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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的天后堂妹


自从李贤被废为庶人后,李治又病倒了,躺在床上头晕目眩。

  病中多思,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作为父亲,他默认妻子圈禁两人的儿子,而且还是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

  作为皇帝,他放弃了这个继承人。之所以放弃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不如新任继承者,而是因为他没有斗得过自己的母亲。

  李治与其说选了仁弱的李显当太子,不如说将大唐帝国[jiao]给了武媚娘。兜兜转转,一切饶了个弯,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了李治曾经设计的儿子登基太后辅政的局面,只不过这个儿子不是病弱的弘儿,而是仁弱的显儿

  李治禁不住想,要是弘儿还在,该多好啊。贤儿也不必圈禁,媚娘年老之后,政权会平稳过渡到弘儿和太子妃的手中。

  弘儿的太子妃很像媚娘呢。弘儿若在,他们小夫妻一定会像自己和媚娘一样相互扶持共同治理好大唐江山。

  李治就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梦中的自己露出开心的笑容,但醒来之后唯有怅惘。

  殿内的帷帐被人毛毛躁躁地塞到银勾上,一缕阳光透过间隙照进来,落在李治的脸上,白[se]的光斑映得他的脸[se]更加蜡黄。

  “阿耶,上午的阳光正好,你怎么又躺回榻上去了?”十四五岁的太平公主脚步轻盈地走来,朝李治抱怨道。

  李治看着笑容明媚,浑身上下洋溢着青[chun]活力的女儿,心田仿佛被阳光掠过,坐起来笑道:  “我不过略躺了一下,你就开始说我。"

  太平公主凑上前道:  "阿耶,你到外面来嘛,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治被小女儿拉到梧桐树下,按坐到有靠背的大胡凳上,胡凳上还铺了软垫。李治抬眼看太平,问道:“你让阿耶看什么。”

  太平公主退后几步,提着裙子转了几圈,翻飞的红裙如同天上涌动的云霞。她问道:  “阿耶,你看什么来没有?"

  太平公主今[ri]穿了一件绛红[se]薄衫裙子,上面绣着蝶恋花的图案。裙子随着太平公主的转动,金翠[jiao]辉的蝴蝶追逐着绽放的百花,栩栩如生。

  工艺之[jing]湛,为李治生平所未见。

  太平公主见李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雀跃地走上前,笑道:  “阿耶,你看我的

  新裙子好不好看?"

  李治连连点头道:"好看好看,这是谁家的绣娘,竟然能在薄纱上绣花?"

  太平公主扯出自己的衣袖,让李治细看,道:“才不是什么绣上去的,是织出来哩。据织造司的

  人说,这叫织金孔雀羽妆花纱,几个织娘一年都做不了一匹。"

  李治看完,笑道:  “确实漂亮,只是太奢靡了。”

  "什么奢靡不奢靡的,太平尚小,穿这样鲜亮的衣服正好。"武媚娘带着宫女从外面走进来。“阿娘。"太平公主笑着又在武媚娘面前转了几圈,问道:  “你瞧瞧好不好看?”"好看,这样锦绣繁华的衣服正衬我儿。"武媚娘笑道。李治笑着摇头道:“这些年水旱兵灾不断,正宜节俭,开源节流。”

  宫女给武媚娘搬来胡凳,她坐在李治身边,解释道:  “织造局说了要在京师卖妆花纱,太平穿着去外面转几圈做个什么宣传,保证这妆花纱卖个高价,用得来的钱买粮食赈灾。"

  李治听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

  武媚娘笑道:"朝廷的赈灾措施已经颁下去了,赈济粮也到位了,你不必忧心。"

  李治笑道:"媚娘做事,我一向放心。"

  武媚娘道:  "不说这些,你好好安心养病。我还想着给你惊喜,结果被太平搅合了。织造司上贡了一匹妆花纱龙袍料,预备今[ri]裁好给你看看呢。结果太平倒好,拿到裙子后就过来向你炫耀。"

  说着武媚娘让宫女将裁好的明黄[se]龙袍展示给李治,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织造局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李治赞完,让人把龙袍收起来,对武媚娘说道:“你有心了。你可有这妆花纱的料子做成的衣服?"

  武媚娘道:“织造局今年一共上贡了三匹料子,一匹龙袍料,一匹蝶恋花,一匹百花图。蝶恋花给太平做衣服,百花图给了东宫。这料子虽说来之不易,但以后还会上贡的。"

  李治点头道:  "织造局卖妆花纱是什么意思。"

  武媚娘道:“织造局说是用挑剩下的次等材料纺织而成,上贡恐污圣颜,于是想着卖出去换些粮

  食回来赈灾,我已经准了。"

  李治叹道:  "这些年织造局给内廷添了不少钱财。"

  父母在说话,太平公主提着衣裙在花丛里跑来跑去,就像一只莽撞的小蝴蝶,时不时地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武媚娘看着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太平公主,转头看向李治道:“太平年纪渐渐大了,也该选驸马了。"

  李治顿了下,道:  “我心中有一人,年龄与太平相仿,一表人才。”"是谁家的郎君?"武媚娘问道。

  李治道:  "城阳的次子薛绍,出身名门,家族显赫。"

  城阳公主是李治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太平公主嫁给薛绍,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只是.…

  武媚娘的眉头微皱道:"薛绍兄长的妻子门第太低。"什么档次还想给太平做妯娌。

  李治闻言笑起来道:"这和太平没什么关系,门第低些也好,不会让太平受委屈。"

  武媚娘道:“也好。”

  两人说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花丛中奔跑玩耍的太平公主,脸上都下意识地露出微笑。

  探望完李治,武媚娘去了前面的紫宸殿处理公务。太子李贤被废后,反对武媚娘的人被贬谪了一大[bo]。

  武媚娘上朝之时,朝堂上安静了许多,政令推行更加顺畅。这令武媚娘扬眉吐气,志得意满,更加坚定自己做的没错。

  [yu]戴王冠,必受其重。

  君王乾纲独断,唯我独尊,令天下多少人羡慕。但高收益,同时意味着高风险。古今多少人倒在了争夺皇位的路上。

  皇帝之位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李贤没有竞争过,被圈禁已是好结果了。秋高气爽。

  武媚娘素喜阔朗,紫宸殿的窗户全部打开。凉爽的秋风吹得武媚娘浑身惬意,心胸开阔。

  远处的枫树红了叶子,就像披上了红霞裁成的秋[ri]新裳,在一众苍翠的松柏垂柳中,显得英姿飒爽。

  上官婉儿见天后神情轻松,笑道:  "天后的今[ri]心情格外好呢。"

  天后桌案斜下方处放了一张小一些的桌案,上官婉儿就是坐在那里辅助武媚娘处理公务。武媚娘笑了下,道:

  "太子过来了吗?"

  上官婉儿摇摇头,道:  “刚才东宫打发人过来说太子妃玉体有恙,太子放心不下就留在东宫照顾太子妃。"

  武媚娘听了,脸上的笑容敛起,道:  “显儿又不是太医,留在东宫能有什么用。”想当年,她怀每一个孩子时都是照常处理公务,不耽误任何事情。

  上官婉儿没有被武媚娘的气势吓住,温和地笑道:  “这次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太子和太子妃初为人父人母难免会手忙脚乱。"

  武媚娘神[se]稍解,道:  "让太医多盯着些东宫,务必照看好这一胎。"

  上官婉儿轻柔地说道:  “是。”

  如今宫中诸事繁多,太子妃怀孕不能当事儿,天皇身体虚弱,武媚娘自己的[jing]力都放在公务之上,太平又快要出嫁……

  宫中乱糟糟的,不免令武媚娘有些看不过眼。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武婧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把三姐姐接来宫中享福了。于是,武媚娘给武婧儿写了一封信,请她回长

  安。

  武婧儿接到信后,沉吟半响,也觉得她是时候该回长安了。

  房如雪来到市舶司后,就像当初的武徽音一样被武婧儿带在身边教导。房如雪的成长极快,如今武婧儿已经[ri]常事务[jiao]给房如雪处理,自己平[ri]里都在府邸,尽量降低自己对市舶司的影响。

  房如雪听到武婧儿叫自己,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务,来到武婧儿的府邸。只见她身穿一件鸭蛋青的圆领胡服,头上扎着男子式样的发髻,身形纤弱。

  她眼睛的坚定冲散了几分忧郁,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充满故事和矛盾气质的女子。

  “殿下。”房如雪坐在武婧儿前面,问道:  "你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武婧儿被叫回神,揶揄道:  “哎呀,如雪,你如今越来越有魅力了,真是我见犹怜。”房如雪闻言,耳尖泛红。

  武婧儿没有继续打趣她,接着道:  “我收到天后的信,她要召我回去。”

  武婧儿的话弄得房如雪猝不及防,她惊道:  “不是说明年……天后有召……那殿下什么时候出发?"

  武婧儿道:“一个月后。我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

  难以解决的问题,我走之前好帮你解决掉。”房如雪思考了一会儿,她手头确实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努力多[ri]现在只找出了一点头绪。

  只是求助于殿下固然简单省事,但殿下走后事情若反弹了怎么办,还不如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

  自己若能立住,威望自来。

  再者,泉州刺史和水师将军都是自己的后盾,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想毕,房如雪摇摇头。武婧儿颔首,叮嘱道:  “我走之后,你和徽音要守望相助。”

  “我记下了。”

  武婧儿看着沉静从容的房如雪,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和她说上几句心里话。

  "如雪,你如今已是良籍,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比如事业、婚姻、子嗣方面?"

  房如雪一愣,良久道:  “我没想那么远,只想将手头的事情做好。殿下将市舶司[jiao]给我,我不能让殿下失望。至于婚姻、子嗣,对我而言有些虚无缥缈。"

  武婧儿注视着房如雪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爱情、婚姻、子嗣能够给人快乐,也有可能带来痛苦。当你感受到快乐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外界的原因拒绝它。"

  "但我也希望沉浸在快乐中的你,一直要记得你先是人,再是其他的身份,不要被外界所定义所禁锢。"

  见房如雪面露疑惑之[se],武婧儿举例子道:“如果有人说当官是男人的事情,那么我请你不要认为这个说法天经地义。男人和女人同为人,女子或许在体力上略逊男子,但才智上却无高下之分。"

  "劳心之官,人人皆可做得。"

  武婧儿说到此处,冲房如雪露出一个略带苦意的笑容,道:“只不过女子做官更艰难罢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一代代的人不断开拓新天地以及巩固已有的领地。"

  房如雪怔住,随后她起身,朝武婧儿长揖,道:  "殿下,我与你同行。"

  武婧儿扶起她,道:“如果你以后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将自己想象成男子,再回到女人的位置,用心比较,公平公正地平衡[xing]别之间的区别。”

  房如雪重重地点头,道:  “我记住了。”

  武婧儿笑着勉励她道:"或许如雪将来会成为可靠

  的前辈呢。"

  房如雪脸[se]露出一抹红晕,眼睛清澈地如雨后的青山,道:  “如果她们需要的话。”

  “当然需要啦,文锦她们几个就是沿着如雪你开拓的路往前走呢。太宗皇帝说房相运筹帷幄料敌先机,我瞧你也不差房相什么。”武婧儿看着房如雪坚定地说道。

  武徽音坚定隐忍,在天下权势核心区耳濡目染,再加上李弘病弱,她自动将自己带入未来辅助李弘执政的“天后”。因而在机会到来时,她顺从本心地抓住了权势,未曾有过迷茫。

  但是房如雪几个出身宫廷的宫女却不同,她们一方面被天后的事迹所激励,另一方面又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男[xing]的从属位置。

  宫女最好的出路自古以来流传的就是受宠于帝王,生下儿子,运气好的还能母凭子贵当上太后。因而她们这些可爱的女孩们,需要引导,需要鼓励,需要支持,需要肯定。

  房如雪听了武婧儿夸张的话,抿嘴笑起来,恍若丁香花开。她轻轻地摇摇头道:“我比祖父差得远呢。"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太宗皇帝那样的评价?又该怎么做才能成为祖父那样的人呢?房如雪在心中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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