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反驳

　　完颜于珍屈身跪倒，义正严词地说：“皇上，往香中掺杂媚药的做法，臣妾实在是不耻，再说玉妃娘娘这么妄下结论，臣妾实在不敢苟同！”

　　“说说你的原因，让大家听听！”赵子夜的言语平淡，不掺杂一点的感情。

　　完颜于珍不觉苦笑了一下，声音中透些些许的疲惫，“这次事件臣妾觉得疑点有三，其一：若素所用熏香丸并不是臣妾亲手给她，而是从别的宫里讨来的，所以很难断定若素并用的熏香丸就是臣妾所赠的熏香丸；其二：若素出事是在早上发现的，这长长漫漫，到底发生了什么，着实很难说，玉妃娘娘就这么仓促认定是臣妾所为，臣妾实在难以心服口报；这其三，若素现被押在大牢，玉妃娘娘若真的关心自己的侍女，本应该是去亲自探望并且询问那晚之事，可是据臣妾所知，玉妃娘娘并没有去，而是兴冲冲地来到如意殿肆意闹事！以上为臣妾的三处疑问，若皇上觉得有理，臣妾不幸荣幸之至，如果皇上觉得无理，就当风吹云散，臣妾亦无怨言。”

　　赵子夜点了点头，问道旁边正哭哭啼啼的张如玉，“玉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如玉刚才听到完颜于珍三点疑点时，不禁脸都气绿了，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然还会出现了这么多的纰漏，完颜于珍不除，她张如玉实无出头之日！

　　不过此事看来急于不得，必须从长计议。

　　“皇上，臣妾听皇后姐姐的三个疑点，确实是难以解释，但是有一点臣妾可以保证，臣妾虽然没有亲自去看若素，那是为了避人口舌，怕别人说臣妾与若素串供，但是臣妾却派侍女去看过了，所以，皇后姐姐误会臣妾了，臣妾并没有这般无情。”说着，抬眼看向对面的完颜于珍。

　　完颜于珍不禁轻轻一笑，“皇上，有些人流于表面，做足表面功夫，臣妾只相信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你……”张如玉望着完颜于珍，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都不要吵啦。”赵子夜将目光扫过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没想到这几日下来，完颜于珍的性子锋芒了不少，与原先的低眉顺眼好似相去甚远。

　　正在这时，外面的张公公匆匆来报，“皇上，若素姑娘出事了，她趁人不注意时，撞向了墙壁……”

　　“啊－－若素，我那苦命的若素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张如玉说着以帕掩面，大哭起来。

　　经过张如玉一闹，张公公一愣一愣的，后面的话直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那玉妃的声音太大了。

　　赵子夜不禁皱了皱眉头，吩咐旁边的烟云道：“快扶你家主子回去吧，免得哭坏了身子。”

　　“是！”烟云赶紧扶起张如玉，低低唤道：“娘娘，我们先回宫吧。”

　　张如玉心知戏也做足了，烦心事也解决了，于是任烟云扶着，抽泣着离开了如意殿。

　　待张如玉走了，张公公暗中舒了一口气，刚才那哭声简直是从天而降，哭声太大了，真是位疼惜下人的好主子。

　　“张和，派人葬了那位姑娘吧，对了，她家中可有什么亲人？”赵子夜问道。

　　张和不禁一愣，他忙不迭失地说：“皇，皇上，那位若素姑娘没有死啊，已被人救下了，只是气息微弱。”张和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显然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才这么激动。

　　“哦，没有死，张和，你何时也变得说话留半句了……”虽是责怪的话语，但是语气却比较温和。

　　“启禀皇上，奴婢是刚才被玉妃娘娘的哭声给吓得忘了，奴婢有罪。”张和低下眉去，小声说。

　　赵子夜不禁大笑起来。

　　“皇上，如果您不反对，臣妾想与皇上一起去大牢看看若素姑娘。”完颜于珍敛眉说道。

　　赵子夜点了点头，“嗯，好吧，原本朕不屑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既然皇后说了，朕倒乐意前往。”

　　“谢皇上。”

　　一路上，张公公在前面带路，赵子夜走在前面，完颜于珍由雪儿扶着紧随其后。

　　此时路两边的柳树正翠绿欲滴，细长的柳枝拂在水面上，似美丽的少女在对镜梳妆打扮，此时桃花正开得热闹，蜜蜂嘤嘤嗡嗡地在花间飞舞，从这朵飞到那朵，落败的杏花则已泛起了苍白，有气无力地挂在枝头，待风儿吹来，簌簌落下，地面上落英缤纷，青绿的小草已经欣欣然的睁开了眼睛，探出头来打量这个世界。

　　踏着地上的落花，闻着这馥郁的花香，完颜于珍一时心旷神怡。

　　沉浸在花的芬芳中，完颜于珍没有注意到赵子夜回身看她的目光。

　　站在花间的完颜于珍，如若是花中仙子，她的身后正漫天飞舞着簌簌的花朵，而这一切，却都落在赵子夜的眸子里，内心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滑落，带着自己的心一起沉沦……穿过御花园的夹道，又经过一个月亮门，完颜于珍瞬间感觉有种冷意扑面而来，仿佛是来自地底的凉气，泛着暖暖的春风，竟还是令人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阴冷？”完颜于珍不禁问道。

　　“娘娘，这是冷宫。”雪儿小声说道。

　　冷宫？完颜于珍一听到这两个字，不禁眼睛穿过长廊，望着里面的宫墙，只见颓败的宫墙上，长着几抹绿意，宫墙上伸出一株干巴巴的枯树枝，几片叶子挂在枝头，风一吹过，让人不禁担心那叶子随时会落下。

　　一片冷清寂寞萧瑟。

　　冷宫，原来就是如此的阴冷之地。

　　心中莫名有种苦涩，当年母妃的生活或许就和在这冷宫中差不多，没有父汗的日子，就像是生活中没有了阳光，灰暗荒芜，母妃当年落寞无望的目光在她的眼前闪现，对于父汗的怨意没来由地在心底升起，作为一个金国的国君，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算什么一国之君，不知道父汗在口口声声说喜欢母妃的同时，是不是心中真的挂念过母妃，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傻女人，那么痴痴地在乎过他，喜欢过他。

　　“皇后娘娘，大牢就在前面。”雪儿说着，扶着正沉浸在回忆里的完颜于珍，向前方走去。

　　“哦！”完颜于珍轻轻应了一声，眸光潋滟，踏着布满苔藓的青石板，向着大牢走去。

　　在经过了两道月亮门后，她们终于在一处铁门前停下，狱卒一看皇上来了，惊得赶紧开门，由于一激动，手哆嗦起来，简单的一个开门动作竟然费了好大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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