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赵鸿达的算盘
禾茉惊喜地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赵大人同意我去种番薯了？”
“嗯，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方泽谦不想让她有过多的压力，只说是今年的水稻长势不好，为了避免下半年交不上赋税，赵鸿达同意她再去尝试种番薯提高粮食产量。
“需要确保城北那片荒地的总产量达到100石。”方泽谦看着禾茉，神色凝重，“你可有把握？”
一旁的白乐和也紧张地盯着她。
一石等于120斤，100石应该就是12000斤。
而城北的那片地目测在70亩左右，正常番薯的产量应该在亩产4000斤到10000斤的样子。
就算在最低预产量下再降1000斤，也足以达到要求。
禾茉快速在心底换算了一下。
这个要求对她而言并不算难，可看方泽谦的表情就知道这边的亩产肯定不多，禾茉也不敢打包票，试探性地问道：“这个要求算不算难？”
“算！”
方泽谦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强人所难，若实在不行，他得尽快想另外的法子才行。
东陵国地处丘陵，山多地少，能种植水稻的地方少之又少，加上受技术和天气状况的影响，粮食的产量普遍不高，亩产能达到100斤已经算非常出彩了，普遍都只有60斤左右，纳税后勉强够一家子糊口。
“我得先去地里试点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禾茉听了方泽谦的回答后，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想再去地里看看。
“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去看看番薯的品相……”
“其他好办，就是这番薯恐怕还见不到。”白乐和轻敲手中的扇子，解释道：“赵大人之前嫌它在县衙里占地方，不雅观，已经将它挪到城外的谷仓中，运回来恐怕还得要时间。”
赵鸿达花大力气将那批番薯送走，没过几天就出了这个事情，哪怕他现在就让人往回运，也得运好几天。
“没关系，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禾茉明白有些事情急不来。
“那我先回去与赵大人商议一番，有消息我再派人来接你们。”白乐呵翻身上马，同二人告别。
骑马比马车快得多，不到一个时辰，白乐和就赶到县城，匆匆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了赵府。
赵鸿达放下茶杯，听完方泽谦的计划，面上神色不明，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倒是比我精通律法。”
“大人认为此事可行否？”见他不表态，白乐和便耐着性子问。
虽说在名义上二人都是举人，可白乐和中举时并未有官员缺位，只是依着他爹白先生的面子，在县衙当个闲散的主簿，管管户籍、驿站往来信件等工作。
“且让他一试。”赵鸿达吹着手里的茶，高声将雷恒叫进来，吩咐道：“你让人把那批番薯直接都运到赵家村去。”
“你再送封信过去给李知府，阐明一下情况。”赵鸿达逗弄着笼中的鸟，满不在乎地对着白乐和道。
“是。”
看他这意思是打算当甩手掌柜，将责任全部都推给方泽谦，成败都与他无关。
白乐和忍不住替方泽谦担忧。
希望一切顺利吧……
他在替人担忧，却不想两人当事人却在悠哉悠哉地讨论，家里还缺什么东西。
“可还缺什么？”方泽谦停笔看向禾茉。
“要买的应该都写出来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你还有要添加的吗？”禾茉凑近看着清单，上面的东西好像都是自己要买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找赵叔重新做张床。”方泽谦沉思半晌后，还是决定要先解决这个事情，不然晚上睡觉也睡不安稳。
赵叔？这又是哪个叔啊？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姓赵，她其实挺好奇方泽谦是如何称呼他们的，若是一排人站在一起，难道还得挨个叫“赵叔”吗？
“就是住在隔壁的赵叔，他手艺好，村里的木工活儿都找他做。”方泽谦看见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了。
“村里人相互都熟悉了，只要提起谁，大家立马就知道了，也不会搞错，而且，我也不是遇见人就叫‘叔’的，总还有同辈和小辈。”
“哦……”禾茉抿嘴笑笑，一脸被揭穿的小表情。
“往后多走动走动就认识了。”方泽谦不以为意，转身问道：“你可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禾茉欣然同意。
去认认人也是好的。
李大婶家就在隔壁，没几步路，二人不过片刻，就到了。
“婶子，我又来打扰您了。”禾茉笑着和李大婶搭腔。
“这哪能是打扰啊！你来我高兴着呢！”李大婶笑眯眯地拉着禾茉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这手可真嫩啊……
李大婶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禾茉也不觉得反感，就随她去了，也许是她的手肉肉的、白白的，以前家里的长辈也时常抓着她的手捏。
方泽谦见状却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将李大婶隔开，“婶子，赵叔在家吗？”
“泽谦也在啊……”明明两人是一起进来的，李大婶仿佛才看见他一般，“赵老头！泽谦来找你了！”
“我听见声了，下次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赵兴业掀开家里的帘子，从里屋出来。
“你嫌我大声，下次有事别让我叫你啊！”李大婶回怼。
“你看看，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下次叫我的时候小声一点。”赵兴业委婉地提醒李大婶在小辈面前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方泽谦对此习以为常，但禾茉却看得津津有味。
看来赵叔，还真是被李大婶拿捏地死死地。
“赵叔，今日过来麻烦您，给我们打张大点的床。”方泽谦拿出一早就量好的数据。
赵兴业接过他手里的数据仔细看了一会儿，又问了二人的需求，“床的材质挑不挑？时间着急吗？”
“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大一些就行，其他的您看着来！”禾茉其实觉得现在那张床也挺好的，睡了那么长时间都睡习惯了，只是那张床两个人睡确实有些小。
“那行，我做完手里的这几个椅子，马上就给你们做。”赵兴业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爽快的，还能让他随意发挥，顿时干劲十足。
“您还做椅子啊？那桌子、柜子这些能不能做啊？”说起椅子，禾茉才想起来家里基本没什么家具，原本打算去县城看看，现在看来压根就不需要，隔壁就住着一个木匠师傅。
“能做，这有什么不能做的！”赵兴业平时不是个健谈的人，但是一聊起这些，话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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