日子命人从江南那边送来十几框肥美青膏蟹。
一路加急，到了京城总共也没多少，就图给陛下在冬日尝个鲜。”
贤妃一边伺候皇帝吃酒，一边笑着说到。
她家是皇商出身，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贤妃有心了。”
皇帝也承她这份心意，拍了拍贤妃的手，道句辛苦。
“来人，将蟹拿来，也不要多拿，只每桌先来几个，吃了再拿。”
把贤妃可高兴坏了，忙吩咐了人端了大蟹上来。又吩咐了宫婢取了菊花叶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预备洗手。
夜煌之是极为喜爱这蟹黄美味，特意还站起来致谢贤妃。
贤妃慈爱道，“太子喜欢便好。”
贤妃长袖善舞，赢得皇帝的心。可把在一旁陪坐的皇贵妃气坏了，
暗地里差点没把云锦做成的手帕撕个粉碎。
苏阮吃的兴起，夜煌之道她身子不好，吃不得太多这大寒之物，遂到她那一桌去。
“阮阮，不可多食！”
这大庭广众的，苏阮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放下吃了一半的螃蟹腿。
拿了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芭蕉叶酒杯，又拿起乌银梅花酒壶准备吃酒。
“阮阮这酒甚烈，吃不得，待我派人去东宫取了中秋时酿的桂花酒来。”
吃酒也不允许，甚是发闷。
苏阮酒杯朝夜煌之那一扔，“不喝了。”
郡主脾气上来，说走就走。
与朝阳长公主告个退，便带着竹青去吹吹风。
夜煌之是一朝太子，不好跟着离开，便在那自饮自斟。
行至御花园假山处，忽见一人影鬼鬼祟祟。
苏阮示意竹青收声，悄悄跟了上去。
“是姜星河，她来这里做什么？”
跟着到了咸福宫附近，苏阮看清楚了这是安国公家的那个庶女。
姜星河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跟着，这才闪身，消失在那座偏殿里。
苏阮正欲再跟上去，见一宫婢出来守着，像是在给谁望风。
苏阮好奇心起，恨不得立刻将那婢女抓起来，审问一番。
正欲行动，又觉得这月黑风高夜，似乎比较适合做一个夜行侠。
于是苏阮挽起袖子，准备飞的时候，却被竹青一把抱住，
“姑娘，使不得。”
摔坏了，她一家的脑袋都赔不起。
苏阮却是捏了捏竹青圆润的小脸蛋，安慰她，“放心，你家姑娘我，再不行，也不会把自己摔死。”
却引来了竹青的三声呸，直呼童言无忌。
等她说完，苏阮早已经飞走了，留下竹青在一簇花丛中瑟瑟发抖，
姑娘啊她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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