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牢惊心

　　来到大牢，首先一股霉烂的味道夹杂着各种气味传来，赵子夜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狱头一看，赶紧将皇上请进一间干净的屋子，命人把若素带了上来。

　　这所房子还算干净，但是也是阴暗潮湿，墙皮早已剥落不堪，四周墙角处生满的霉菌，完颜于珍扫视了一遍屋子，暗想这牢头的房间尚且如此，那大牢内的环境可想而知。

　　当若素走进来时，几人皆是一惊。

　　只见她手脚带着沉重的铁链，走路蹒跚，原本水灵灵的脸上现在是血迹斑斑，一双眼睛红肿无光，指尖肿得厉害，泛着红红的淤血，一看就知道是行刑留下的痕迹。

　　完颜于珍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忍，不忍再看她身上的伤痕。

　　当若素一瞧是皇上与皇后来到大牢时，不禁眼中一热，红肿的眼睛里流下两行热泪，她挣扎着跪下，身体因为受刑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额头冒汗。

　　“皇上，让她坐着说话吧。”当看到若素额上豆大的汗珠时，她实在是心有不忍。

　　赵子夜点了点头，让狱卒搬过一把椅子，若素坐在椅子上，泪流不止，哽咽不能言语。

　　“若素，你一定要好好回答问题，这样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谁也帮不了你！”赵子夜声音不大，但是言语中带着凛凛的威严，若素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若素，你的熏香丸到底是从谁手中拿来的？”

　　“启禀皇上，那天奴婢去肖常在的宫中玩，无意间说起皇后娘娘的熏香丸，肖常在说自己用了，确实挺好，因为奴婢和肖常在是同乡，平日经常走动，所以她就主动送了奴婢一颗。”

　　赵子夜没有置否，又淡淡地说：“说说晚上之事吧？”

　　若素抿了抿泛着血丝的嘴唇，泪眼婆娑，在她的心里，那晚之事已是她的终生大辱，再次揭开，心中隐隐做痛。

　　“皇上，那夜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奴婢只记得跟玉妃娘娘说了香丸之事后，奴婢就把香丸放在了房间，直到晚上侍候主子睡下时，方才进屋，奴婢有失眠的习惯，所以便将香丸燃起，没想到效果真的挺好，奴婢感觉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就，就……”若素说着，哽咽起来。

　　“若素，你说说你为何要自寻短见啊？”完颜于珍紧紧盯着若素的眸子。

　　若素的眸光有些闪烁，碰到完颜于珍的目光，她赶紧低下头去，低声说：“今天皇上和皇后都在这，奴婢就斗胆说句实话，其实对于这熏香丸一事，奴婢心有怀疑，奴婢今天寻短见之事，更加确信了奴婢的想法。”若素说着，抬眼望着完颜于珍，眼光中竟是难得的诚恳。

　　赵子夜与完颜于珍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阳光灿烂，大牢内却阴冷潮湿，赵子夜与完颜于珍正觉得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走水了，走水了！”

　　啊，走水其实就是失火了，因为宫中最忌失水一词，所以将失火说成走水。

　　狱头面露惊慌，赶紧派人护送赵子夜与完颜于珍出去，但是当来到牢房门口时，却发现一片安静，暖暖的阳光依旧在头顶照耀，几株贴地面而生的野草伸展着长长的藤蔓，在地上攀附，最后在墙角处又扎了根，顺着斑驳的墙壁往上延伸。

　　赵子夜眸光一沉，大呼：“不好！”赶紧折回身去，却发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从面前闪过，疾步追去，赵子夜与黑衣人战在一处，很明显黑衣人也是经过高度训练的，武功不在赵子夜之下，救主心切，狱卒奔了上去，怎么奈对方越战越勇，一个不小心胳膊上竟中了一刀，于是败下阵来，赵子夜不禁怒目圆睁，连连朝着黑衣人的要害部位紧逼而来。

　　完颜于珍看着面前习舞的刀光剑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欧阳剑及时赶到，只见他从腰间拔出长剑，往前一跃，刀尖直击对方的心脏之处，对方一个转身，躲了过去，欧阳剑紧接着虚晃一剑，向黑衣人的腹部刺去，黑衣人赶紧闪身，却不料欧阳剑左手从背后拔下弯刀，一阵寒光过后，弯刀驾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之上！

　　“留下活口！”赵子夜大声说道。

　　欧阳剑一把扯下他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粗眉大脸，此人面色何无畏惧，反而有隐隐的笑意。

　　欧阳剑暗想不好，赶紧去扳他的嘴巴，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中流出－－黑衣人咬舌自尽了！

　　那殷红的血液沽沽流出，完颜于珍不禁胃中一阵翻滚，眼前的鲜红映在她的瞳孔，仿佛是一朵炫丽的红花。

　　她知道，那是血！

　　赵子夜紧紧握着手中的拳头，面上浮起凛洌表情，一双眸子里满是寒光冷意，这人胆敢在天子脚下耀武扬威，实在是朝庭的耻辱！

　　完颜于珍眼前一闪，大呼一声：“若素！”赶紧跑进刚才的房间，屋子中的一幕令她呆立在门前。

　　若素倒在血泊之中，她的四周是红艳艳的一片，仿佛是开满了大地的炫烂的罂粟花，红色欲滴，若素就浸在那殷红之中，她的眼睛大睁着，那是惊恐的表情！

　　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毫不留情地充斥着她的嗅觉，一下子见到两具尸体，两具流着鲜红血液的尸体，她的眼睛里全是鲜血，仿佛在她的眼前一直流动。

　　若素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欧阳剑来到若素的近前，用手一探她的鼻间，气息尚无，浑身已经冰冷，他冲着赵子夜摇了摇头。

　　完颜于珍不禁浑身瑟缩，这就是宫中的刀光剑影，肯定是凶手怕若素的话损害到她们的利益，所以派人才杀了他！

　　不由得，胃里一阵翻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呕吐出来，她用手捂着胸口，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一张张晃动的人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欧阳剑一个箭步想要过去扶住完颜于珍，可是当他看到赵子夜疾步走了过来时，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眉毛低垂，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赵子夜将完颜于珍抱在怀里，命人请太医去如意殿，他知道是这里的血腥吓坏了她，他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满是血腥的地方。

　　欧阳剑随在赵子夜的身后，他知道，完颜于珍是被血吓得晕了过去，她从小就是这样，见不得鲜血，见不得杀戮，她是那般纯洁无暇，可是今天，她却又一次见到了无情的刀光剑影，血色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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